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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界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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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我想了很久,决定以这样的方式跟你告别,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去年的夏天,我跟随校运动队去你的学校参加友谊赛,我忘记带零钱,站在自动贩卖机面前不断咽口水,我的样子一定傻透了,我曾经懊恼了很久,为什么以汗流浃背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可我想你一定没有注意我的模样,你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了我一瓶,你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转身就走了。

打听到你的名字并不困难,虽然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可是我经常能够在各种市级的比赛里面看到你,我越来越了解你,就变得越来越喜欢你。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不好的传闻,我开始觉得痛苦,我喜欢的男孩子怎么会是那种花花公子,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自己好狰狞,我突然意识到,正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我害怕你不完美,于是我一边相信着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一边又为自己开导,那些都是假的。

我终日行走在喜欢你与讨厌你的路上,始终走不到路的尽头。

我逐渐失去自我,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够去喜欢那么优秀的你,我想明白了,我不要继续沉陷在由自己编制而成的梦境中,是时候结束这段旅程了。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过你,现在我想成为我自己。

2012年5月31日

信的最后没有署名。那是秦伊人为自己的日记所写下的终章。

小楠看完信,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想起来了吗?关于我姐姐的事情,你是怎么回复她的?为什么后来她掉进了河里?”

古澜特将信封推前一点,用指尖敲了敲邮戳:“仔细看,这封信是邮局送来的,邮戳上的日期是2012年7月1日。”

小楠仔细查看信封,同样是她姐姐的字迹,秦伊人将寄件人地址写的很含糊,只到小区,没有到具体的楼栋。

“姐姐没有落款署名,还将寄件人地址写的含含糊糊,寄件人的名字只写了秦某某。”小楠突然意识到,姐姐是真的想与古澜特诀别,她没有打算让古澜特知道她是谁。

小楠问:“可是为什么是7月1日?”

“7月1日是收件日期,那一年我高考,7月份已经离校,这封信到我手上的日期只会更靠后。”

“当时警察给出的结论是失足落水,你拿到信的时候,我姐姐已经火化很久了。”小楠痛苦不已,“这件事情如果与你无关,我一直怪错了人,这些年来我的痛苦就是一个笑话,我的恨什么都不是!”

古澜特将信件收回箱子里,把木箱归位,说道:“走吧。”

“去哪儿?”

“重新走一遍你姐姐当年走过的路。”

小楠茫然道:“你的意思我姐姐不是失足落水?”

“高考前夕,她下定决心重新做回自己,这本来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在这种时候跑去离家五公里的河边,不觉得不合理吗?”

小楠收拾好心情,深吸了口气,起身道:“我跟你走。”

古澜特开着顾倾的车前往临镇,上了车说道:“跟我说说你姐姐的事情,她在学校有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兴趣是什么,你想到的都可以说。”

小楠坐在后排,缓缓说道:“我姐姐是校排球队的,实力一般是替补,高三就不打排球了,姐姐长得很高,上学总是坐最后一排,她性格比较内向,除了排球队的朋友,没有听说有其他特别要好的朋友,听我爸妈说,姐姐小时候很胖,又高又壮,所以她总是很自卑,没有什么朋友,六年级开始打排球,慢慢瘦了下去,但是性格一直比较孤僻,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写在日记里,家里的抽屉里还有好几本她的日记。”

小楠喉头哽动:“其实我对我姐姐并不是特别了解,大多数都是听我爸说的,我妈后来得了抑郁症,她一直觉得如果那天姐姐没回来吃饭,她能去学校找她,就能把姐姐带回家。我妈过世之后,我爸去了外地工作,家里现在也没人了。”

“其他人知道秦伊人给我写情书的事情吗?”

小楠摇头:“没有人知道,警察只说姐姐是失足落水,爸妈怕别人说闲话,一直没把日记的事情说出去过。”

莱克尔斯冷笑:“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小楠苦笑,难堪地低下了头。

古澜特把车开到小楠家小区,问他:“你家住哪栋楼?”

