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说了话，下意识看向贺冰。

陈伯笑着说：“看上去是这样，不过也说不准呢。”

元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贺冰对陈伯说：“您还不收竿么？这天色有点晚了？要不我送您一段。”

陈伯摆摆手，“不用，人已经来了，我这就走。”

贺冰往后看去，雪亮的车灯从芦苇荡的缝隙里透过来，有人来接了。

贺冰拉着元辞告退，“那我们先不打扰您了，明天再见。”

陈伯笑眯眯冲他们挥手，“明儿见，希望还能见到这个小朋友。”

贺冰：“他会来的。”

俩人走出去了一段路，元辞黑着脸问，“贺总，明天我还得来么？”

贺冰默认。

元辞语重心长地跟他讲道理，“贺总，您这样做是违反公司章程的，公司章程第九大条第2小条规定不能在上班时间从事与工作无关的事……”

元辞也不曾想到他将公司章程熟记于心的结果是用到贺冰身上来，明明当时他背这玩意时是为了在刘宪面前自保来着。

元辞一字不差的背了三条公司规定，贺冰终于被他念烦了，言简意赅道：“你不用背了，章程我起草的。”

元辞被噎了一下，随后气鼓鼓地说：“那既然是您写的您更该遵守了！”

贺冰：“……”

第二天一早，元辞闹钟还没响呢，忽然来电话把他炸起来。

“我在你楼下。”

元辞脑瓜子嗡的一下大了，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贺总我……”

“十分钟。”

元辞还想找点理由，接着那边就传来了盲音，元辞被憋得心梗。

元辞挠着睡成鸡窝的脑壳，反复怀疑贺冰是不是在故意耍他。

怨念归怨念，元辞还是卡着十分钟坐进贺冰车里。

元辞甩上车门，车里贺冰正在听广播，问元辞：“吃早饭没？”

元辞简直想翻个白眼给他，十分钟他能干什么？

“没有。”

贺冰：“那先去吃。”

二十分钟后，元辞盯着熟悉的招牌，寻思着时光如果能倒流，他一定选择说吃过了。

令人印象深刻的早茶店，他上次在这里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贺先生您来了。二楼老位置给您留着了，还是老几样么？”收银小姐姐熟练到给贺冰点单，随后看到了贺冰旁边的元辞，顿了一下，关切地说：“您今天多了一个客人，要加什么？”

贺冰砖头看元辞：“你吃什么？”

元辞安慰自己事情都过去很久了，收银姐姐一天见好几百号人，肯定把他给忘了，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担心收银的姐姐认出他来。

只见元辞眼神躲闪，“贺总您推荐就行，我先上楼了。”

不等贺冰说什么，元辞脚下不停飞快地上楼了。

贺冰不知道元辞有什么急事跑的这么急，只好低头给他点菜。

“贺先生，您是不是和刚才这位先生来吃过。”收银姐姐问。

贺冰想自己是带元辞来吃过，点了点头。

“当时您给他点的流沙包、红米肠、排骨蒸芋头，想给他点杨枝甘露来着最后又换成了鱼片粥。”

贺冰微微哑然，“你记得那么清楚？”

收银姐姐笑：“我没别的本事，家里从小开餐馆，这记客人菜单和喜好从来不出错。而且您这个朋友……长得好看又挺有意思，自然就记住了。”

难怪刚才元辞为何跟夹了尾巴似的跑那么快了，收银不专门提他都忘了上次的乌龙事件，想到这里贺冰眼底不自觉漫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收银小姐姐察言观色，“还是上次那几样吧，要不再把鱼片粥换成杨枝甘露尝尝？我们家杨枝甘露好吃着呢，好多小朋友都点。”

贺冰阖上菜单递过去，“就按着你说的点吧。”

收银员接过菜单，从后边壁橱里取下一瓶芒果汁，声音轻快地说：“送你们一瓶，店里自己榨的，上次买单的事情真是让您朋友不好意思了。”

元辞刚才拼命躲着人家，要是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会是什么表情。

贺冰接过来，脸上闪过一丝狭促的微笑。

贺冰上二楼，便见元辞坐在熟悉的位置对面，神色不大自然，贺冰过去把芒果汁递给他。

元辞莫名其妙，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

贺冰，“没什么，店里说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给你道歉。”

“……”

元辞的脸上顿时五彩纷呈，内心哀嚎：“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中年男子，贺总也不能免俗，钓鱼，钓不被定义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