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正在二楼，踩着梯子，找到了一本相关的书籍。她听得姜青行声音，皱了皱眉。

这人实在可恶，她分明说过，倘若家中只有他们，便叫人把吃食送到她房间。他偏不听，每回都要叫人来请，甚至自己来请。

叫阿爹知道了，还要批评她几句。

哼，装得和她情深的样子，其心可居！

她本不想应答，无奈听见姜青行脚步上楼的声音。她心里一阵烦躁，三两步跳下梯子，就要开口：“干嘛？”

姜青行听见她声音里带着些炸毛的烦躁，却有些想笑。他循声而来，与姜致在书架前相见。

姜致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她看一眼病弱的姜青行，没好气道：“我有手有脚，会自己吃饭。”

姜青行也不恼，目光从她手里收回来。“医书？阿致可是生了什么病？”

姜致下意识地将书藏到身后，瞪他：“你怎么不经过别人同意看别人东西！”

姜青行捂嘴轻咳一声，道歉：“抱歉。不过阿致为何来找医书，倘若生病了，还是要找大夫看看。”

姜致眨了眨眼，否认：“不是我，是秦湘湘。她最近好像不太舒服，又不肯找大夫，我才来找书看看罢了。”

她有些不自在，扯了扯自己衣角。

但是书里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症状相似的病太多了，她一时也无法分辨。她看一眼姜青行，不欲同他多相处，便将手中的书放在相近的书架上。

“不是吃饭吗？走吧。”

她率先起身下楼。

这书楼有些年岁，木楼梯年久失修，她不是轻手轻脚的人，踩过一遍之后，便有些松动。

是以姜青行再踩上去的时候，那楼梯居然断了。

姜致比他先走几步，听得动静，动作迅速地回头扶他。好在只是断了一小节，没造成什么大事。

姜致松了口气。

姜青行脸色似乎更不好看，姜致看他如此，免不得又恶声恶气道：“你管好自己吧。”

姜青行不同她计较，反而道谢。

姜致被他一噎，她就顺手而已，“不必了，换了别人也一样。”

姜青行跟着她下楼，又问起秦湘湘：“我幼时读过些医书，秦姑娘有什么症状，阿致不妨与我说说？”

二人出了门，外头刚好一阵秋风吹过。姜青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姜致瞥他一眼，吐了口气，“你说你，自己这样子……你还看了医书呢，那你怎么不能医自己？！”

姜青行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说这话，他一面咳嗽着，一面眼神有些受伤。

姜致看他那可怜样，话刚说出口又后悔了。

她试图挽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身体不好，不必要亲自出门。叫个人过来就可以了。”

姜青行咳嗽完，深呼吸两回，平静下来。“叫他们来，我始终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姜致腹诽，不过倘若叫下人来，她也会觉得这人没诚意。

她咬了咬唇，放软了语气：“湘湘最近总是没什么精气神，还总是走神，我问她，她又说我不懂。”

姜青行与她往前走，略略思索后道：“想必秦姑娘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吧，也不一定是生病了。”

“她能遇到什么烦心事啊，她家里人都很宠她的，她父亲只娶了她母亲一个，只一个独女。”姜致叹气，很是不解。

姜青行走得有些慢，姜致不自觉也放慢了脚步。

姜青行道：“或许是亲事？秦姑娘如今正是好年纪。”

姜致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他，似乎在理解他这话的意思。片刻后，她重新往前走。“吃饭吧。”

她到时候直接去问秦湘湘好了。

女子十五六岁，确实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她对这事没什么兴趣，甚至和阿爹说过，她不想这么早嫁人。

阿爹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