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珵意眸色深沉，胸腔内的心脏剧烈跳动，此前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盛大的欢喜转瞬将他淹没，他再一次俯身吻住池漉唇瓣，一点一滴往里探进。

指尖巧妙地挑开纽扣，沿着敞散的西服触摸到里面光滑的衬衣布料，手掌仿若被磁石吸引，紧紧黏合在柔韧的腰侧。亲吻的间隙，闻珵意逐渐剥下对方的西装外套，把昂贵的衣服丢在地毯，一把抱起池漉交叠着滚到床上。

混杂着热息的吻从嘴唇蔓延滚落到脖颈，池漉断断续续地哼了几声，忽然挣扎起来，扑腾着蹬了两下脚，双手挡在闻珵意胸口往外推他。

闻珵意眸中暗色浮动，身体早已在亲昵的纠缠中有了反应，察觉到他的推拒，须臾后仍旧放松了压制着底下人的力道，顺着他的动作向上抬起一些。

池漉却并非要把他推开，反而趁机兀地翻身而上，倒在对方肩窝凌乱地喘气，嘟嘟囔囔地宣布：“我、我在上面......”

闻珵意的呼吸同样不稳，手掌把控在池漉腰后，起伏的曲线落在他掌心，勾得神思摇荡。他没有迟疑多久，喉间便已哑声应道：“好。”

池漉哼哼一会，又慢吞吞直起上身，左摸右扶地想要坐起来，嘴上解释道：“恩，下次吧......今天、今天有点晕......”

他唇色嫩红泛着水光，自下而上，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眼睫，在暖融的光下细微抖动。闻珵意怎么肯在这个时刻真的放过他，不等身上的人离开，便紧追过去，转瞬便把人重新压回枕头上，细密地啄吻他耳根。

“没关系，漉漉不用动也可以。”

池漉眼下的思考能力太过迟缓，一下子没想出来还有什么方法既能让他“在上面”还不用动，迷惑地望着头顶水晶吊灯问：“真的吗？”

“真的。”闻珵意低声安慰他。

晕乎乎的池漉躺在床上，一整个晚上都舒舒服服。

*

梦里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一片粘稠的暗红中，缓慢涌动的液体将他整个人缓缓包裹，鼻间嗅闻到的气息混杂入几丝血腥气。闻珵意蓦然睁眼，残留的睡意在日光下迅速消退。

梦中的窒息和不安仿佛还留有余韵，他收紧手臂，切实地感受到怀中人的存在和温度。

闻珵意的左手握着池漉的手腕，掌心中仿佛有一块微小的热源。他没有惊醒身边的人，捏着对方手腕将两人的手从被窝中抽出，稍稍松开扫视一眼。硌在自己掌心里的是池漉一直戴在手上的护身符，通体都是金色的，在晨光下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闻珵意静默片刻，被强烈的直觉驱使，没有来由地用食指指尖挑起了系在护身符上的细链子，拨开那块薄片去查看底下是否存在着被掩盖住的伤痕。

确认过池漉两只手上的肌肤都完好无损，他心中无缘由的忧虑才逐渐散去，紧绷的弦缓慢放松。

大概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池漉避着光，把脑袋塞在闻珵意肩颈旁凹陷的枕头里，呼吸规律，睡得十分安稳。他锁骨上方还留存着许多昨晚的痕迹，斑驳的深粉色散乱地向下延伸。闻珵意侧过身，把他的脸从枕头间转出一些，仔细凝视片刻，靠过去亲了亲睡着时尤显温顺的眼尾。

等池漉自然醒时已经快要到中午，他拥着被子坐起来，脑子里还有点浑浑噩噩。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但闻珵意就站在和卧室相连的阳台外接电话，似乎正在处理工作，他说话时也留意着室内，察觉床上人的动静后便熟练的将话题引向结束。

池漉的目光触及到玻璃门外的人，随着对方走进来的脚步，也渐渐记起了昨晚的经过。他面上还算平静，耳根已然腾地热起一片，把手上的被子团了团更紧地抱住——喝过酒略微存些醉意时他艺高人胆大，现在清醒了再细想昨晚总归还有点羞耻。

闻珵意坐到床边，两人无言对视半晌，他发现池漉泛红的耳根，抬手轻轻碰了碰，笑中带着几分包容宠溺，“还记得吗？”

池漉挠了下被他触碰过后留下些微痒意的肌肤，自己做过的事他自然不会耍赖，清了清嗓子，“记得的。”只是双方关系突然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一下有点回不过神。

闻珵意也不急着追问，把旁边小沙发上提前准备好的一套休闲服拿过来放到床上，“先换衣服，等下我们去吃午饭。”

池漉瞄他一眼，蹿出被子飞快把裤子全都套好，抓起上衣跑进卫生间去换。他一进门照见镜子，毫无心理准备地被吓一跳，只见上半身被印了许多深浅不一的红痕，从锁骨一路蔓延到小腹，场面瞧着非常浩大。

“闻珵意——你看你给我弄的！”池漉又冲出卫生间，一下跳到对方身上，吭哧咬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