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喃喃，像是在问欢欢，又像是在问自己：“那她到底有什么理由，出宫要带上泠泠呢？”

这触及到了欢欢的知识盲区，她只能茫然地摇头。

陆知渊再也等不下去，转头便走。欢欢焦虑地瞅着他的背影，干着急却没办法。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转头跑回去找瑟瑟啾啾她们。

“陆少爷又出门找娘娘去了，我们也不能闲着，一起去吧！”

（三）

叶泠泠挺忧愁地坐在那里。

她本来以为自己提出奶霜草莓果茶的设定后，宁嫔会立刻出门买草莓和牛奶回来安排做奶茶的事情，然而她却悠哉悠哉地坐了回去，也没再看那些杂书，反而翻起了叶泠泠的话本子。

叶泠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宁嫔妹妹不是急着回去改变你那个世界的命运线吗？怎么还不赶紧去采购原材料，快点将那神奇的奶茶动手做起来？”

宁嫔没说话，只是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于是叶泠泠麻溜地坐了回去，在床头作乖巧状。过了会儿觉得无聊，便也拿了个话本子看起来。若不是气氛委实不太合适，这会儿坐在这里的两个人，倒像是低头看《西厢记》的宝黛cp。

这天傍晚，天都快黑了，叶泠泠还是没等到宁嫔出去给她买晚饭回来。她连喝了三杯水仍然觉得饿，便忍不住开口：“宁嫔妹妹，到饭点儿了。”

宁嫔没说话。

叶泠泠又道：“就算你不想给我买吃的，你自己总得吃饭吧？中午就喝了点粥，你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发奇想想要减肥吧？”

宁嫔仍然没说话。叶泠泠刚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肚子叫声。

她猛然抬起头，瞪着宁嫔，忽然福至心灵：“宁嫔妹妹，你该不会没钱了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叶泠泠想想也是。她们住的这个客栈房间环境一般，她之前也推测出宁嫔出宫并没带多少钱。再加上她买了那么些书回来——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可不比现代，纸质书造价高昂，一本就价格不菲，想想宁嫔的钱也该花得差不多了。

叶泠泠低头想了想，抬起头露出个笑来：“宁嫔妹妹，我可以借你钱啊——但是，等回到你的世界，你得加上利息还给我。”

宁嫔目光冷淡地看着她，叶泠泠神态自若：“一百倍，ok不？你可是拥有一整个基地的女人啊。”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贪婪，宁嫔观察了她一会儿，欣然同意。

叶泠泠从发间拔下一支步摇，那是一整块翡翠雕出的青鸟，嘴里衔着三串细碎的米珠，底下缀着三朵雕刻精巧的山茶花。

是陆知渊曾经送她的礼物。

她一脸痛心和舍不得地把步摇递到宁嫔手里：“这是上好的翡翠雕刻成的步摇，价值不菲。草莓和牛奶在这个时代都是珍贵的吃食，专供达官贵人，寻常百姓都不一定知道是什么。你拿着这个去换些草莓和牛奶回来吧，顺便给我带点吃的，饿死了。”

宁嫔拿着步摇出门去了，临走前照例用重力场把叶泠泠禁锢在床边。然而叶泠泠这下并不太在意，只是懒洋洋地冲她挥了挥手：“早去早回，我很饿。”

晚间的市集，不少妇人挎着竹篮，在挑选便宜的蔬菜水果。宁嫔握紧那支步摇，一路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她神情肃冷，眼神凝重，手中步摇上挂着的米珠碰撞间清脆作响。

陆知渊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目光定在那只从女子收拢的手中探出半边来的青鸟，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宁嫔似有察觉，猛地转过身，但人群来往匆匆，并无异常。她拿着青鸾步摇进了一间当铺，换了一叠银票出来。街边有卖肉烧饼的大叔，她照例买了两个，准备带回去给叶泠泠这把珍贵的“钥匙”吃，然后跟大叔打听：

“你知道这附近卖牛奶和草莓的地方在哪里吗？”

几步之外的陆知渊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向她靠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