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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喝到九点多, 嗨得差不多，又选了个撸串地点转移阵地。

走的时候，韩果果已经醉了，却还不忘刚才的帅气小哥哥，嚷着去和人家说再见。朗溪丢不起那个人, 二话没说就把她硬拽着拖上车。

齐远不过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朗溪那桌儿已经空了。

他本想给杜骁打个电话, 可一寻思——

皇帝不急太监急, 关他什么事儿啊。

结果他前脚刚回到后厨, 后脚杜骁的网约车就在“算计”门口稳稳停下。

然而车中人并没有看到刚刚那辆一闪而过的白色路虎，他浑身的注意力都用在寻找齐远口中的那个人身上。

或许真的是她。

或许又不是。

杜骁脑中纷乱不堪, 一下车就快步冲进酒吧，可眼前的景象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此时正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 台上的歌手换了快歌，声音震耳欲聋, 棚顶的霓虹灯也肆意地闪烁，闪得人脑子发胀, 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男人扫了两眼，第一反应就是她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但转念一想，都过去了三年了，说不定她的喜好早就变了。

而这时, 齐远端着水果拼盘掀开帘子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在卡座中间来回巡视的高个子男人。

像是找到了不得的趣事，齐远放下盘子, 朝杜骁走过去。

-

吧台处。

两个高个子的男人肩并肩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腿撑着地，光从背影看去就知道是个绝世大帅比。

也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人瞥到男人的侧脸，立即和小伙伴们嚷嚷，“我靠，我好像看到杜骁了？”

“真的假的？？”

“不是说这位老板就是杜骁的朋友，‘算计’才火起来的吗？”

“好像是，不过那时候杜骁还没隐退呢。”

“怎么办我好想过去搭讪啊！”

“搭个屁讪啊，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怎么了？”

“你看见那边墙贴着的一个大告示了没？‘禁止合照与强行搭讪’。”

“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是非得和杜骁搭讪，这位老板就会把你请出去。”

“…………我靠这什么破规矩？”

“两年的老规矩了妹妹。”

……

…………

来者是客。

而且还是这么稀有的贵客。

齐远当然要好好招待。

不光给杜骁点了杯店内招牌——龙舌兰日出，他还非常贴心地陪着杜骁一起喝。这会儿男人心烦气燥，掐了烟举起杯就灌了一大口。

冰冷的酒顺着食道流下，瞬间清醒不少。

齐远掐着烟，吊儿郎当地道，“您不是不来吗？”

杜骁轻吐一口酒气，“我要是不来你得多失望。”

这话倒是真，齐远笑了两声，非常可惜地说，“不过你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杜骁握紧杯壁的五指收紧。

齐远吐了口烟圈儿，“刚走没多久，应该和你前后脚。”

安静一瞬，杜骁开腔，“确定是她吗？”

齐远喝了口冰啤，“我连五年前睡过的炮友长什么样都记得，你说我会不会记错？”

听他将炮友和朗溪相提并论，杜骁脸色不悦地剜了他一眼。齐远瞧出端倪，笑嘻嘻地挤兑他，“你看看你看看，嘴上嚷嚷着早不记得前妻是谁了，结果别人但凡说点儿不好听的就不乐意。”

这话堵得杜骁哑口无言。

只能举杯喝了一口来纾解心头燥热。

齐远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拿出手机，慢悠悠地翻出之前偷拍的照片，递给杜骁，“虽然有点儿远也有点儿糊，但还能看得清轮廓，你来品鉴品鉴，这么绝一漂亮姑娘，是我认错了还是就是她。”

杜骁顿了两秒，这才将视线移过去。

齐远搭着他的肩膀叨逼叨，“看着比三年前成熟不少，脸也长开了，但那股灵气没变。”

“而且她现在穿衣服也挺有品的，还开着个路虎，说话啊做事儿啊，都一股成熟女性的韵味，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哎，你说国外就那么养人吗？以前我就觉得她单纯的漂亮，但没什么灵魂，怎么才三年，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妈的我看着都觉得养眼——”

话说到一半，杜骁转过头，神色极为不悦地盯着他。

吓得齐远差点儿没把舌头咬断，讪笑道，“别这么看我，我他妈又没要追她！”

杜骁没说话，用他的手机把朗溪的照片发给自己。

不知为何，齐远的这些话像是一道道咒语在他颅内盘旋，更卸下他浑身的力气，让他看起来落寞又颓然。

齐远见他又是这幅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兄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对她念念不忘，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好像还在记恨她。”

“我也不清楚。”杜骁嗓音淡淡，“我连我为什么从酒局过来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如果在这里真的碰上她会怎样。”

齐远：“碰见就说话呗，那怎么了，还不允许别人出来喝酒啊。”

杜骁失笑。

要是真能那么自然，他这三年也不用这么熬着。

既然没碰到，那就说明没缘分。

只是杜骁不知道，“没缘分”这三个字，他要多久才会真的相信。

-

在酒吧陪齐远多待了一会儿，杜骁才回家。

依旧是网约车，司机一路上都放着老掉牙的情歌，酒精的催化下，杜骁听得直头痛。好在路况不堵，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栋房子是他三年前买的。

在朗溪离开后的第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