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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采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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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瑞青一口回绝,这可大大的出乎白衣少女意料之外,但见她微微一震,蓦地双眉倒剔,粉睑变色,叱道:“你竟敢不答应,徵求你的意见,只不过是给你一点面子而已,我采虹姑娘向来说一不二,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www.xiaoxiaocom.com”

采虹姑娘说这话时,与前判若两人,那温婉悦耳的声音全部无影无踪。

竺瑞青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末歇,突见眼前白影一晃,织纤玉掌眨眼间已递到面前,这身法自可说神出鬼没般快捷异常。

竺瑞青心中一惊,忙施展“虚无飘渺”的绝顶轻功横里一闪,险而又险的总算避了开来。

采虹姑娘这一掌,本无意伤害竺瑞青,可是,一见他施展谵异迅捷的身法,芳心中也不禁微微一怔。

却听竺瑞青又复朗声大笑道:“竺瑞青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也是说一不二,不能答应就是不能答应!”

竺瑞青的语气,斩钉断铁般坚决,反将采虹姑娘楞住了,她从没遇到过像竺瑞青这样,不被美色和武功所诱惑的人,而且脾气似乎较他更倔强,更傲慢。

这一刻,双方全都静了下来,空气显得十分沉闷,也显得异常紧张,似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概。

蓦地一声“呱呱呱”怪鸟鸣叫,划破夜空,采虹姑娘闻声醒悟,微微一笑,又回复原有温婉悦耳的声道:“既然你是如此坚决,我也不来勉强你,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你再走吧!”说完转身而去。

竺瑞青没见她双脚移动,娇小的身子竟如电闪般平射而去,眨眨眼失其踪影。

竺瑞青一声轻叹,似这等震世骇俗的武功,真是少见,而且是出於在这么个美的年轻的少女身上,若非亲眼得见,谁能相信。

竺瑞青仰首见月已西斜,遂回到书房,但却毫无睡意,随意流览了一下书架上的藏书,发觉那些书虽都完整无缺,却全是前朝的古书,心中大感纳罕,不知这自称采虹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物?

竺瑞青盘坐调息了一阵,睁眼时已是晨曦满天,采霞万道,忽听窗外传来阵阵锄地声。

竺瑞青起身至窗前一看,窗外四五位少女正在修茸夜来被他“铁血旗”摧残的花草,竺瑞青轻咳一声,想引起少女们的注意,好趁机搭讪。

不想,那些少女一本正经的工作,连理也没理他。不得已竺瑞青终於开口问道:“请问采虹姑娘现在那里?”

他连问两句,那些少女就像全是聋子般,仍然对他不加理睬,甚至竟没有一人回首来看他一眼!

竺瑞青碰了一鼻子灰,却是不便发作,也没有理由发作,正自感到没趣时,远远传来一声:“绿云姑娘来了!”

竺瑞青忙走出迎了上去,学着少女们的称呼道:“绿云姑娘你早。”

绿云姑娘彷佛谁欠了她什么,始终是紧绷住脸,道:“你有什么事吗?”

竺瑞青笑笑道:“夜来采虹姑娘曾应允在下今日离岛,在下确有急事在身,再者也不便多事打扰,所以想现在就走!”

绿云姑娘毫不犹豫的冷冷回道:“请便!”

竺瑞青一愕,道:“当然,在下也不敢烦劳贵岛上人相送,但请借我一条小船,以便离岛!”

绿云姑娘小嘴一撇道:“抱歉!采虹仙岛上没船!”

竺瑞青霍然一惊,这不是开玩笑吗?汪洋大海,无边无际,难道还能游回大陆。他不相信岛上没船,以为他们故意为难,遂道:“请问采虹姑娘现在那里?”

“小姐今晨离岛外出游玩,不在岛上。”绿云姑娘答得爽快,竺瑞青不得不信,遂又问道:“采虹姑娘何时回岛?”

“三两个月不一定,一年半载也有可能,这要看小姐的高兴,………”

绿云姑娘说来轻松,听到竺瑞青耳中,就有如焦雷般,震得双耳嗡嗡作响,他心知再问也是无益,遂转身四出寻找船只。

采虹仙岛比“无门岛”小得多,连一座山峰也没有,只疏疏落落的建造了十数间平房,不清半个时辰,竺瑞青已将全岛跑遍了,果真没看到一条船只,也没发现一个可以隐藏船只的地方。

竺瑞青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有船只怎生离岛,要他等上三两个月,或一年半载,岂不把他急死!

竺瑞青垂头丧气的回到原地时,见绿云姑娘亦在协同栽种花草,遂硬着头皮趋前行了一礼道:“绿姑娘,你说采虹仙岛上没船,采虹姑娘又是怎么离岛的?”

绿云姑娘习惯的小嘴一撇道:“小姐有千年灵禽代步,瞬息千里,何用船只?”

