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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人四处敲锣的声音还弥漫在京城深远的街道中。
“王爷。”
正伏在案前写字的中年男人抬了抬头, “说。”
“除了柳家大小姐逃婚在外, 柳家全家俱以伏法, 皇上至今还没有处决柳相的意思。蕙贵妃在宫里也没受什么波及, 要不要属下……”
男人抬手打断那人的说话, “柳权已伏法, 蕙贵妃就算生下龙种也不过是个摆设,罪臣之女的身份一旦被打上,就翻不了身了。”
“可是王爷,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男人眯了眯眼,“柳权这事闹得如此大, 消停了这么些天还是人心惶惶的,听说谢家人此次也入了京, 柳权是谢旭的门生,谢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谢家此次来祝寿的是谢家大小姐, 看谢老的意思,大抵是想把谢家传给那个外姓人,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让谢小姐带着夫婿回京, 谢家那边至今未有动静,也并没打算离京。依属下之见,谢家应还在观望。”
“京里的那些朝臣呢?”
“现在个个都忙着和柳家划清界限,不过宁亲王那边……皇后娘娘派了人过来回话,说太皇太后提及退婚一事,宁亲王似乎并不想退婚。”
男人沉思了片刻,皱皱眉, “又是那个所谓的柳家大小姐。”
“王爷……”
男人不耐的摆摆手,“有话就说。”
“柳相一事最近多为京里百姓谈及,但……少有人费尽心思去打听,近日,属下听说,有个人一直在街头巷尾打听柳家大少爷的茶庄,还在打听之前柳相的门生以及与柳相交好的官员。”
“谁?”
“是个生意人。”
男人把手里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放,“走,去看看。”
*
客栈,闻莺烦躁的抓着头发,今日胡云开给她带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大哥的茶庄被查,柳家被抄,闻莺本想通过爹爹之前的那些门生找些门路,谁知皇上真够狠的,光以“知情不报”的罪名,就把好几个朝中要员都关了起来。
剩下的那些爹爹的亲信,要么就是官太小,帮不了什么忙,要么就是干脆与柳家划清界限。
闻莺愁得把头发都要抓掉了,束发的带子也被拽下来,就那么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胡云开推门进来时,被闻莺吓得又跳到了门外面。
闻莺把头发顺顺,抬头看门口,胡云开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柳……柳兄弟?”
闻莺这才想起头发的事,慌慌拿带子随手把头发扎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看向胡云开。
胡云开进来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拱拱手退了出去,“柳……柳小姐,冒犯了。”
闻莺看着胡云开出去,又帮自己关上门,有些懊恼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盒,她正焦头烂额,也懒得对胡云开解释这些。
闻莺食不知味,吃着食盒里的饭菜,她得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救爹爹。
房顶上似乎有声响传来。
闻莺警惕的抬头看了看,房间里静的连针落地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房顶也没了响动,闻莺揉揉耳朵,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
“王爷?”
男人愣了下神,从房顶上跃下去,对跟在身后的侍卫说,“把她除了。”
“毕竟是柳家的人,我们私自解决……”
“去吧,这就动手。”男人说完摆摆袖子就走了。
*
闻莺还在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米饭,窗户动了动,从外面翻进来一个黑衣人。
闻莺手一松,筷子倏地落地,筷子还没落到地面上,黑衣人的刀就拔了出来,一个飞身逼近闻莺。
闻莺把手里的碗扔过去,边扔边往外跑,大喊救命。
黑衣人身形一闪,瓷碗砸在窗柩上,又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闻莺还没跑到门边,黑衣人便闪身到了她面前,把刀架到了闻莺脖子上,感受到刀背的凉意,闻莺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还是逼自己直起腰问:“谁派你来的?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