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这样子看上去在生气,还挺让人心里犯怵。
陆州就又不动了。
又十来分钟,李定原用甩干的拖布最后拖了一遍厨房地板,将拖布往边上一放,人就站陆州面前了。
直接给人堵厨台和胸口之间。
陆州湿漉漉的拖鞋就早被扔去了洗手间。
光着的脚往后挪了挪,避免蹭到李定原的裤子,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这人衣服下摆上的水渍。
脚指头不安的蜷了下:“谢谢......”
李定原没说话,弯腰攥了下陆州的脚,冰凉。
他刚才也碰了不少凉水,但时间短,而且本身火气就旺,手掌心热乎乎的,就这么包着人脚没撒手。
陆州没挣开,这人像一堵墙,推也推不开。
遏制不住的脸发白:“脏!”
他皮肤本来就很白,更白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如果李定原这时候碰一碰陆州的肩膀或者手臂,也许会感知到轻微的颤.栗。
李定原低头看他。
他真的太高了,几乎有种将眼前人笼在身.下的感觉,目光在人隽秀冷清的脸上逡巡,像野兽逡巡自己的领地。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低沉沉问:“知道了?”
贴着陆州一侧面颊问的。
陆州将脑袋扭到另一侧,有种固执的拒绝意味,几秒钟后才道:“放我下去,或者把鞋给我。”
李定原低笑了声:“纸老虎,没有我,你今天要怎么办?”
陆州:“我可以雇人。”
李定原一颔首:“也是,你不是很需要我,不过我就比较需要你了,一天见不着吃饭都不香。”
陆州深吸一口气,不大和气的看他。
他这一眼其实没什么威慑力。
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发火的人,怒气再大能做的也就是有理有据的冷着脸断绝关系。
像对待江时那样。
可看李定原,你瞪他吧他还笑......
这笑有点儿懒散的坏,又似乎好脾气的不行,让人无从下手。
陆州最后是让李定原抱到客厅沙发上的。
他僵着脊骨不说话,直到被放到沙发上,沙发靠窗的地方太阳晒着,沙发垫子都暖洋洋的。
陆州坐不住,就要下地。
李定原:“怎么,还要我抱?”
陆州说要穿鞋,要拖地去,地板从客厅到卧室一溜儿脚印,他看不惯,其实也是要找点事情做才能冷静下来。
李定原没给他鞋:“再乱动,我就当做是你想要我抱着才安稳的暗示。”
陆州老实不动了。
李定原鞋子半湿,去门口换了拖鞋,又拿了拖布将地上的脚印子拖干净,支着拖布问陆州:“领导,这样行吗?”
陆州闷闷道:“可以了。”
说实话,比他拖的干净多了。
后来李定原就去做饭了,问陆州想吃什么,这会儿其实不到晚饭的点儿,但做人总不能太死板。
陆州说他不饿。
李定原说他饿了,中午饭都没吃,赶着忙完手头的事来找陆州。
冰箱里没什么菜。
李定原直接让人送了菜过来,没叫商超那种,李氏旗下有酒店,打个电话就有专人送来最好的菜。
也可以直接要成品菜。
要搁李定原自己,那肯定直接要做好的,但养活自家人,他更乐意自己动手。
等菜的期间李定原没再往陆州跟前去,检查了全屋的基础设施,主要是水管接口还有燃气这些。
像个高薪聘请的修理工。
忙活完还出去了一趟,出门的时候拿了玄关的钥匙。
下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再然后就在厨房忙活将近一个小时,糖醋排骨、白灼虾、蒜蓉油麦菜、酸辣汤,茶几上每一道菜都是陆州喜欢的。
陆州看李定原忙来忙去,那熟门熟路的样儿,感觉自己好像才是客人。
之后陆州得到一双拖鞋。
他原先那双,被水冲过还拿纸巾擦干净的,连鞋底都洗的干干净净,跟新的一样。
陆州想过光脚下地,趁李定原不注意去卧室反锁门之类的,总能将人耗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对李定原,陆州从来不觉得他会害他。
这人其实让人挺有安全感的。
但没有外部的危机时,陆州感觉李定原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危机。
以前还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点感觉,但现在李定原这种针对他的浓厚又直接的侵.略感,让陆州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