小楠伸手指了指前面:“就那。”

古澜特把车停下,小楠和莱克尔斯下了车。

小楠下意识地摸口袋,突然意识到现在用是顾倾的身体,他看着古澜特说:“没有钥匙。”

古澜特背靠着车门点点头:“知道。”

一栋两户的老式小区,六层高没有电梯,小楠家住一楼,带个院子,翻墙就能进去,不过后面也上了锁,翻墙进去也只能看个院子。

古澜特突然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青年正盯着自己看,他穿着大裤衩,手里提着一兜啤酒,看向古澜特的眼神充满了憎恨。

“方正哥,你在家啊?”小楠上前打招呼。

名叫方正的青年用阴沉的眼光看着小楠:“你是顾倾,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方正?”

小楠讪讪地笑了笑:“我听秦小楠说的。”

方正并不深究,他走向古澜特,一拳头砸向他的面门,古澜特伸手一挡,单手擒住了方正的拳头,方正扔下塑料袋,想用另一只手去扼古澜特的脖子,却被古澜特反手擒在身后。

“为什么动手?”

方正咬着牙道:“视频我都看到了,因为你,秦姐姐和小楠全都自杀了!你这个杀人犯!”

小楠自责不已,这就是他策划复仇时想要的结果,可如今证实了古澜特并不是真凶,结果却已经酿成。

古澜特松开方正,问:“你是秦伊人的朋友?”

方正的身体疼痛不已,却说不上是哪里痛,古澜特的手劲儿太大了,被他扭了几下浑身都在疼,方正听见古澜特问话,抿了抿唇许久才说:“邻居。”

莱克尔斯还在旁边数话梅,每次数都会少一粒,他也搞不清少了的话梅去了哪里,总之心烦得很,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阴沉。

“邻居?小楠在医院,你不去看看他?”

方正把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愤愤道:“我自然会去,不用你多嘴。”他提着塑料袋进了小区。

小楠苦笑道:“都是我的错,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等我恢复身体,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走吧,我们现在去学校。”

小楠想去拉车门,却听古澜特说:“走着去。”

秦伊人走读,没有自行车,去学校要走十五分钟,周六只上半天课。秦伊人的学习成绩不算太差,只要正常发挥就一定有书念,但也念不上什么特别好的学校,她学习态度很端正,虽然花了很多心思在恋爱上面,但最近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很稳定,笔录里几位老师称并未发现秦伊人有异常的情况。

三人到了学校门口却没有进去,小楠十分费解。

古澜特查看了地图,附近本来是有间邮局,最近几年寄信的人少了,邮局搬去了别的地方,古澜特找朋友联系了邮局的员工,请对方给自己一份2012年时邮筒的位置分布明细。

古澜特等待回复的同时,让小楠带自己前往案发地点。

小楠问:“你觉得我姐姐没有去邮局寄信?而是塞进了某个邮筒?”

“她刻意模糊了发件人的信息,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信是她写的,如果她去邮局寄信,一旦被退件,邮局的工作人员可能会找到她,甚至是交给你们父母。”

小楠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没错,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居多,大家都彼此眼熟,多多少少有点联系。”

案发地距离学校四公里远,按照秦伊人的脚程,走路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三人走到小河边的时候,小楠在一块公示牌的后面发现了一个年久失修的老邮筒,红色的油漆掉的七零八落,寄信口的灰尘肉眼可见。

这时候邮局员工的文件传送了过来,离学校五公里内有三个邮筒,都在热闹的街区,并没有他们身边这一个。

古澜特拨通电话,从邮局员工的口中得知,这个邮筒2010年就已经不使用了,由于正好在两个小镇的分界线上,因为地域划分的原因一直没能拆掉,后来邮局就时不时的派人来看一眼,一般是半个月一次,有时候隔得时间长一点,可能一两个月一次,但几乎没有人来这里寄信。

可偏偏秦伊人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信寄走。

所以那一天他放了学没有回家,一个人走到了这条偏僻的小河边。也因此邮戳的日期会在一个月之后。

小楠不明白:“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解释为什么邮戳的日期是7月1日,姐姐来这里寄信,失足落了水。”