竺瑞青一听,当场呆住,怔然无语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众少女何时走了,他也不知,待他惊醒时,日己中天,竺瑞青一气,奔到岛的边沿,绕着全岛向海中了望,希冀能碰巧遇到过往的船只。

那知,四面八方,全是水天相接,汪洋一片,连只海鸥都找不到,更别说是帆影的了。

眼看日落西山,竺瑞青腹中饥肠辊辊,不得已回转书房,尚幸她们还给送来了菜饭,且还十分精美,竺瑞青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个饱一顿,他心想:我天天到海边去了望,总有一天会被我等到过路船只!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不少日子,海面上一只船影也没发现,逐渐的,竺瑞青也感气馁、颓丧,心中也越来越形焦急,站也站不稳,睡也睡不着!

这一夜,竺瑞青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无法入眠,忽听“呱呱”一声鸟鸣,这声鸣叫他曾听过,心知这是绿云姑娘口中的千年灵禽,定是采虹姑娘回来了,若能要求采虹姑娘以千年灵禽相送,岂非片刻就可返回大陆?

如此一想,心中不禁大喜,就床上猛然一纵,已停身窗前,淡月星光下,一条白影,凌空翩然而落,竟是一只硕大无朋,罕见的红冠大白鹤!

竺瑞青正待跃身出窗,突见大白鹤身上,同时跃上两个人来,手牵手的,状极亲热,还只道是采虹姑娘带的婢女,可是细一看,另一人竟是个男子,且是个十分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竺瑞青这一见心中更喜,有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出现,他的离去,更不成问题了。

心中一落实,他反倒不急了,多月未曾安心休息,何妨趁此饱睡一番,也免得半夜里去打扰别人。

想定,他安然就寝。

不想,他这刚躺上床,隔房突然传来那悦耳温婉的话声:“白兄,你今夜就在此房休息,明天早晨我再来看你!”

“不!不!”是一个十分脆亮的声音:“虹妹妹,你………你也留下,自见到你后,我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你,我一切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接近过任何女子,也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像你这样的美人,虹妹妹,我的一颗心,唯天可表,你既把我带来了,为什么还不能相信我,虹妹妹!好妹妹!”

“白兄,你愿意安静点吗?我说安静点!”采虹姑娘的语气中显然已有不悦!

“是!是!我是应该安静点!”那脆亮的声音,接口应了一句,随郎沉寂无声,大概采虹姑娘已经走了。

竺瑞青心中微微一怔,听此少年口气,竟是个善於讨好的人,而且应变之快,真是天下少有,如不是真心喜欢采虹姑娘,就是个奸险狡滑的小人。

竺瑞青思忖未已,突听那脆亮的声音,自言自语的道:“我白麒麟真是艳福不浅,既获宝物,又得美人,这也是我白家祖坟葬得好,前世修了得,才让我获此奇缘,只是,要我永不离岛,这可办不到,看她那个样子,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我也不能一辈子守着她。”

语至此,突随口唱着淫秽小调,竺瑞青只听得心火狂冒,真想过去教训他一顿,可是一想,一旦将这人赶走,又有谁来接替,事实摆在面前,他又不能不管。

“嘭!嘭!敲门声惊醒了竺瑞青,开门一看,门前站着绿云姑娘,身后立着一只高与人齐的大白鹤,却听她道:“小姐吩咐下来,派灵禽送你离岛。”

竺瑞青没去请求,别人已吩咐下来了,要说夜来没听到白麒麟的话,那他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如今,他却不能如此匆匆离去,生具侠义胸怀的他,岂能如此自私?眼看一个武林奇女子即将葬送在一个奸险狡滑的淫徒手里?而不加以援手,还谈什么行侠仗义?

绿云姑娘见他皱眉犹豫,十分不悦的道:“天天盼望着走,现在要送你走,为什么不走,后悔了吗?可已经来不及啦!”

竺瑞青怎能对地明说,就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他只有慢慢的抓住证据后才能宣布,遂不理绿云姑娘的讥笑,反问道:“你家小姐呢?我想见她一面!”

绿云姑娘小嘴又是一撇,道:“我家小姐陪着未来的新姑少爷去参观“九天茱兰实”,没空见你,你趁早死了心,早点走吧!”

以绿云姑娘这一再的讥讽挖苦,竺瑞青想不顾一切的一走了之。

然而,他的心却在责骂着他,不准他走,於是他道:“你一定要我走,我偏不走!”

绿云姑娘一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叱道:“好呀!叫你走你又不走了,采虹仙岛岂能由得你,爱走不走?你今天不走也不行。”绿云姑娘语昔未落,已伸手一把抓来,势道快得出奇。

竺瑞青不愿生事,更不愿与绿云姑娘为敌,脚踏“虚无飘渺”步,只一闪,已从绿云姑娘身侧擦过,反纵出了门外。

绿云姑娘一阵惊讶道:“小姐说你有两手,果然不错,你就接我绿云几招试试!”

