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醉蛟和秦羽凉分坐案两边，举杯品茗，一阵无言，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柳瞑凤来，二人抬眸，却也没把茶杯放下。

一时间，三个人相顾无言，尴尬得柳瞑凤感觉自己十分多余。

“秦羽凉·····你怎么在这里？”终是柳瞑凤打破了僵局。

“先生，徒儿与柳阁主十分聊得来，一时相见恨晚，就相约在此一同用膳。”看来柳瞑凤已经恢复了记忆，秦羽凉面不改色地瞎扯。

“柳阁主人中龙凤，自是好的。”看来秦羽凉以为他并不知道日前发生的事情。

看柳瞑凤这反映，想来他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和柳醉蛟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照这么说的话，眼下柳瞑凤所想做的应该就是赶快带他离开，以防秘密败露。

“时间不早了，柳阁主，本宫先走了。先生，我们走吧。”既然他想，那就如他所愿。但既然柳瞑凤能到这里来，要么说明天恢复记忆后立马就来找柳醉蛟，要么就是说明······有人告密。

秦羽凉说着就起身，挽着柳瞑凤的胳膊要走。

柳醉蛟坐在原地，道：“那本阁便不留殿下和柳大人了，两位慢走，本阁就不送客了。”

难不成秦羽凉与柳醉蛟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可二人一直都没有笑，可见秦羽凉与柳醉蛟并不是色令智昏，也不是志同道合，那么只剩最后一个可能······柳瞑凤不太敢往下想，他的小徒弟······不对，他方才失忆的时候，秦羽凉对他的称呼分明就是“凤儿”，这么恶臭的称呼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么，至此，他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秦羽凉岂不也是重生来的······照这么说他之前的表现也就都是演出来的，那么······他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那么他现在······秦羽凉目前为止未曾行恶，这能说明什么呢？要么他本就不欲行恶，要么······都是演的，都是骗他的。

既然如此，他救不了秦羽凉，他也就救赎不了自己，那么······他现在应该离秦羽凉越远越好，对，越远越好。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秦羽凉呢？这个想法从柳瞑凤脑子里冒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还相信第一个可能吧。应该就是这样。

秦羽凉看了看柳瞑凤。那人面上古井无波，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不觉间，他们已经在一起呆了一年多了······

是啊，都一年多了。

照这么说，再过一年，就要迎来他前世的转折点。柳瞑凤······应该一如前世，会选择置他于死地。毕竟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柳瞑凤迟早是要知道的，藤佐粼，柳醉蛟，任何一个婢女，没人会替他保守秘密。

上辈子傻愣愣跟了柳瞑凤两年半，如今过着倒计时般的日子，竟然会有点舍不得。

“羽凉，”柳瞑凤突然发话，“你功课做得怎么样了。”声音像月华一样清冷，毫无波澜。

“对不起先生，徒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