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四天闻竺一直都没回过寝室，宣尤在池漉面前旁敲侧击地提起对方好几次，似乎在试探他真正的态度。

池漉懒得搭理他，把他明里暗里提及闻竺的话全当耳旁风，专注地刷招聘信息多投几份简历，给自己多创造点机会。

到了先前约好的面试日期，他挑了件浅色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净，兴致十足地赶去市中心，要面试的公司在那里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商业园区。

池漉找到总部大楼，进大厅前用左手掌心覆盖住右手腕上的护身符，半带笑意道：“9啊，保佑我。”

系统609：“......”虽然变成了护身符但并没有真的祈福功能。

池漉也只是随口一句来缓解下紧张的心情，他在前台签到后领了表格去五楼面试，推开等候室的门，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近十个人。他找个位置坐下，填好表，等待期间又凭借自己的俊俏相貌及开朗性格和两侧的人聊了几句，遗憾地发现他得到这份工作的几率似乎并不大。

其他面试者大多是对口专业和有相关经验的，不像他只凭着兴趣和一腔冲劲，能过选的概率确实很小。不过他并不沮丧，这只是第一个面试而已，而且还是有名的大企业，不能入职其实很正常，他就当是去跟面试官聊一聊，积累些经验也好。

池漉本身的性子一向乐观，很少轻易放弃，同时也不会强求。

猜想到结果之后，原先有些紧绷的情绪便放松下来，他安稳地等着工作人员叫自己的名字，随后坦然进入会议室跟三位面试官聊了二十多分钟，又一身轻地走出来，脑子里想的是要准备好下一个面试。

池漉边思索边走到电梯间，正好听到靠里侧的电梯有“叮”的声响，他下意识过去，快要跨进电梯门时抬眸看了一眼，倏然止住脚步停在原地。这部电梯内的装修和他上来时乘的那部不同，黑色的镜面搭配着简约的银质花纹，明显是给高级别的人员使用的专属电梯。

里面此刻正好站着两个人，都穿着正式的西装，一个带着金边眼镜面相斯文，而站在他后方的人更高一些，宽肩窄腰，梳着简单凌厉的背头，只在额前散落下几缕像是点缀，整个人气势沉稳，眉目锐利，一眼便能看出是职位不低的掌权者。

三人打了个照面，池漉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能进的电梯，识相地后退一步。

站在里侧的人却忽然缓和出声：“没关系，进来吧。”

戴眼镜的男人听见他的话便抬手按住开门键。

池漉左右瞧瞧，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又看人家特意开门等便也不好意思拒绝，快步走进电梯道：“谢谢。”

身后男人微不可察地颔首，戴眼镜的人目光在池漉面上停顿几息，恍然道：“你是......”

“林秉。”后侧的男人出声制止，林秉被叫到名字，收回视线不再出声，关上电梯门帮忙按下楼层键。

听他前半句话的意思似乎是认识自己，但池漉对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印象，懵懂地望向后侧看上去更沉稳一些的人。

对方接收到他的视线，游刃有余地挑开话题，“来面试的吗？”五楼是人事部，一般有年轻的生面孔大多是来面试的。

“恩，不过应该不太行，我没有经验。”池漉笑了下，没怎么往心里去。

“刚要毕业？”他垂眸沉默片刻，“也有很多部门在招实习生，可以多试试。”

“好。”池漉应声，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他简短地跟两人道别，跨出电梯往前走了几步远后又转身往后瞧，看见小屏幕上显示的楼层数缓慢向上，最终停在五楼。

——所以是特意送自己下来了一趟？

这位不知道是谁的老板脾气还挺好的。这样的单纯想法在池漉脑中滑过几秒，须臾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偶遇而已，他不去过多揣测，轻快地离开总部想先去吃个午饭。

园区外就有很多便利店和餐品、饮品店，池漉随便选了一家卖生煎的，点了双拼的生煎包和羊肉粉丝汤，坐在位置上正准备开吃，低头时余光瞥见原本要路过的人莫名在身旁停了下来，下一秒便听到对方跟他打招呼。

“好巧。”

他仰起脸，桌子旁边的正是先前面试等候室里坐在他右手边跟他聊过几句的人，深棕色的头发，细碎的刘海在额前往两侧分开堪堪触及眉毛，带笑时看着很平易近人。

池漉也爽快地回应：“你好，来吃午饭吗？”

“我吃好正要走，就看到你了。”对方指了指空着的椅子，征得同意后才在他对面坐下，“我叫周然昭。”

“池漉。三点水的池，三点水的漉。”

“命里缺水？”

两人默默对视一瞬，不约而同笑出声，距离却一下被拉近许多。周然昭重新点了杯饮料陪池漉边吃边闲聊，聊着聊着发现两人竟然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只不过他大对方两届，已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