一语未毕,已然纵身扑至,双掌左拂右扫,指点掌劈,出手又快,招式又怪。竺瑞青有心不出手,就只一味施展“虚无飘渺”绝顶轻功步法避之。他总以为一个婢女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绝艺?

不想,十数招一过,竺瑞青居然时遇险招,他那知,绿云姑娘虽是婢女身份,但却与众不同,自幼与采虹姑娘同场学艺,除了功力一道,相差较远外,技艺方面,二人却是相差无几。

竺瑞青心中一惊,竟感逐渐难以应付,为势所逼,眼看不出手是不行了!

正当其时,一阵柔和的箫,划空传至,绿云姑娘闻声住手,一声不响的朝红冠大白鹤一招,立即遁声飞纵而去。

竺瑞青经此一来,留下之心更形坚决,他不能眼看一个武林奇女子,如此无声无息的毁灭。

竺瑞青正自沉思未己,突见眼前白影一闪,连一点衣袂的风声都没听到,采虹姑娘已端立身前,脸泛桃红娇笑的道:“公子!你真的不愿走了吗?那我就将那位白兄给送回大陆!”

竺瑞青心中一凛,知道采虹姑娘误会了,只是,他应如何解释,毫无根据,他的话怎能获得采虹姑娘的信任?

但是,如不实话实话,又如何解开对方的误会?终於,竺瑞青在微微一沉吟后,不得已的道:“在下之不肯匆匆离岛,是因为夜来听到几句十分骇人的话,是关於那位仁兄………”

竺瑞青话方至此,远处传来那脆亮的声音叫道:“虹妹!虹妹!”随着叫声,一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如同流星横空般电射而至。

当他停下身子发现竺瑞青时,双眼中立即射出两道阴冷怨毒之色,阴恻恻的一声冷笑,回首对采虹姑娘道:“虹妹!这位是谁?”

采虹姑娘没答他的话,却粉脸一绷,声音突变得冷冷的道:“阁下忽留忽去,出尔反尔,今天若不说出个所以然,莫怪我采虹姑娘手下无情!”

竺瑞青心想,你不叫我说,我也非说不可,遂道:“夜来无意中听到这位仁兄自言自语,不能永留岛上,也不能永伴着你………”

他这话没说完,蓦听一声断暍,一股寒阴风狂袭而至,风冷如万年寒冰。

竺瑞青仓卒间,虽避开了正面,却仍被阴风边沿扫过,但觉浑身一阵颤,连血脉都有些凝结的感觉。

心中一惊,忙暗自行功运气,尚幸并无大碍,但听他冷哼一声道:“原来阁下竟是三妖的门人,倒真是失敬了!”

那俊美少年白麒麟原来是三妖白素莲白婆婆娘家孙子,自幼聪明伶俐,善於讨好献媚,深获白婆婆喜爱,白婆婆遂将他带在身边,传以浑身绝艺,那威震武林的“玄冰掌”也传了给他。

白麒麟眼看一块肥肉即将到口,突然杀出这么个人来,怎不使他惊怒万分,遂趁其不备时,提足真气,劈出了一记“玄冰掌”,准备一下就将竺瑞青毁了,谁想,竺瑞青非但无事,且还道出了他的出身来历,怎不使他大惊失色。

白麒麟一惊未已,忙用言语试探道:“阁下是那一条线上的朋友,所谓光杆不挡财路,有什么话日后都好商量!”

竺瑞青一听,对方居然想拉摆收买他,不禁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若想我撒手不管,那可是做梦,你心存邪念,我岂会让你称心如意?”

白麒麟一听大怒,竺瑞青简直就不是江湖上跔跑的朋友,遂也哼了声道:“阁下既是一定要从中捣蛋,我白麒麟又岂是怕事的!”

他这语吾方落,人已纵身扑出,双掌齐挥,但觉阴风阵阵,狂袭而出,竟又施展了阴狈辣的“玄冰掌”。

竺瑞青曾在“玄冰掌”下,吃过大亏,而且一迳受伤,就会失去知觉,任人自由自在的宰割。

如今二次相逢,他不禁有些胆寒,竟不敢再以掌力硬接,遂先行避开,再从侧面以“摧枯拉朽掌”回敬了一掌。

白麒麟一遇热浪,心中也不禁霍然一惊,幽灵教中盛传竺瑞青“摧枯拉朽掌”的厉害,以及他的神勇,白麒麟岂会没个耳闻,但听他叫道:“阁下可是姓竺?”

竺瑞青一怔,道:“区区是姓竺,想不到阁下也认识得区区的掌力!”

