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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远一被押走,闻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更觉得无助了。
孔大他们也都是没主意的人,刚才险些和那些官兵大打出手,到现在嘴里还嚷嚷着我家大人是冤枉的。
温良远不在京里做官,又没有贪赃枉法,如此这么被人押走,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
可是是谁要陷害他呢?他一个芝麻小官,陷害他有什么用?
温良远又是副直爽性子,闻莺想的脑子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小五不在,又找不到个人给他传信,到底怎么办呢,闻莺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想了又想,闻莺最后干脆回屋里收拾行李,小五不在,温良远被抓,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家求爹爹了,只是不知道大哥把自己的事情说了没。
但是人命关天,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闻莺风风火火地背着包袱踏出院子,交代了孔大一些事,去马厩牵了匹马就要走。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温良远被押走一事,把青山县的百姓吓坏了,人心惶惶的,街头巷尾四处都是议论。
闻莺起先策马而过,没心思听,可越听越觉得不对,索性勒紧缰绳,停在一处街口。
“听说啊,是柳相意图谋逆,冲撞了圣上,这才牵连了咱们大人。”
“就是就是,我有个侄儿啊,就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说柳相全家都已经入狱了。”
“柳相爷是个好官啊,怕不是遭人诬陷?”
“都说伴君如伴虎,柳相这风光十几年,风头太大,自然有人看不下去。”
“柳相爷当真是个好官儿啊,这般被冤枉,真是老天不开眼!”
“咱们大人不会有事吧?”
“是了,大人那般身板,可吃不起牢狱之灾啊。”
“明日便去拜一拜,保佑大人平安无事。”
“……”
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言论,闻莺听得脑袋嗡嗡响。
于是下马捞住一个人问,“你说谁入狱了?”
被闻莺拉住的那个人以为闻莺是来八卦的,拉住她兴致勃勃的说:“柳相啊,这事啊在京城里闹得可大了,连温大人都被牵扯进去了,听说啊,是因为咱们大人是被柳相爷举荐的……”
那人还说了什么,闻莺一句也没听清,爹入狱了,谋逆、冲撞皇上……
闻莺扶着额头,踉跄着往后栽,有个人自她身后拖住她。
闻莺懒得看拖住她的人是谁,喃喃自语般安慰自己,“不行,我得回家。爹不会有事的。”
闻莺牵紧马的缰绳,脚踩在马镫上几次都踩了空。
闻莺越着急,越踩不上,扶住她的人这才扯住了闻莺的手臂,“李公子,主子吩咐了,不能让您进京。”
闻莺才懒得管他的主子是谁,抬手把那人推开,浑身发抖的继续往马镫上踩。
闻莺觉得害怕,比坠崖、落水,甚至比在那处枯井里都更害怕千倍,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小五不在她身边,闻莺只想立刻回家看看,她不相信爹会谋逆。
她要回去救柳家。
她是相府最受宠的小姐,柳权更爱闲着无事时教女儿些时事和他看透的人情冷暖。
小时候,她不懂得柳权说的那些大道理,只记得他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感慨地说:“莺儿呀,做人难,做官难,做个好官更难。得让皇上满意,让百姓满意,还要让朝中的大人们满意。只有这样,才能做好事,做好官,保性命。”
她那时稚气的问:“爹,为什么会保不住性命啊?”
而柳权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叹息着,没再说话。
她以为柳权继续做官就会像菜市口那些带着镣铐的人一样,急得哇哇大哭。
爹他清正廉明了一辈子……
闻莺从回忆中抽离,越想心越乱,正要上马,刚刚拦她的人从她手里把缰绳夺了过去。
闻莺把心里的恐惧全数吼了出来,“你不让我进京,我就死给你看。”
江哲为难的拦在闻莺面前,“李公子,我也是奉命办事。”
而闻莺只是强调,“你不让我进京,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这……”
他们两个人在大街上闹得阵仗太大,引来了一群人围观。
闻莺什么都不顾了,狠狠瞪着江哲,江哲谨记小五的命令,手里牢牢拽着缰绳,不肯将马还给闻莺,心里一点儿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小衙役,做什么非得要进京,主子还偏要拦着不让人家进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江哲自认跟着小五风里雨里这么些年,从来没遇见过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