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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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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出事的时候,张婕妤吓得手炉都放一边了,大半个身子探出亭外,两只手挥着吸引不远处巡视的御林军注意,“陆相府的小公子落水啦!”

看到御林军快速前来,张婕妤松口气,还不住的对惠昭仪道谢,又说运气好,叫两个孩子先回来歇歇,不然她们孩子也得落水。

惠昭仪没忍住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到处喊人帮忙救人的张婕妤,心里叹口气,也罢,这人是个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知道,也是一种福气。

御林军把陆知捞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整个人都被水泡冻的青紫,悠思湖动静不小,出事的还是陆右相家的小公子,御医来的很快。

扎针救治的时候,御医都忍不住冒冷汗,幸亏来的早,再晚一步这人都救不回来了。

那两个拉冰床的内侍却是没能活下来,说来也奇怪,落水后,两人竟然都被彼此冰刀鞋上的刀片割喉至死了。

……

日暮黄昏,红霞满天。宫道上一个小太监快步朝着翰林院走去,路过的一个中年太监快速扫了对方的衣着一眼,确定不是汇报军事的小太监,一把拽过对方,声音尖细,“要了命哟,皇宫境内,非要事不得疾驰。你走这么快,不怕挨板子吗?”

小太监脸色一白,额间冒汗,“公公,前头陆舍人家的来人说他家小公子落悠思湖里去了,情况危急叫陆舍人快些回府。我,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走这么快。”

那中年太监闻言也是一惊,“哟,那可不该拦着你!”

说罢,他直接拽下腰牌,递给小太监,“前面皇城司的在巡视,他们可不会先听你辩解。拿着这个腰牌,他们便不会拦你。”

小太监恭敬的接过腰牌,打眼一看上面刻着福安宫,小太监手一哆嗦,连声道:“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公公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大公公。”

“我不是掌事大公公,但也是掌事大公公手下人。行了你快去吧,可别耽误时辰咯!”中年太监将人往前一推,“腰牌你用完就交给你们德安公公,我和他是老相识,自会去取。”

小太监握紧腰牌急匆匆的往前走,没一会就遇到皇城司的人。他刻意放慢脚步,但还是被拦了下来。小太监连忙将手中腰牌亮出来,皇城司的人扫了一眼,见是太后宫里的腰牌,也没说什么,直接放人离开。

松了口气的小太监看一眼日头,脚下速度又加快不少。

小太监几乎是一路跑着来到中书省,亏了手中的腰牌让他免去许多盘问,在最短的时间赶到。

“陆舍人在不在里头?出大事了!”

小太监一句话喘几遍,终于说清楚缘由。

中书省外当值的侍卫听清楚后,脸色一变,大步跑进去通传。

“你们说,陛下叫我们拟制成立船舶司的诏书,是不是要开通海上贸易?”

“这不明摆着的事,前朝想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也没能做成,现在大周养精蓄锐已久,又有前朝打下的许多基础,省了不少的时间功夫,远航出海开通海上贸易,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边关那边不是传消息说不老实。”

“有叶将军和池将军守着,边关还能真不稳?再说若和前朝一样畏手畏脚,又能做得成什么事?”

“行了,快别说了。不得妄议旨意,这些话要是被传出去,可要挨板子的。”

“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谁会多这舌头?”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对着最前面腰背挺直端坐于桌前的青年努努嘴,小声道:“这位可是一直没出声参与,小心着些总不会错。”

其余三人瞬间安静下来,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侍卫急切的声音,“陆舍人!”

陆喻停笔,微微转头看向门外,声音清冷,面上神情淡淡,“什么事?”

侍卫平时有些怕与这位长相出众,清冷疏离的舍人接触。总觉得对方太过不食人间烟火,远的就像天上的冷月一样。但是今天可顾忌不了那么多,他三步并两步直接走进屋里,等走到人跟前的时候,事情也说的差不多。

听完侍卫的描述,陆喻猛地站起来,紫檀木雕花椅与木地板摩擦发出不小的声响。平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面容,此时满是惊慌。不仅是侍卫,这也是屋中众人头一回见这清冷如月的状元郎变脸。

侍卫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屋里其他人也都听清发生了什么事。

陆家那个被圣道和圣僧从阎王爷那抢回来的金疙瘩在寒冬腊月的落水了!

这不是要命了吗!