白麒麟一声脆亮大笑,道:“姓竺的!你这采花淫贼,半月不到的时间,一连奸杀十数位名门闺秀,居然还斗胆留下“铁血旗”显示你的能为,已引起了武林公愤,想不到你却远逃海外,自在逍遥,今日相逢,我白麒麟要为武林主持正义,一定要将你这淫贼活生生的劈了不可!”

竺瑞青一听,又惊又怒,这打从那里说起?他心知其中定有人主谋陷害,但是在这一些时日中,却有人可以替他作证,他一点也用不着害怕,但他却必须查明此事的来源。

竺瑞青心中思忖未已,白麒麟又已纵身扑了过来,双掌招式下,像又增加了几分真力,但觉阴风疾卷狂扫,有如排山倒海般,猛袭而至,凌厉万分,确非等闲可比。

竺瑞青晃身一闪,先避锋芒,施展开“大衍散手”中的一招“金龙探爪”,准备一招就将对方擒住,查问根源。

眼看一招已逼住对方身形,已无法闪避,忽觉一股无形极强的牵引力,将他击出的手臂,硬生生的带过一旁,竟使他无法随心所欲的施展,竺瑞青一惊,魂飞魄散。

猝不及防之下,竺瑞青只得纵身飞退,脚尖一点,身子拔起丈来高,险而又险的又避过了一记凌厉的阴风。

竺瑞青惊魂方定,突遇一股然形的气墙,在他背后撞了一撞,又将他凌空倒纵的身子,给撞得坠了下来,及地一看,只不过纵退七八尺远近。

竺瑞青本以为是白麒麟,身怀这奇异骇人的功力,硬将他手臂牵引开去,至此方知,那是另外有人与他为难。

急切里回眸一瞥,身后两丈外,站着那采旺姑娘,脸色铁青,美目中射出两道充满愤恨的仇视光茫。

竺瑞青这一惊可真不小,以采虹姑娘那神奇惊人的武功,凭他的能耐,绝非采虹姑娘的对手,虽说采虹姑娘并没有与他正面为敌,可是有她相助白麒麟,他却也不易讨得好去。

竺瑞青心知,采虹姑娘定是听了白麒麟的一番鬼话,方对他如此愤恨,看情形采虹姑娘是想借白麒麟之手,一定要将他置於死地不可。

竺瑞青心中电似的一阵转动,尚未想得主意,白麒麟又已扑了上来,他彷佛已发现了采虹姑娘在暗中助他,心中大喜之下,一出手就是连绵不绝的杀寻毒招。

适才,白麒麟对於竺瑞青还存有几分畏惧惮忌之心,每攻出一招,全都不敢用足十成功力,以防招式用老,变招收招皆都不易,如今,既知采虹姑娘一旁相助,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尽展浑身绝艺,全力猛攻。

竺瑞青心知此一战,关系着他的生命安全,以及他一身的清白,虽说他生性倨傲倔强,处此情形之下,他也不敢稍露大意,遂饮神静气,沉着应战,施展开南宫先生独一无二的无上心法,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折招,见式破式,看到对方露出破绽,再攻出一招半招的。

只是,他每次攻出一招,必受到一旁采虹姑娘神奇惊人的功力所控制,竟使他连一招也递不出去,显然他只有捱打的份。

连续数招,全都如此,不禁又激起了竺瑞青傲慢的天性,他明知道自己一旦全力反攻,必然凶多吉少,可是,生有何乐?死又何悲?人生百年,总逃不了一死?恨只恨一家血仇未报,让那些恶贼得以逍遥法外,这才是他死而无法嗔目的事。

想起家人的仇恨,脑中突然映现出一个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白面老人,这老人出现了一刹那,忽然又变成了一个烂脸鼓腹的老人,竺瑞青蓦然间见到恩师的影子,心中不禁一阵大痛!

当年,恩师为他向美髯翁求取“丹”“旗”,大义舍身,难道就是要他这样不明不白的葬身海外荒岛上?九泉之下,他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竺瑞青一迳想到恩师及一家的血仇,他终於将正待发作的傲性,强忍了下来,仍然静气凝神,沉着化解。

白麒麟全力猛攻?半晌工夫,已越百招,竟攻竺瑞青不下,不禁勃然大怒,怀中一抽,已撒出一条长有一丈五六,粗加儿臂的缅铁软鞭,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猛飞狂扫的攻了上去。

竺瑞青一见白麒麟撒出兵刃后,他心中反倒得了主意,只见他怀中一探,竟将“铁血旗”与逍遥扇,全都取了出来,双手分执着,“铁血旗”专卷对方的软鞭,并借势遮断采虹姑娘一旁的视线,逍遥扇则趁势袭击,“旗”出血光夺目,卷地生风,扇出银星万点,威猛无俦,十招不到,已将白麒鳞逼得手足无措,险象环生!