古澜特轻叹:“你还不明白吗?有人尾随她来到这里,并且将她推下了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

古澜特缓缓说道:“秦伊人在5月31日那天做了两件事,她写了日记,又写了信,并且打算在6月1日星期六将这封信寄出来。”

“没错,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

“秦伊人走读,周六只上半天课,并且她已经安排好了计划,走四十分钟路来到这里寄走这封信,她没有任何理由把这本像砖头一样的日记本带去学校。”

小楠一个激灵,连连说道:“没错,她怎么会把日记带去学校,不不不,姐姐她会不会是不小心,不小心把日记本塞进了书包里面。”

古澜特道:“如果是这样,你姐姐有可能是真的失足落水,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她是被人推下河的,这种假设一旦成立,凶手的身份必然是可以接触到这本日记的人,凶手在周六去过你家,拿走了这本日记,中午的时候他来到秦伊人的学校,等她放学,一路尾随她来到这里。”

小楠脸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淌,他抹了把眼睛:“我要回家。”

古澜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小区走。

小楠越走越快,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冲回了家,他拼命地按着隔壁的门铃,方正一身酒气的来开门,见又是这三人,不由得啐了一口:“真倒霉,你们还来干什么?”

小楠一拳打在他脸上,把方正给打蒙了。

“你神经病啊!明星就能乱打人了?”

“你那天是不是拿走了我姐的日记本!我姐死的那天只有你来过我家!”

“你是谁?”

*** ***

方正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秦伊人住在他家隔壁,比他大三岁,又高又壮,和他一样。

他经常被其他的小朋友嘲笑,还有那些所谓的大人,也总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调侃他。

你怎么叫方正?你应该叫方圆呐!哈哈哈!

生气就是不懂事,反驳就是心虚,开不起玩笑就是自卑,连父母也总是捉弄他,没事就掐他肚子上的肉,说要去卖小猪。

方正并不觉得有趣,他一度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卖掉。

秦伊人和她一样,总是被人笑话,虽然她的父母并不揶揄她。

和秦伊人在一起的时候,情况并没有好转,相反他们的目标变得更为惹眼,物以类聚,小胖子就应该跟小胖子玩,长大以后你们结婚,胖子就应该跟胖子结婚。

秦伊人并不勇敢,也并不开朗,可只要他们待在一起,方正就会感到没有那么害怕,秦伊人是他的镜子,可以感同身受他所有的痛苦与恐惧。

六年级的时候秦伊人被选去打排球,她逐渐消瘦,变得淑女,变得阳光,和他日渐臃肿的模样不同,秦伊人再也不能感受他的痛苦。

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看电视,交换读物,当方正说起被人嘲笑的时候,秦伊人却开始鼓励他运动,说的就好像减肥和喝水一样容易。

秦伊人上了高中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少,秦伊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学习、排球队、喜欢的男孩......

方正没有证据,但是他能感受到秦伊人有了喜欢的男孩。他好几次追问,秦伊人都矢口否认。

直到那一天,他偷走了秦伊人的日记,在日记里看到了许多古澜特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字眼仿佛咒语一样让方正变得怒火中烧。

她没有时间和我一起读书,却在日记里反复写他的名字。

他拿着日记本冲到学校门口,他看见秦伊人离开学校,却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鬼使神差下,方正跟踪秦伊人一路到了小河边,见到她将情书塞进邮筒。

他们在河边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暴怒之下的方正朝秦伊人嘶吼:“你清醒一点!没有人会喜欢我们这种死胖子的!”