陆喻越过那侍卫朝着门外跑去,只余下一道浅绯色的官服残影。那侍卫也没多呆,连忙跑去更里面一些找陆丞相。陆喻来不及亲自和上峰告假,拉过一个小太监,叫他去通传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宫外跑去。

竹林已经从府中回来,在宫门外专门辟出来供以各家停马车的地方候着。

他面色焦急的看着宫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天知道本来汪六叔只是来带小公子回府,结果人是带回去了,但就吊着一口气。一起跟来的御医也是满头的汗,话里话外都是全看小公子今夜能不能靠着自己挺过去。

只要挺过今晚,后面都好说。可若是挺不过去,人怕是就真没了。

陆喻一路跑来,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看到急的来回转的竹林,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没有多耽误时间,他撩起衣袍,长腿跨上马车,矮身进入车内,清润的声线带着轻颤,“快回府。”

竹林等到了人,也不再浪费时间等陆盛一起,直接驾车离开。内阁是从另一道门走,那边已经有陆府的马车在等着。

陆相府内,暮云院里里外外都是人,陆老太太坐在陆知的床边,满脸的心疼与愁容,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摸着她小孙子的脸,眼睛都哭红了。

孩子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额间的朱砂似乎都褪了颜色。

陆夫人也不好受,一边哭一边问着御医有什么要注意的。

陆絮听到弟弟落了水,直接就从家学跑了出来。看到弟弟紧闭的眼睛苍白模样,心里又气又难受。他一直保护的好好的弟弟,怎么去一趟宫里,就这样回来了?

他气红了眼,抓着从宫里跟过来的内侍,凶巴巴道:“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内侍是张婕妤身边伺候的,张婕妤发现陆知落水后,他被张婕妤叫去救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说是小公子在悠思湖玩冰床,不知怎得悠思湖裂了,连冰床带人都落了水。

拉冰床的两个内侍甚至因为在水下没控制好身形,鞋子底部的刀片都划破了彼此的喉咙,当场就身亡了。

陆絮听出不对来,“那周围就没有一个内侍宫婢护着吗?”

跟过来的内侍脸色有些难看,他摇摇头说没有。

他们娘娘倒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派人去护着,惠昭仪说是不用,这会去冰床都跑远了,等下一趟回来再派人跟着。

谁知道就出事了呢……

听到没有人护着陆知,陆絮气不打一处来,要去皇宫讨说法。

陆夫人没法子,把人拉住了,“絮絮,祖母年纪大了,没办法一直守着知知。你陪娘亲在这一起等爹爹和哥哥回来好吗?”

陆絮看着床上躺着的陆知,小小的孩子,呼吸起伏都微弱的能忽略不计。

他抹一把眼泪,点点头,“恩。”

陆喻和陆盛回来的时间差不多,陆盛没坐马车直接骑马回来的。

父子二人前后脚到,暮云院一片愁容。

御医看着一院子的人,虽说陆右相,陆老太太都说让他尽力,可他压力还是很大。他们嘴上说尽力就行,但眼里的期盼都要化为实质。这昏迷的陆小公子就是金窝里面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宝贝疙瘩,真要是救不活,他怕是也难走出陆府大门。

对症开药后,御医实在不想在这屋里承受着陆家人的视线,亲自去煎药去了。

陆老太太被吓到了,精神也不太好。她又摸了摸小孙子的脸,准备去寿安院歇歇。手滑过陆知的脖颈,脸色微微一变。

除了换绳子,一直不离身带着的红珊瑚珠,没了。

她怕自己摸错了,连忙扯开陆知的衣领瞧,结果什么都没有。老太太脸色一白,整个人受不住,直接坐了回去。

那红珊瑚珠是圣道给的保她孙子一生顺遂平安康健的圣物,怎么会不见了呢?

看着呼吸微弱的陆知,老太太又是一阵哭,珠子不见了老天爷就要来收她孙子的命去吗?那不如来收她老婆子的,一命换一命罢。

……

遇佛水榭。

顾朝睁眼后,感觉到脖颈一阵酸痛。意识稍微回拢后,顾朝立即朝着起身,要去悠思湖救陆知。

“朝儿醒了?”