忽地,场外绿影一闪,绿云姑娘电射般奔至,朝采虹姑娘禀道:“小姐!有一条怪船,欲泊仙岛,请令定夺!”

竺瑞青正与白麒麟激烈拚门,他仍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听绿云姑娘的报导,以为定是师叔美髯翁寻他来了。

竺瑞青心中不禁大喜,有美髯翁他们到来,就可证实白麒麟所言不实,采虹姑娘也就没有理由恨他!

再其次,采虹姑娘若不肯听信他的话,一定要与白麒麟成其好事,那他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与美髯翁等返回神州。

竺瑞青心忖未已,忽听采虹姑娘道:“绿云姑娘!你忘了采虹仙岛的岛规吗?既不准船只停靠,更不准船上的人登岛,违者一律格杀勿论!”

竺瑞青一听大惊,趁采虹姑娘说话分神之际,血旗猛挥疾卷,玉扇狂点厉劈。

只一招就将白麒麟软鞭卷飞,人也震飞出两丈开外,他则猛提真气,施展全力往岛边奔去!

眨眼工夫,竺瑞青已奔至岛边,展目四望,海边那有什么船影?他心知自己匆忙,竟没辨清来船方向,於是,忙沿着岛边狂奔寻去!

刚绕过小半个岛,远远的已见一条船只,离岸还有十来丈远处停下了。

可是,绿云姑娘却较他早一步的,已候在岸旁,但却没见采虹姑娘与白麒鳞的影子。

那船只正是一艘单杆桅快船,船旁雁翅般两排画桨,与竺瑞青在“无门岛”峰头上,所看美髯翁他们乘的船只十分相像。

竺瑞青一旦看清这艘船只,更认定了是师叔美髯翁他们来了,心中狂喜之下,忙借岸旁山石树木,隐住身形,慢慢的往前挨!

突然,那艘快船的船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影,竟是个钩鼻老妇,竺瑞青这一见,满心的希望,尽成泡影,却换来一阵大大的惊讶?敌情这来的,非但不是他的师叔美髯翁,反而是他的敌人三妖中的鹰婆婆。

却见那鹰婆就船首上,朝绿云姑娘行了一礼,十分礼貌的微笑问道:“请问姑娘,此岛可是采虹仙岛?”

绿云姑娘毫不犹豫的道:“你既是知道有这么个采虹仙岛,必定也知道采虹仙岛上的规距,希望你们能自尊自重。”

绿云姑娘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可是,那黑道中极负盛名的鹰婆婆听了,居然毫无怒意,仍然微笑道:“再请问姑娘一声,名闻寰宇的一仙,圆圆仙姑她老人家是否仍然健在?”

绿云姑娘一听到圆圆仙姑之名,就不由满心悲痛,再听到鹰婆婆出言无礼,不禁粉脸变色,怒声叱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咀咒仙姑,大概是你不想回去了!”

鹰婆婆一声尖笑道:“姑娘请不要发怒,圆圆仙姑虽是武林一仙,若然不能巧逢岛上异果成熟,她老人家也就无法证道飞升。采虹仙岛数十年来,从没有一个男子涉足一步,这也是圆圆仙姑当年立的岛规,可是,适才老妇曾见一少年男子,沿岛飞奔,若非老妇老眼昏花,岂不是圆圆仙姑已然西游天国,难道老妇问错了吗?”

鹰婆婆这一篇话,只听得绿云姑娘通体疾颤,粉脸变色,圆圆仙姑,身为武林一仙,功盖寰宇,艺惊乾坤,虽说身为女子,武林中却没有一个男子是她的敌手。

就因为她功高艺绝,也就眼高过顶,年轻时视男子如粪土,延至中年,一切全都迟了,她也就看破红尘,自号“圆圆仙姑”

采虹仙岛上那株罕世异菓“九天茱兰实”,本是准备她证道飞升之用,岂知此叶须经百年始开花结叶。

她却在此菓成熟的早两年,已然逝世,临终时曾将岛规更改,并命她唯一的义女采虹姑娘,不要学她的榜样,一定要择人匹配,但却必须永留岛上。

圆圆仙姑逝世,只不过短短两年,而此岛又与外界不相往来,根本就没人知晓,想不到竟被这老妇一眼看破。

这怎不使绿云姑娘大惊失色?

她倒不是害怕什么,就因为“九天茱兰实”成熟在即,惟一旦传扬开去,必招致一些武林人物的觊觎。

为争此异叶,势将使一向清静的采虹仙岛上,失去安宁,亦将染上罪恶的腥血!

绿云姑娘惊魂未定,忽然想到老妇口中所指的少年男子,那定是竺瑞青无疑,芳心中不禁对竺瑞青大为恼恨。

若非他被老妇发现,谅她也无法获知圆圆仙姑逝世的消息,更不敢如此的猖狂,尖声大笑!

