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出發去為伊達航掃墓,你準備的供品是……
A.一包香煙
B.一副墨鏡
C.一根牙籤
D.通通帶著』
「一包香煙?」萩原研二眨了眨眼,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是來看我的話,這個可以有。」
松田陣平則是擼了一把自己的捲毛,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倒是想去買一副墨鏡試試,應該會很帥!」
伊達航的反應是從自己上衣口袋拿出了一根全新的牙籤放進嘴裡咬著,含糊不清地道:「我的話,一根牙籤就夠了。」
於是松田陣平很愉悅地提議道:「那我們就選D通通帶著吧!」
諸伏景光額頭上冒出了一根青筋。
Zero這是去掃墓不是訪友啊!萩原、松田!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鬧啊!
但無奈遊戲機現在落在松田陣平的手上,所以諸伏景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捲毛混蛋選了D選項。
『金髮男人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筋不對,他將白色馬自達暫停在路邊,走進了一間便利商店,等他走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包香煙、一副墨鏡,跟一小包的牙籤。』
「沒道理啊!小降谷為什麼真的乖乖買了香煙和墨鏡啊?不是說了這個遊戲不能強迫角色做出不合邏輯的事情嗎?」
「有什麼關系嘛!」松田陣平不以為意,「香煙可以是零他自己要抽的,墨鏡也可能是因為陽光太刺眼了影響他開車所以才買的啊!」
諸伏景光眸光微暗,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雖然松田的解釋也說得通,但Zero一向不喜歡香煙的味道,除非臥底的這幾年改變了他的習慣,否則他不會主動抽煙,至於墨鏡……那種全黑的鏡片不是zero欣賞的品味,如果是zero,應該會選擇褐色或是淺一點的灰色的鏡片。
『金髮男人穿著一身深藍色上衣,頭上戴著黑色的毛帽將一頭顯眼的金色頭髮遮住,臉上還戴著一副淺灰色鏡片的太陽眼鏡,靜靜地站在刻著『伊達家之墓』的墓碑前。
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靜靜地在墓前駐足了片刻後,他拆開新買的牙籤包裝,抽出了一根牙籤,輕輕放在墓碑前。
遠處的墓園入口處依稀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音,並逐漸往金髮男人的方向過來。
安室透將手插回口袋,避開來人,繞到了另一條小徑上。
鋪著白色石板的小路上,穿著灰色僧服的住持正拿著竹掃把在清理石徑上的落葉。
「啊,你是……」住持叫住了金髮男人,「你是降谷先生?好久不見了。今年也來探望你的同期好友嗎?其他人沒有一起來嗎?」』
遊戲室一片死寂。
從這位住持的口中他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座墓園裡安葬了金髮男人的某位同期好友,而他們每一年——顯然是不只一年了,不然住持不會這麼問——都會一起來掃墓。
已知,降谷零的同期好友一共有四人,一個伊達航去年剛死,一個諸伏景光雖然不知道確切死亡時間,但他是臥底,死後不可能葬在這裡。
求問,這個他們每一年都一起來掃墓的傢伙是誰?
這個問題金髮男人顯然也想到了,他愣了一下,一個對話框跳了出來——
『你萬萬沒有想到,失憶前的你行事居然這麼飄,身為臥底卻光明正大用真名來為自己死去的同期掃墓,連這裡的住持都知道你的本名,琴酒真該在墓園裡也安插個組織的內應才對。
話雖如此,但失憶前的你到底是為了誰來掃墓呢?你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買下的香煙和墨鏡,也許就是為了這個家伙準備的?
你準備……
A.回去問刺蝟頭
B.慢慢調查
C.放著不管』
一片死寂的室內只聽得到幾人沉重的呼吸聲。
在他們開始這個遊戲之前,他們以為最糟糕的事情不過是降谷零失憶,把他們四個人忘得一乾二淨。然而,這個遊戲卻告訴他們,糟糕的事情還有很多,多到他們無法想像——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松田陣平,他毫不猶豫地認領了金髮男人多買的供品。
「那副墨鏡一看就是為我買的,不愧是金髮大老師,很懂我的品味,戴著墨鏡叼著煙簡直帥呆了!」
萩原研二立刻出言反駁:「才不是,那包香煙可是我最喜歡的牌子,小降谷明明是替我買的,墨鏡當然也是給我的!」
「不對!是我的才對!」
「我的!」
這對幼馴染又開始了例行的內鬨,這次爭吵的內容是香煙和墨鏡。一直以來都樂於與幼馴染分享物品的兩人,這次為了獨佔墨鏡和香煙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讓誰。
諸伏景光和伊達航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知道,香煙和墨鏡,最大可能是……一人一樣。
終於吵累了,松田陣平頹然倒在沙發背上,曲起手臂遮擋在眼前。
他喃喃自語道:「這不對……這太荒謬了……諸伏……班長……我……還有萩……」
「結果……大家都死了嗎?」
眾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天花板上那盞功率穩定輸出的日光燈再次閃爍了起來。
不知名的存在:你們要放棄了嗎?(摩斯密碼)
萩原研二像隻死魚般攤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只差沒有翻白眼,他了無生趣地說道:「大家都死了,只要小降谷也一起死了不就是HE了嗎?」
他這番不想努力只想躺平的厭世發言居然得到了其他人稀稀落落的附和聲,最意外地是諸伏景光居然跟著點頭了,「是呀,zero一個人太辛苦了,我果然還是不願意他活得這麼累……」
日光燈激烈的閃爍了起來,沒有規則毫無章法,就像是被他們這番話激怒了一般,只能氣得呼哧呼哧喘氣說不上話來。
四人頓時幻視了一下鬼塚教官平時被他們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你果然一直在關注我們嗎?」伊達航肯定地問道。
「裝著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模樣,其實一直在窺屏對吧?」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一臉「抓到你了」的得意模樣。
松田陣平朝著空中揮了揮拳頭,「別裝了!你其實比我們還擔心我們選擇放棄零吧?!」
諸伏景光則是斯斯文文地表示:「既然你也很關心zero,那我們就是朋友了,對待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坦誠相待,明白嗎?」
不知名的存在:……為什麼諸伏景光的「明白嗎」三個字可以說得這麼輕柔卻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