那时候的秦伊人已经下定决心结束这段初恋,可她还是反驳了方正。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六,阳光炙烈,微风迟来,连续走了一个小时的方正汗流浃背,他耳边秦伊人的声音是那么的冷漠。

秦伊人说:“我又不是死胖子。”

原来是这样,和我一样的秦伊人已经死了。

方正回过神的时候,秦伊人已经被推下了河,她不会游泳,痛苦地在水里呼救。

那是方正眼中最后的秦伊人。

方正跪在房间中央掩面大哭,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幻想着,古澜特才是真正杀死秦伊人的凶手,然而越是幻想,画面却越是清醒,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生命的救赎。

古澜特报了警,方正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

小楠跟随古澜特回医院,换回自己的身体。

他坐在车里,望着窗外苦笑:“很奇怪,我明明一直想替姐姐报仇,可是现在,我却掉不出一滴眼泪,也并没有感到松了口气。也许,从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古澜特没有说话,即便被许多人类称赞聪慧,他也从来无法弄清人性。

还是旁边这个正在数话梅的魔族好懂。

“古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方正是凶手?”

“只是猜测。”

“为什么?”

“事情昨天才发生,网络上流传的视频都是当天的学生拍摄的,镜头全部对准了你,我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视频只拍到了我的后背,他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我是古澜特,他当时就觉得,他之前就认识我,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

“古大哥,这次给你添麻烦了,等我回到身体里,第一时间联系记者向社会大众好好解释。”

“也要好好向学校道歉。”

小楠惭愧的点头:“我会的,没想到姐姐给你写的这封情书,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谢谢你珍惜姐姐的这份心情。”

古澜特微笑。

小楠问:“不过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真的一次也没有心动过吗?”

莱克尔斯眼睛倏地瞟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古澜特。

“一次也没有。”古澜特将手里的话梅放进莱克尔斯掌心。

*** ***

“古妈妈,你写过情书吗?”

“写过呀,上大学那会儿我认识古博士,他又呆又傻,只好我主动,我给他写了好多情书呢。”古妈妈笑眯眯,“莱莱,你想写情书吗?”

“你可以教我吗?”

“你等我一下。”古妈妈飞快跑去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纸,让莱克尔斯从里面挑自己喜欢的。

莱克尔斯选了一张十分轻薄的米白色洋葱纸,纸面上印着水蓝色的波纹线。

“你不选一张粉红色的信纸吗?”

“没关系,师父喜欢白色。”

“原来如此。”古妈妈放下手中的信纸,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莱克尔斯认真的脸,“你要给特儿写信。”

“是情书。”莱克尔斯不忘纠正她,他将纸摊在桌面上,用手指抚摸纸面的纹路。

“你喜欢他哪里,从来也不见他对你好,总是凶巴巴的,这个不可以,那个不行,管头管脚的。”

“师父对我好,我都知道,我愿意让他管着我。”

“莱莱,你真好。”古妈妈声音轻柔的说,“可是莱莱,真正好的爱情,不能够迷失自我,你也要追求你自己的人生。”

“我跟澜斯出去玩了。”莱克尔斯看着古妈妈的眼睛,认真的说:“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和师父在一起,牵他的手,偶尔和澜斯,和艾黎叔叔太古还有雷恸他们在一起玩。”

古妈妈温柔的笑:“好了,我们来写情书吧,一定要把你的心情全部托付给这封信。”

莱克尔斯才写了几个字,古澜特从外面回来,径直到了客厅,问:“在写什么?”

“我在给你写情书。”莱克尔斯头也不抬。

古妈妈连忙去遮古澜特的眼睛:“不可以看啦,你回房间去!”

古澜特莫名其妙被推搡着进了房间。

古妈妈叮嘱他不能出房间。

半个小时后,莱克尔斯拿着情书进了房间。

古澜特冲过了澡,椅在床上看一本世界名著,莱克尔斯把书抽走,把信塞进他手里,“你看这个。”

“把门锁了。”

古澜特的表情很严肃,他直起身子坐在床沿上,在莱克尔斯赤裸裸的目光下打开了信封。

午后的阳光灿烂绚丽,透过窗户洒进来,穿透信纸在地板上落下菱形的阴影。

我喜欢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是莱克尔斯的风格,简短明确,从不拖泥带水。

“师父,我喜欢你,我比全世界所有人加起来都喜欢你,你可以尊重我的这份喜欢吗?”他站在名为古澜特的人类面前,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无意识地颤抖,背在身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对不起,我不能,我没办法尊重你的喜欢。”古澜特将信纸对折,塞回配套的信封袋里面,然后轻轻摆在床头柜上。