却听鹰婆婆又笑道:“姑娘!老妇想请见采虹姑娘,烦劳姑娘代为通禀一声,就说三妖应素贞有事求见!”

绿云姑娘陵然一怔,她想不到这老妇原来是黑道中一代妖妇,但却不知因何至此?遂道:“我家小姐因事,未便接见,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鹰婆婆道:“姑娘若能作主,当然更好,老妇师妹身受怪伤,医药周效,特来仙岛,乞讨些许“仙露”,以治怪伤,姑娘是否能赐赠些许,老妇将感恩不尽。”

鹰婆婆口中的师妹,当然是指的白婆婆白素莲,她祈受的怪伤,自也是因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而引起。

当时白婆婆心知不妙,急急纵身退走,自以为以本身的功力就可将所受的伤疗治好,没想,结果与老魔龙升天走了同一道路。

不过,她比老魔龙升天更惨,非但没能治疗痊愈,反日见沉重,终於四肢瘫软,如同废人。

妙手医圣铁三指被老魔龙升天掳上“无门岛”,别人不知,二凤三妖全都知道,於是立即由鹰婆婆陪同扬帆出海,准备上“无门岛”请求妙手医圣铁三指为她疗治。

那知,她们来得太不凑巧,正好是竺瑞青大闹“无门岛”以后,老魔龙升天尚未康复,妙手医圣铁三指更是不知去向。

最后老魔龙升天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要他们到采虹仙岛上求见圆圆仙姑,乞讨妙药“仙露”。

三妖对这采虹仙岛本无所知,一切全是老魔龙升天告诉他们的。

绿云姑娘听到对方此来,不过是乞求“仙露”,当年圆圆仙姑在世时,也曾时以“仙露”,救人性命,遂道:“若是只为“仙露”,自然可以,只是你离岛后,却不能将岛中情形向外传说!这也是岛规之一,能否办到?”

鹰婆婆立即接口道:“一定遵命!一定遵命!”

对方既是如此肯定的答覆,绿云姑娘就准备早点打发他们离去了事,遂从怀中将小玉瓶取出,随手一抛,那小玉瓶如同飞矢般,朝那快帆射去。

突地,凌空一道白影,流星般直坠而落,绿云姑娘只一眼,就认出那是千年灵禽红冠大白鹤。

只见它长咀一伸,竟将那飞射而去的小玉瓶衔住,双翼一振,又复破空飞去。

绿云姑娘心中不禁大感惊讶,红冠大白鹤本已通灵,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将玉瓶衔走去!

而且她也知道这不是采虹姑娘的意思,因为采虹姑娘只要用箫声,就可指示她一切,不必再利用大白鹤出面,拦阻她赠人“仙露”!

绿云姑娘惊讶未已,船上已传来鹰婆婆的厉声喝骂,先是骂那大白鹤,随后不知不觉的,她竟骂到绿云姑娘身上来了。

但听她哼哼的道:“我说你这小丫头,怎能私自作主,将仙岛上妙药“仙露”随意送人,原来你们暗中已连络好,有心作弄我们,真是欺人大甚,今天若不将“仙露”送上船来,老妇说不得要违背岛规,登岛一游了!”

绿云姑娘一片好心,竟被人视作恶意,气得她凤眼圆睁,俏脸一板叱道:“你们若然真有这狗胆,何妨拢岸登岛试试!”

鹰婆婆身为一代妖妇,机智过人,自命不凡,既知岛上圆圆仙姑已然逝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碰巧若能因此而获得罕世异叶“九天茱兰实”,那岂非天赐的旷世奇缘。

鹰婆婆打定了主意,立即命船拢岸。

快船还差五六丈远近,鹰婆婆正待纵身上岸去时。

忽见一条人影急纵而至,远远的就听叫道:“姑婆婆!姑婆婆!千万不要上岸!”

鹰婆婆一阵错愕,她已认出这来的是那白麒麟,不知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采虹仙岛的,鹰婆婆正自错愕,白麒麟却已来至岸边,腾身一纵跃上船头,竟自双双走进舱去。

这时绿云姑娘心中感到莫名奇妙,隐身一旁的竺瑞青心中更感茫然,大白鹤凌空衔去“仙露”事出意外,可是白麒麟的现身上船,却是为的什么?难道是由他出面阻止鹰婆婆登岸?

竺瑞青思忖未罢,白麒麟舆鹰婆婆已从舱中走了出来,却听他道:“姑婆婆!你们回去吧!婆婆的伤,想必不至碍事了!”

白麒麟语毕,又复跃上岸来,鹰婆婆果真立即命船离岛。

竺瑞青隐住身形,一直没出来,他心知一旦现身,又将引起无畏的拚斗,然而他怎能坐视采虹姑娘跌入白麒麟的圈套中?为其甜言蜜语所惑?但是采虹姑娘对其误会甚深,恨之入骨,岂会再听信他的话?