美人榻上,沈姝慢悠悠的坐起来,顾朝却不似往日那般停下听她说话,而是速度不减的朝着门口冲去。

看到如此一反常态,什么情绪都显在脸上的顾朝,沈姝笑了。

那是一抹拿住猎物致命软肋的笑意。

听着顾朝疯狂撞门的声音,沈姝轻笑,她像是拿着唯一能救命的药,吊着穷途末路的狼崽,“陆家的小公子已经被救上来送回陆府了。朝儿,还想知道什么?例如陆家那老幺具体情况如何了,母后都告诉你。”

沈姝的声音不大,在她说陆家小公子时,顾朝便停下了动作,认真听着沈姝说的关于陆知的一字一句。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回到佛像前,沈姝抬抬下巴,“朝儿,想听更多的话,就跪下吧。”

顾朝紧紧盯着沈姝,双膝跪地,目光之中是只有最开始的那两年,才能看见的情绪翻涌。孩童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硬,压着怒意,“陆知怎么样了?”

“那孩子是个命大的,剩了一口气吊着。至于是生是死,如今也没有定数。不过跟去的御医没有回来,想来是还活着。”

沈姝话音刚落,一直打不开的门从外被推开。

徐嬷嬷提着一个小食盒进来,在沈姝的示意下,将食盒提到顾朝身边,蹲下身来,打开食盒,将里面唯一一碗肉羹端了出来放在冰冷的地砖上。

紧接着徐嬷嬷又从食盒中取出一枚木牌。这个木牌并不稀奇,甚至很常见,因为宫里每个内侍宫婢都,是他们身份的证明。

而与那碗肉羹一起放在地上的这个木牌,上面写着【昭安宫 |福内侍】。

意思是昭安宫当值的福公公。

然,昭安宫早在五年前就被锁起来,除了皇帝谁都不能进去,更不可能有内侍在那当值,

顾朝看着那碗散着热气的肉羹,又看一眼木牌上的字,眼眸之中情绪汹涌,绝望与愤恨交织。这个牌子,是消失了五年的小福公公的。

那时他们刚从昭安宫搬来扶云居,牌子还没来得及更换。

而与木牌并放的那碗肉羹,也是福公公。

顾朝记得自己刚来凤栖宫,从他出生起就照顾他的小福公公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被带了下去。此后他一年能见一次小福公公,但时间不定。

皇后娘娘威胁他说不可以对兄长和父皇说在凤栖宫的事情,不然就杀了小福公公。

他听了。

他不想小福公公也离开他。

住到扶云居的第二天,皇后娘娘就让人给他送来一尾红鲤,叫他好好的养。养的好了可以多见小福公公一次,养的不好,就要卸掉小福公公一条腿。

顾朝养的很用心,每天都盯着那条红鲤,生怕它病了,死了。

倾注的时间越多,顾朝慢慢的也十分期待红鲤好好长大。可就在那红鲤长得正好的时候突然不见了,第二天他的餐食中便有一道清蒸鲤鱼。

徐嬷嬷亲自过来,看着他把那道鱼,吃的一点也不剩。

又过了一段时间,皇后娘娘又让人送来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只字不提红鲤也不提小福公公,依旧让他好好的养。

顾朝这次还是信了,他倾尽所有的全力将兔子养的白白胖胖,有一日他唤兔子喂食,却不见兔子前来,而第二天他的餐食里多了一道兔肉。

徐嬷嬷依旧来了,盯着他把那道兔肉吃完。

那次开始,顾朝知道,他精心养的小动物,都会被杀死,然后做成了他的盘中餐。

皇后就是要看他一口一口,吃掉它们的血肉。

后来皇后又送来过一只羽毛鲜艳的小鸟,在小鸟消失后又送来一只橘色的小狸奴,直到顾朝对饲养的动物再无任何喜爱情绪,皇后才不往扶云居送。顾朝虽得喘息,却也产生心理阴影,吃不下任何肉食。

直到瘦的一把骨头,御医来看,对他说不吃肉会死之后,顾朝便开始逼着自己吃肉。

如此过了一年,才将身体重新养好,与正常孩童无异。

眼下,小福公公的木牌和这碗肉羹放在一处,答案不言而喻。他放在心上真心实意担忧着在意着的人,死了。

顾朝看着肉羹,偏头一个劲的干呕。

这五年来,小福公公的性命一直是皇后捏在手里,控制顾朝的一个棋子。

而皇后娘娘想让宫里不声不响的消失一个内侍,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今这颗棋子被弃用,说明她找到了更适合的棋子。这无声的威胁,让顾朝觉得自己被一只隐形的手死死的勒紧喉咙。

小福公公这颗已经没用的棋子,最后还能物尽其用发挥警告的作用。

她在警告顾朝,她会毁掉所有他在意的和在意他的人,他永远别想好好的活着。

永远别妄想做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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