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谈身上感受到了忧伤,褚宁伊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慰,是该安慰几句,可是要怎么说呢?
褚宁伊迟疑、徘徊的片刻,荣谈却笑了。
“伊伊,我开玩笑呢。”
荣谈笑得很开心,眉眼里透着狡黠,一如她往日以言语逗弄褚宁伊,看见对方窘迫时的样子。
褚宁伊闷闷地转过头。
习惯了习惯了!
不生气不生气!
但是从荣谈的角度,分明看到褚宁伊绝美的侧颜,添了几分气鼓鼓的意思。
荣谈笑得更欢了。
听见身边人的笑声,褚宁伊的火气莫名其妙地下去了。
她慢慢地转过头,望着荣谈开心的样子,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伊伊,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忽然,荣谈笑容一敛,如是正色说道。
是认真劝人休息的样子。
“嗯。”
褚宁伊微微颔首,时间对她来说很宝贵,养精蓄锐,刻不容缓。
很快,褚宁伊便入定。
荣谈仍坐在那里,静静地瞧着。
她的目光算不的炽热,因为担心打扰了褚宁伊,但也并不舍得离开。
岩化山的地下不分日夜,终日点着照明的灯,有仙门术法护持,能燃数年不灭。
荣谈起身,走到外间,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阵法盘。
阵法盘只有半尺宽,乍一看,是用某种石质材料制成,表面布满繁复符文。
一道法诀打在其上,随即一团柔和的白光自阵法盘上亮起,上面凭空出现一张金色符箓。
荣谈伸手一抓,金色符箓握在掌心,那符箓便嘭地一声燃烧起来。
红色的火焰并未伤到荣谈分毫,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实际上,就在金色符箓燃烧的瞬间,一道来自遥远之地的传音,已经进入荣谈脑海中。
“时间快到了。”
“我们无法阻止。”
“大人当以自保为上。”
荣谈站在外间,看着那阵法盘上的白光逐渐黯淡下去,然后就把它收进储物戒。
她知道。
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因为她曾经试图窥视天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的三个维度,过去、现在、未来。
往事不可追。
未来遥不可及。
现在,却又显得虚无缥缈、难以把握,偶尔还给人不真实之感。
曾经,荣谈把这些当做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知何时起,她又改变了主意。
未来,其实是和现在一起发生的。
她决定抓住现在,循序渐进,就是为将来在做谋划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时间的确紧迫,但是倘若她不在意那些事,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她在意的,就只有褚宁伊一人而已。
隔着屏风,荣谈望向里间的那个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
褚宁伊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精神大好。
“我去外面看看。”
“嗯。”
荣谈拢了拢被子,慵懒地应了一声。
褚宁伊脚步轻快,走到外边的洞窟里,问了林缘岩化山近期的情况。
“最近太安静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嘛?难道是我太迟钝了?”
林缘停下手头上的事,略一思索,便说:“你还记得岩化山北面的村子吗?”
“记得。”
褚宁伊之前巡逻时,见过那个小村子。
林缘接着就抱怨起来,“那是从别的地方迁过来的凡人,不听劝,非要在那里住下。”
“你知道的,岩化山北面,就是咱们正道仙门和魔道修士公认的边界地带,凡人越过去,可不是找死吗?”
“也不知他们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倒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
“只是魔道修士真的大举入侵,他们肯定遭殃。”
“要不,你顺便去看看?”
最后还是询问的意思,褚宁伊当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