思来想去,竺瑞青没想到一个好办法,眼看日已西斜,竺瑞青一日未食,腹中饥肠号号,他也忍住没走出来。

蓦地,彩霞反映的金色海面上,又出现了一点帆影,速度十分惊人,瞬息间已能看清那船的形状。

又是与适才离去,一模一样的一艘快船,竺瑞青心想,这次该师叔他们来了吧!

那知,临近一看,船头上赫然又站着那钩鼻老妇鹰婆婆,只见她脸色铁青,满布怒容,快船也疾迅无比的朝岸上拢来!

船没及岸,绿云姑娘领着五名少女,已立在岸畔,厉声喝阻,鹰婆婆理也不理,腾身一纵,跃了上来。

绿云姑娘瞧她气势汹汹,愤怒异常,心知其中定有原故,竟没立即出手!

鹰婆婆稳住身形后,立即厉声骂道:“好毒辣的心肠,“仙露”不给也就罢了,却将毒药伪充“仙露”,将人给害了,这是你们采虹岛上的人所应做的事吗?那采虹贱婢呢?叫他滚出来!”

她这话吾未落,忽觉白影连晃,一个绝色白衣美女,已立在身前。

鹰婆婆根本就不知这白衣美女,打从那个方向纵出来的,心中一凛,却听白衣美女道:“我就是采虹姑娘,婆婆适才祈说,但愿不是真的!”

鹰婆婆嘿嘿一声冷笑,道:“什么真的假的,人被你们用毒药害死了,会是假的?”

说着,抬手一招,船上四个黑衣汉子,抬着一块大木板,跃上岸来,放在鹰婆婆身前,那木板上躺着一个魁梧长大的老妇,正是白素莲白婆婆。

只见她七孔流血,血呈乌黑,显然是被毒药毒死的,鹰婆婆指着已死的白婆婆怒声骂道:“贱婢!这是假的吗?你自己看看!”

采虹姑娘看到白婆婆的死状,只皱了皱眉尖,毫无惊恐之色,但听她冷冷的道:“你们莫不是自己将人毒杀了,有意嫁祸与人!”

鹰婆婆一听大怒,骂道:“好毒辣的蛇蝎美人,满口伶牙俐齿,竟想推卸责任,我们结义十年,情同手足……”

采虹姑娘嘿嘿冷笑,打断她的话道:“告诉你,我根本没送你们什么“仙露”,自也没有伪充的毒药,再明白说点,采虹仙岛就连一条毒蛇也没有,那来什么毒药?这不是你们有意嫁祸於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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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婆婆听她说毕,不禁悚然一惊,采虹姑娘说的若是实话,难道还是白麒麟从中捣鬼,阴谋毒害他嫡亲的老姑婆?

鹰婆婆心中意念一起,立即朝木板上白婆婆看去,只见她七孔乌血奔流,脸色黑青中隐现细小白点,心中一凛,这不是鬼婆婆沙素灵的“夺命毒水”,毒死人后所显示的现象吗?

鹰婆婆这一见不禁毛骨为之悚然,厉声叫道:“麟儿呢?那畜生唤他出来!”

采虹姑娘一见鹰婆婆所表露的神态,似已知晓端倪,心中也不禁寒意直冒,朝不远处一片疏疏落落的林中叫道:“白公子!请出来!”

采虹姑娘连叫两声,竟不见白麒麟现身,还只道白麒辚做贼心虚无脸见人,纵身就朝林中穿去,眨眼复出“咦”的一声叫道:“他跑到那里去了!”

倏忽之间,采虹姑娘心中记起一事,当下神色大变,一声尖啸,飞身越林而去。

鹰婆婆厉声喝道:“贱婢你想一跑了事吗?”

她这叫声未毕,反方向一条人影掣电般奔纵而至,来的竟是白麒麟,但见他一脸惊惶之色叫道:“姑婆婆,速速登船,我已得手了!”

鹰婆婆似早知他说的是什么,闻听大喜,忙一挥手,四名汉子将木板抬起,跃上船去,白麒麟也随着纵上快船。

就在船离岸二十来丈远时,采虹姑娘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回至海边,但她只眨眼间又回复了原有的平静。

只听她扬声叫道:“白公子!你不是说过非常爱我,答应我永远留在采虹岛上的吗?”

