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崽子，就这么被他养偏了。

柳瞑凤狠狠锤了一下大腿，他紧抿着唇，不禁眼中有些湿润。

秦羽凉变成这副人畜不分的样子，全怪他。

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初见？相识？教学？

仇恨？

柳瞑凤不知道。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或许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是一个错误。

花下少年是谎言，苍生大义是谎言，真情不变是谎言。

就像前世，他一败涂地，咎由自取，最后说不定还落个红颜祸水的万世骂名。

他就是个被谎言无情玩弄的愚蠢的牺牲者，附庸者。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距离下次服药的日子还有一个月，这么说，如果秦羽凉执意不放他走，他顶多再活一个月。虽然有秦羽凉这个王八蛋，但清儿必然会照顾好汐儿。

在此之前，他必须做点什么。

反正也活不久了，就当最后一次，豁出去吧。

柳瞑凤下定决心，狠狠攥紧了被子。

他的佩剑不知道被秦羽凉扔在了哪里，周遭也没有锐器。想来秦羽凉是想到了他会自残。故而特意把东西都收走的。看了一圈，唯二的两个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只有书页······和那根铁索。

柳瞑凤拿着书页在自己全身刮开好几个口子。

好，就等秦羽凉回来了。

那一整天，柳瞑凤滴水未沾。

秦羽凉微皱着眉驱散宫女，大步走进寝殿。

“先生，”秦羽凉换上一副不人不鬼的笑，“怎么不吃东西？”

柳瞑凤背着他，裹着被子，趴在窗前。

月光好美。

皎白的明月毫不吝啬地将清辉洒落人间，在亘古不变的夜得长河里，荡漾着寻求心中的一隅光明。

月华如水，浸透着窗前虔诚的男人，刻意偏爱般的透出几分庄重，圣洁的光辉倒映万家灯火，却不及他眼中的一点星芒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