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一共炼出七颗雷珠，郦言燊独得四颗，她应该高兴的。

是的，郦言燊现在很高兴。

“怎么愁眉苦脸的？小言燊呐，你这是受打击了？”

胥砚仙尊坐在椅子上，语气关切地发问。

“没有。”

郦言燊淡淡应了一句，颇有狡辩的意思，其实她刚才真正在意的，并非玄明胤渡劫成功这件事，也不是她成功地表现了自己的能力，而是她再次见识了胥砚的手段。

回转术，她记得是这个名字。

当初，胥砚第一次使出这个手段，是把一个酸酸甜甜的橘子变成酸的何甜的两个部分，并且哄骗郦言燊吃了酸的部分。

由于胥砚对于该手段的描述过于嬉戏，郦言燊虽然觉得该手段可能会有更厉害的用途，却也未曾真正用心去练，且近来因为各种事情耽搁，到如今已经算得生疏。

而胥砚把最后一次雷劫收入紫色小鼎中的手段，分明就是回转术。

旁人不知道，郦言燊还不知道吗？

所以，郦言燊这才觉得闷闷的，之前是认为胥砚不肯传她功法，后来认为胥砚所学同样驳杂，没什么可传承的，现在看来，恐怕是大错特错。

胥砚只当是郦言燊还在纠结刚才的事，便说道：“放心，为师会好好补偿你的。”

大约是怕徒弟不信，胥砚又说出一桩极为隐秘的事。

“其实呢，这次宗门大比可不仅仅只是交流而已，它真正涉及到六大仙门之间的利益分配。”

“数百年前，落翎谷发现一处秘境，原以为只是寻常秘境，不料竟是一方小世界，于是便派出精锐探查，结果损失惨重，后来高层亲自出动，才搞清楚原来竟是一处残破界面。”

“这个残破界面之中，保留着完好的仙人洞府，洞天福地遍布各处，落翎谷自己吃不下，于是找了其他五个仙门，意思是大家一起动手，能拿多少，各凭本事。”

“结果，折腾这些年，除了损兵折将，也没更多收获，如今想起来一起动手，根据贡献分配战果，就在这次宗门大比，把事情说开了。”

“这次宗门大比的赢家，自然能多得话语权，所以玄天道元宗才会由宗主领队，把首席弟子都带过来，可惜这玄明胤进阶真仙，不但无法参加宗门大比，就是进入残破界面的资格也没有了。”

郦言燊心念一动，立刻问：“这残破界面难道还有玄机？”

胥砚道：“也不是什么玄机，残破界面嘛，界面之力就不是很稳固，一旦真仙出手，那便是破上加破，掉进空间裂缝里可就不值得了。”

“所以呢，根据之前的探查，最好就是大乘期修士进去，这样既能应对危险，又不至于引起更多麻烦。”

想到拂顽仙尊的态度，郦言燊便幽幽道：“想必是拂顽师伯管着财政，关心百斛仙山的收入，所以才会拜托您老人家想出这么个法子吧？”

胥砚笑道：“猜的没错，不过这事情要是能办成，还是你的功劳，那几颗雷珠作为补偿，够了吧？”

郦言燊不答，算是默认了。

当然，要是师尊理解错误，多给一点别的宝物，郦言燊也不会嫌弃。

“好吧好吧，到时候探索残破界面，为师替你多争取一点权益。”

郦言燊点点头，面上仍旧是闷闷的，像是不满意大人安排、又不得不接受安排的小孩。

胥砚忽然就有了一点点罪恶感。

不说这师徒俩是怎么想的，外界关于天才剑修玄明胤临阵破境的事已经传得神乎其神。

而随着三个月之后，玄明胤仙躯大成，坐实了真仙的位置，再也没有人敢怀疑，关于他的传说，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这消息传到升仙台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版本，好在升仙台还是有点手段的，通过明里暗里的力量大概还原事情经过，甚至拿到了当时的留影石，跟亲眼所见也没差多少了。

“年轻一代第一个真仙，居然出在玄天道元宗！可恶！当真可恶！”

听见大长老的抱怨，卫挽不动声色地添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

大长老见了，随手端起来一饮而尽，回味的同时，又问：“这次的灵茶，怎么味道不大一样？”

卫挽回答道：“这是从那个残破界面带回来的，自然不同。”

这是书房里，除了师徒二人，就没有旁人了，但卫挽依旧是那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绝大部分场合她都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