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伯母。”

周焕这模样让小虫子在一边看得想笑。

……知道老爷不好说话，就一个劲的讨夫人的心疼。

正笑着，小虫子忽然顿住。

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一辆马车。

小虫子认出来了这辆马车。

前段时间他跟周焕去红绡楼的时候，就是这辆马车故意往周焕身上撞的。

马车车轮上的那相同的滚轴花纹，小虫子很肯定自己没认错。

小虫子慢慢松开周焕，顿住脚步，冷着脸远远的看着正在往上马车的一家子人。

是黄德才和黄父黄母。

小虫子的眼睛眯了眯，紧紧盯着最后面的黄德才。

黄德才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上了马车之后，没有立即进去，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小虫子没什么情绪的冷冽目光。

黄德才被这眼神吓得心里咯噔了一声，准备细看到底是哪个家伙敢这么看他。

但是，小虫子没给他机会，转身走了，扶着周焕上马车。

黄德才往上马车的周焕身上看了一眼。

刚看一眼，马车里面就传出唤他的声音，

“儿啊，快进来啊，在外面干什么。”

黄德才赶紧应了一声，

“哦，知道了。”

然后一边往马车里进，一边犹犹豫豫的收回目光。

慕容轩回将军府的时候，和柳阳乘同一辆马车。

马车里就他跟柳阳两个人，有点安静。

柳阳老是偷着看慕容轩，但是一直都没敢出声。

慕容轩本就不喜欢说话，别人不出声，他更是不会出声。

两人都不出声，马车里的气氛就跟冻住了似的。

不过，到最后，还是爱闹腾的柳阳憋不住的先开了口。

他其实挺兴奋的，但刻意压制着，

“你……在牢房里不怕吗？我看你好像不怕的样子。”

慕容轩瞥了柳阳一眼，

“牢房有什么好怕的。”

柳阳怂了怂肩头，

“是之前在庐陵教我的夫子说牢房很可怕的，他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做坏事，免得进牢房，那里面有吃人的阎罗和小鬼……现在听你的语气，好像也……”

柳阳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斟酌自己的用词。

慕容轩眼中的光闪了闪，目视前方，开口打断柳阳，

“你的夫子说得对，牢房很可怕，不要做坏事，免得进牢房。”

“那你怎么不害怕呀？！”柳阳一脸好奇的看着慕容轩。

慕容轩脸色平静，

“我在荆州跟我二哥剿匪的时候，被土匪抓去过，土匪窝子里的牢房比这官府的牢房要黑得多，进过那里，再进这里，自然就没什么怕的。”

柳阳以为慕容轩的意思是说土匪窝里的牢房要更黑，更加好奇了，

“有多黑，一个窗户都没有吗？不点烛火？火把也没有？”

慕容轩扭头看着柳阳。

柳阳一脸真诚的跟他对视。

慕容轩收回视线，

“对，没有。”

柳阳一听，情不自禁的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小身子，

“啊！那不得有耗子啊！”

“……”慕容轩不再出声。

“耗子大不大？”

“……”

“听说耗子长得太大还吃人是不是？”

“……”

“是不是？”

“……”

“是不是？是不是？”柳阳不死心的追着问。

“……”

慕容轩的眉头蹙了蹙，俊俏的少年模样的脸庞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对、吃人，专吃你这种又白又嫩还喜欢说个不停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