“哦。”莱克尔斯应了一声,他突然扬起脸,抬头的瞬间凌冽的杀气朝卡文迪许扑涌而去。“我刚才想过了,如果你拒绝我,我就揍你,往死里揍。”

莱克尔斯愤怒的时候,群山鸟飞绝,走禽四散,山野为之撼动,古澜特几乎忘记了眼前的青年是神界赫赫有名的修罗凶煞。

他对莱克尔斯从来不会有恐惧的一刻,即便是莱克尔斯即将暴走的这一瞬间。

古澜特轻轻揽住了莱克尔斯纤细的腰肢,仰起头微微弯起嘴角:“你和其他人不同,我想轻薄你,欺负你,疼爱你,唯独不想把你和其他人摆在同样的立场上。”

“我听不明白。”莱克尔斯吸了吸鼻子,那些失控的怒气转瞬即逝,“我总是觉得不够,我还想跟师父变得更亲近,想要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你,想要一直牵着你的手。”

古澜特将他抱在腿上,与他十指紧扣,无奈的笑:“你还是小孩子吗?”

莱克尔斯把头靠在古澜特的肩上,用脑袋去蹭他的脖子。

“刚才......真的要揍我啊?”

“嗯,真的揍。”

“我现在是古澜特,不是卡文迪许,一打就散架了。”

“散架了就换具身体。”

古澜特气的不行,狠狠捏了捏莱克尔斯的脸颊。

*** ***

莱克尔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最后停在了一部动画片儿上。

顾倾总是捉摸不透这位小祖宗,那天他回老小区拿东西,顺道去看看古澜斯,才走进小区就被莱克尔斯的煞气震住了,勉强没有腿软,心惊胆战地走到楼上,莱克尔斯已经收敛了煞气,专注地整理他的零食篓。

家具和人都全须全尾。

莱克尔斯看起来很危险,其实被古澜特拿捏得死死的,追根究底,真正危险的是他那位老朋友古澜特。

古澜特冲了两杯咖啡,顾倾喝了一口,拿出手机来玩。

“你干什么来的?”古澜特问。

“上回你把我身体拿去给小楠用,也算让我开了眼,我思来想去,总得来关心关心你,看看你每天都搞什么名堂。”顾倾放下手机看着古澜特笑,“跟我说说,神界什么样子,好玩儿吗?和人界比如何?”

“人类的数量是神民的一百倍,如此庞大的基数,却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秩序,我在大学修读世界法律,和神界大律法相比,这些律法条条框框十分详尽,但实际上大多数人类并不懂法,也不学习法律,支撑人类维持秩序的并不是这些法律,而是人类骨子里普遍存在的道德观念和同理心,人类更狡猾,但是也更善良。”古澜特说,“在神界,至今是武力至上的观念,道德观念薄弱,但同时也更自由,我们在交通上花费很多时间,节奏缓慢工作效率底下,即便如此,神民的生活却更充实,大多数人类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会面临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很少人会在四十岁之后尝试新的挑战,而神民的寿命很长,我们更愿意去接受新的事物,我无法将人界与神界一一对比,他们完全是不同的世界,但神奇的是,在远古时期,他们曾存在于同一片土地,人界亦是神界,他们同是神域。”

顾倾听得认真,许久才说:“我很少听你说这么多话。”

“我知道你想听,你身体里流淌着时空族的血液,你可以选择回到神界,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顾倾沉默不语,许久才看着莱克尔斯的侧脸问:“那家伙是神界最强的吗?”

“精灵国黄金军团长恒星大人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顾倾面色一凛,莱克尔斯一击打败顾言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给了顾倾极大的震撼,可如今古澜特却说,神界还有人可以一只手就把莱克尔斯打趴下?这一刻,顾倾对于那场未知的旅途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古澜特却微微的笑了:“事实上,巅峰时期的我也绝非莱克尔斯的对手。顾倾,神界并不是擂台,无需将自己划分成三六九等,等你去了那里,你就会发现,那是十分自由的地方,充满了你难以想象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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