船上传来白麒麟得意的大笑道:“鬼才爱你呢?一点也不解风情,唯一使我想要的,不过是“九天茱兰”吧了!如今我已到手,还留在岛上则甚!哈哈哈………”随着笑声,快船已然去远。

采虹姑娘脸上神色又不禁微微变了一下,当下轻声一啸,红冠大白鹤应声翩然而落,采虹姑娘没待它及地,轻轻一跃,已飞上了大白鹤身上。

一声鹤唳,大白鹤冲天而起,转眼间已盘旋在快船上空。

却见船头上,鹰婆婆正在对白麒麟厉声暍斥,只听她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你婆婆自小扶养你长大,亲同骨肉,想不到还死在你这畜生手里。”

却听那白麒鳞冷冷的道:“如若我说没有“仙露”,你们怎肯离去,你们要是捣乱来,我的希望岂不成了泡影,我身上又没有别的药,只好牺牲她来成全我,婆婆泉下有知,相信她也会赞成!”

鹰婆婆只听得火冒千丈,骂道:“好个黑心肝的畜生,居然敢说牺牲她来成全你?不管你婆婆泉下是否有知,我今天先劈了你再说!”

鹰婆婆说毕,手掌一抬,正待拍出,忽见白麒麟一摆手掌,掌中鸭蛋大小一颗圆形的猩红茱兰,且听他道:“姑婆婆!希望你不要卤莽,我答应过茱兰分你一半的。”

鹰婆婆一愕,抬起的手掌,竟自拍不下去,罕世异叶,终究是诱人的,可是,眨眼间的耽搁,她还是猛力拍了出去。

她这时可不是一心只为替白婆婆管教这畜生,而是私心想将异叶占为已有,独自吞了。

白麒麟似已窥破她的心意,避过一招,冷冷的道:“姑婆婆,你若把我逼紧了,我一口就将异叶吞了!”

这一说,鹰婆婆果然停止追击,心想:能获得异叶的一半也好,何若自毁奇缘,莲妹又不是我害她的,死已经死了,乐得顺水人情,於是忙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分食吧!”

白麒麟大笑道:“采虹姑娘曾告我食法,若是这样能吃,我岂会是傻瓜,留到现在?”

突地,风声飒然,一道白影凌空飞坠,白麒麟只道来的是那灵禽大白鹤,猛然一声大暍,抬掌劈了上去。

蓦觉腕脉一紧,半身发麻,采虹姑娘已端立身旁。

白麒麟至此魂飞千里,魄散九霄,他竟忘了采虹姑娘有大白鹤代步,瞬息即可赶上,千虑一失,全盘皆输。

却听采虹姑娘道:“白公子,你若能将“九天茱兰实”还我,既往不究,姑娘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回大陆。”

白麒麟费尽心机,并牺牲了婆婆一命,方始将这异叶弄到手,怎肯轻易交出,可是如若不肯交出,势必有性命危险。

忽见他现出一脸可怜相,要哭不哭的道:“虹妹!你知道我爱你至深,我是被他们威力所逼,不得已才如此,如今你既然来了,那我的心总算定了,你这就救我回去,当然也会将异菓还你?”

他居然又想覆水重收!

采虹姑娘冷冷哼了声道:“你的鬼话我再也不肯听信了,“九天茱兰实”,你给是不给!”

说毕微一使力,白麒麟立觉半身麻软,腕处痛如断折,大叫一声,道:“好!给你就是!”

他口中说话,掌中茱果却抛向了鹰婆婆。

鹰婆婆伸手接住,人手甚为软滑,稍一使劲就可将其揑破,鹰婆婆正待揣入怀中,蓦见采虹姑娘疾扑而至,心中一凛!料想这正是白麒麟移祸江东之计,心中又惊又怒急忖想:“我再将它还给你就是了!”

於是忙将茱菓又朝白麒麟抛了过去,心神慌乱,又怕茱菓被采虹姑娘中途接去,竟掷抛得高了一点。

突见凌空白影骤然电射而落,又是那红冠大白鹤,只见它长咀一伸,茱菓竟被其一口咬中。

采虹姑娘一见大惊色变。

“九天茱兰实”皮脆肉软,怎经得起大白鹤的钢咀一含,果然,就在大白鹤长咀咬中时,滴下了两滴腥红的菓汁。

采虹姑娘惊怒交集,不禁移怒於白麒麟与鹰婆婆,但见她面露凶光,眉腾杀气,一双眸子精光灿灿如寒电,仰首引吭一声长笑,笑发丹田,只笑得斗摇星沉,海惊波骇。

采虹姑娘笑毕方道:“姑娘有生以来,未造杀孽,连蝼蚁也未曾杀过一只,今日说不得要大开杀戒,一泄心愤!”

白麒麟舆鹰婆婆只听得这声长笑,心胆俱碎,再听到说要大开杀戒,双双立即慢慢往后退去。

采虹姑娘不屑的一声冷笑,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迳自来到桅杵旁,毫不迟疑的抬掌一拍,击在桅杵上。

桅杵虽是坚固,那里架得起采虹姑娘的神奇功力的一击。

但听轰的,桅杆已拆断,那吃饱风的风帆,立将快船带得倾侧过来,波涛汹涌,海水滚滚直灌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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