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五公主祁素晩和祁君奕关系并不算好,大多是在宴会上见面的,偶尔私底下遇见,也不过只是淡淡的说几句客套话。
而且因为祁素晩对外的名声,祁君奕对于她的印象是不大好的,此番赴宴,心里除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出了宫,祁君奕便换乘了祁素晩特意派来的轿子,不多时便到了公主府。
轿子停在公主府门口,祁君奕缓缓下了轿子,刚踏进府门,便见一鹅黄长裙的女子迎了上来。
女子生得唇红齿白,但却不似寻常女儿家的那般秀雅,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走动时,步子迈的干净又利落。
“六弟,你可算来了!”
祁君奕看着热情的五姐,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规规矩矩道:“五姐。”
祁素晩不在乎祁君奕的态度,停在她面前,挤眉弄眼道:“今日宴会上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女子哦。”
祁君奕没明白她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她,道:“那、那我一个男子去,怕是不适合。”
“你怎么那么笨啊!”祁素晩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她肩膀,“你说你都弱冠了,是不是该考虑娶妻了?”
祁君奕:“!!!”
“不、不、不用了,”祁君奕吓得又退了一步,“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
谁知祁素晩并不意外,反而赞同道:“的确,娶妻不能儿戏。”
祁君奕以为她放过自己了,松了口气,谁料祁素晩下一刻却道:“那就先纳个妾吧。”
“什、什么?!”
祁素晩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道:“宴会上坐在后面的那几个女子,家世不高,也并非嫡女,但才华相貌皆是很不错,纳为妾最合适不过了。”
她一副煞费苦心的样子:“我可是专门为你选的,你若是有看上眼的,只管告诉五姐,五姐替你去告诉贵妃娘娘。”
她忽而用轻浮的语气道:“就是全看上,也不是不行。”
“五姐,我……”
祁素晩拉住她的手,不给祁君奕说话的机会,就径直往前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六弟,你可不要辜负了五姐我的一片苦心啊。”
祁君奕哑口无言。
宴会已经开始了,两人赶到时,正有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子要抚琴。
祁素晩作为主家,又是公主,直接就把祁君奕安排在了自己身旁的案几处,但即便是如此,在座的人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只是看向祁君奕的目光,有些晦涩。
祁君奕倒是满不在乎的,只是看向对面空着的案几,有些不解。
五公主的宴会,都有人敢姗姗来迟吗?
那正要抚琴的女子冲祁素晩点了点头,随后指尖轻勾琴弦,清脆悦耳的琴声便响起来,一会如飞沙走石般激昂,一会如风吹云动般舒缓。
一曲终,在场之人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让诸位见笑了。”那女子谦虚地道,起身坐回原位。
公主府的丫鬟很有眼力见地收了琴。
“江小姐谦虚了,您的琴技简直是出神入化,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这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在场的人当即便恭维起来。
江小姐应付着他们的话,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看向祁君奕。
然而祁君奕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兀自品着一杯清茶,不时看看周围的花草,淡然的似寒山隐士。
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一来对琴并不怎么感兴趣,二来她不喜欢宴会上的热闹。真要论起来,她更喜欢独自一人在竹林里闲坐。
江小姐的目光并不算隐晦,所以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女子们倒没什么反应,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时,略微惊讶。
男子们可就不干了,谁不知道这六皇子就是一个不受宠的草包,不过就是生得皮囊好一些罢了,他们也不差啊。
当即便有个公子道:“素来听闻六殿下才学过人,在下斗胆请教,殿下觉得江小姐刚刚弹得那首曲子如何呢?”
祁君奕没想到会突然提到自己,毕竟她只是当一个没人搭理的“小可怜”。
但事已至此,祁君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看了一眼江小姐,淡淡道:“很好。”
那公子不依不饶道:“哪里好?”
祁君奕动了下唇:“好听。”
在座的人:“……”
除了个别性子沉静的,在座的大多都笑了起来。
祁素晩笑了一下之后,赶紧补救:“六弟当真是坦率啊。”
她看向江小姐,发现那位江小姐也笑了,但却并不是那种嘲笑,反而是觉得很有趣的那种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