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来晚了吗。”
“……肚子好饿。”白发的幼女手中提着一把刀刃上带着锯齿的匕首,偏过头向身侧有着灰色长发的青年征求意见,“我们可以吃掉他们吗?……妈妈。”
“嗯……”青年笑了起来,“也许她们就是『你的母亲』呢,杰克。”
尽管众人在接到苏格兰场被袭击的消息后就直接出发,但赶到苏格兰场的时候,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们的迟到。
而敌方人员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大咧咧地站在苏格兰场的门口——白发幼女的全身上下都溅满了温热的鲜血,仍未干涸的鲜血甚至从她手中匕首的尖端和白色的发梢上一起滴答落地,在地面上砸出一汪猩红的血泊;穿着白大褂的灰发青年温和地俯下身去替幼女擦去脸上的血迹,同时笑着下达了杀戮的许可。
“可以『让我们回去』吗?”开膛手杰克对着众人扬起刀尖,她的语气无辜而懵懂,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却浸满了与此截然相反的汹涌恶意,“让我们回到你们的体内……回到『妈妈的体内』……”
“不行,你给我直接回英灵座去。”叛逆的骑士烦躁地一剑劈飞开膛手手中的匕首,“我要在这里杀了你。”
“我也觉得还是把这位Assassin就地遣返比较好。”兰瑟梅罗轻车熟路地往玛修和莫德雷德的身上叠加祝福,“然后要解决的是这位先生的问题——不论您有没有想要逃跑的意向,至少目前您是无法离开苏格兰场这片区域的。”
“哎呀,这位美丽的小姐,您还真是……”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身形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自然也没来得及看到迦勒底方通讯人的投影。
“菲利普斯!”
“你要不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帕拉塞尔苏斯能脱离这个结界吧。”埃尔梅罗二世看着帕拉塞尔苏斯消失的地点叹了口气,“嗯?开膛手杰克的灵基被削弱了?”
“……开膛手杰克被切断了魔力供给。”兰瑟梅罗沉默了一下,“她被她的御主切断了契约——也可能是强制切断的契约——帕拉塞尔苏斯是她的御主,同时他也是被某个属于这个时代的魔术师『Zolgen』召唤的。”
“我们都被梅菲斯特的出现误导了。”兰瑟梅罗冷笑,“怎样的魔术师才会认为他掌握了有关圣杯的一切?”
“……圣杯战争的创造者。”埃尔梅罗二世看着开膛手杰克因为魔力不足而灵基消灭,“在时间线上,现在的时间点已经经历了两次圣杯战争——圣杯战争的细则已经确立,令咒系统也已经构筑完成……”
“也就是说,帕拉塞尔苏斯是用圣杯战争御主召唤从者的正规方式在这里现界的?”罗曼把达·芬奇从麦克风前挤开,“他能脱离结界是因为御主使用了令咒?”
“所以……”藤丸立香走到成年人们的身边,“持有圣杯的也不是查尔斯·巴贝奇?”
“我不认为『那个人』会把圣杯交给别人。”兰瑟梅罗敲了敲脚跟,“哪怕这玩意不是爱因兹贝伦的大圣杯——”
“恕我直言,如果对面相信把圣杯交给他的人就是所罗门王或者是魔神的话,可能他会认为在魔术的价值上是这个圣杯更高。”达·芬奇提出反对意见。
“圣杯战争的本意是使用大圣杯来到达根源。”兰瑟梅罗看了眼罗曼,“马里斯是因为不信任爱因兹贝伦的系统加上建设迦勒底的需求更为明确才没有选择使用大圣杯来抵达根源——但虫子可不会抛弃自己亲自织好的茧房。”
“他不会用对于他来说来路不明的圣杯去取代爱因兹贝伦的大圣杯。”
“那就把之前对『魔雾计划』的相关推断进行修改更新。”罗曼对过去的推断进行修正,“说起来,你怎么直接判断是玛奇里·佐尔根的?”
“帕拉塞尔苏斯准备的传送触媒确实被我的结界阻止了它的运转。”兰瑟梅罗拍了拍脸,“但他依旧被传送走了,甚至切断了开膛手杰克和帕拉塞尔苏斯之间的契约……”
“这种扫尾的作风,相当像是只能活在阴影里的虫子吧?”
“但是按时间线来说的话,你和这个人根本没有相接的交点啊。”达·芬奇托着下巴思考,“最后的那次圣杯战争是马里斯比利所长带着英灵独自参战——玛奇里·佐尔根则在那一次的仪式中死去……”
“大概是立香来到迦勒底的两年前,在下去冬木把圣杯战争的整套魔术仪式进行了解体摧毁。”埃尔梅罗二世偏了偏头,“在下在那边看到了Lord的魔术遗留的痕迹。”
“唔,事实上,是马里斯拜托我出手解决的问题。”兰瑟梅罗看了圈周围,随意地晃了晃指尖,“只要用千里眼注视着马里斯,就可以做到跨越半个星球为他解决一些不太希望魔术协会注意到的麻烦——比如说一些老不死的虫子。”
“我选了太阳魔术把变成刻印虫残渣的那家伙给烧死了。”兰瑟梅罗感慨,“不过他真的有些谨慎过头,我当时三个千里眼一起处理才把他能活下去的未来给彻底堵死了——毕竟不杀了他,他就会杀掉马里斯。”
“……通过作风问题认出来的啊。”罗曼好笑地摇了摇头,“行吧,希望这次你没有推断错误。”
“那我们就和莫德雷德一起出去巡逻了。”玛修作为三人中的代表向据点中的留守成员们告别,“请不要担心我们。”
“苏格兰场全灭这件事情,对她们两个造成的打击不小。”埃尔梅罗二世站在兰瑟梅罗的对面,看着兰瑟梅罗给弗兰打理头发,“……但你呢?”
“……我不会迟到,再也不会。”兰瑟梅罗回答。
“现在未来视已经等于没用了。”埃尔梅罗二世在杰基尔的专用沙发上坐下——灵药师上楼去补觉,作家则泡在书房里看书,“你不可能去剪定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