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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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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非故替你出头彻查崔家岂能不叫求助?”路有余沉吟道:“只帮你送封信而已,这个忙我也不是不能帮,但即使只是送封信、我也得晓得这封信有没送的价值。”

“崔家一直在做假账透漏避税,私底下更连命案都有,而且眼前就有好几桩。”马秀才透过门缝隙瞟眼屋外,手指扣扣桌说:“县里棉布盐酱茶酒脂粉赌坊等买卖半数多是他家的,他们店铺里卖的上等货都是好货,但便宜的那些是以次料废料假充。

我刚说他家眼前背的命案就是他家卖的棉被棉袄根本不是棉,是二成棉花配八成芦花,往年买到芦花的那些人能硬抗过去,今年冬冷冻成这样根本扛不住,已经有好几人被冻死。”

“芦花?”路有余震惊:“你没说笑吧?”

“当然没,各镇还有好几家棉坊都会向崔府的棉布店进货,进的棉货其实全是芦花。”马秀才冷笑道:“方才所举我还是指县里被冻死人数,各个镇上因为买进芦花御寒而造成的病灾死伤必定更惨烈,你说崔家何等造孽?扳倒他们岂能不算除害一方?”

路有余心有偏向但得和媳妇商量:“我明早给你答复,若不介意,你今晚可留宿我家。”

“好,多谢。”

带人去找他爹解释因由再送马秀才到东厢住宿,路有余便返回东跨院找媳妇说明事项,并且表态想帮忙送信递这份罪证。

“没必要递这信。”李云也不是不愿意搭把手而是觉得不需去麻烦她旧主:“让他找府尹甚至找巡抚告状伸冤啊,府城省城衙门里那多官员,难道会没个能秉公处置的命官?”

“呃…”路有余愣愣揣测道:“应该怕官官相护或者怕找错,毕竟若是贸然找找错了,崔府知晓后非但会反击还会令他自己置于险境,甚至他会失掉再伸冤的机会,所以赌不起,找咱们做中间人传罪证有保障得多。”

“自然不是贸贸然找呀,肯定要打探清楚深思熟虑权衡考量做最充足的准备再行动。”李云琢磨会儿想:“嗳~你把咱家的棉袄棉被拆开查查是棉芯还是芦花?”

“咱俩穿棉袄盖棉被时也没受冻过,应该是棉芯,可能咱们这些棉货不是在崔府的店铺里买的。”路有余边说边翻箱倒柜找棉料拿剪子剪开外层的布料检查,俩娃娃见状好奇想扑到爹爹身边被李云喝住,让俩娃乖乖待在床铺里不准闹。

路有余检查出自家的棉被棉袄确实是真材棉料,转个念想和媳妇招呼声就出屋跑隔壁,小半个时辰后回,进屋拍拍棉袄上的落雪,哈口热气摇头道:“伯父家入冬后买的新棉货还真是芦花,若非及时换成蚕丝料,保管也得被冻出病来。”

“那得有多少人家买到芦花呀?”李云唉哟声糟心,路有余唏嘘:“百八十户或几百户甚至千多户是真难料,要是家中穷些烧不起碳、能不能撑得过真要看命硬否?”

“把用芦花充棉花的恶行给揭露出来咋样?”李云顺势就道:“让马秀才带着被坑害的人家跑去府城或者省城里告状,人多势众应该能有很大胜算。”

“未必,”路有余考量道:“很多老百姓对上有权有势的富人家会宁可吃亏也不愿得罪,可能没几户人家愿意因为芦花就生事,再者崔府还能推卸,把这些恶行推给店铺掌柜和伙计们,就说成是掌柜坑骗东家又坑害百姓们好中饱私囊。”

李云磨牙气闷:“那你能有办法解决哇?”

路有余想说没时被媳妇瞪视,只好改口:“可能能找到几户被坑害惨重又性情刚烈的人家会愿意,但人家店铺里的掌柜被他们捏在手心里,咱能有啥办法让掌柜的倒戈?”

“中饱私囊以次充好用芦花冒充棉被害百姓冻病乃至被冻死会是小罪过吗?被推出来顶罪的掌柜们可要吃牢饭的。”李云咬咬唇思索:“崔府肯定得半利诱半威胁逼迫掌柜承担,用啥威胁那肯定是家眷?”她灵光闪过兴奋道:“咱要是把掌柜的家眷率先请走,咋样?”

“可、行,”路有余想想再点头:“确实可行啊,但我们若是真要自己找府城或省城的官员伸冤告状必定要筹谋得越详备越好,单解决防止他们推卸责任这项可不够,最好能做到一击必中难再狡辩逃脱。”

“崔府在县里应该有生意上的对手仇家吧,”李云觉得肯定有:“他家行事专横卑劣还斤斤计较简直像催命,不会少了被他家欺负过的商家富户。”

路有余赞同:“这点马秀才应该清楚,咱可想法把这批与崔府结仇怨的人家联合起来。”

“那你明早和他细细琢磨推敲,还有拿千两银票赠给他便宜行事,想要崔府的掌柜跳出指证只怕少不得要用银两利诱。”李云考虑着还缺啥:“哦对了,你别出面沾边啊。”

“我晓得的。”路有余笑着抱住犯困扑过来的小儿子,与媳妇一起带娃们往灶屋打热水洗漱。

翌日路有余和马秀才商量到天黑堪堪敲定粗略的谋划方案,随即紧锣密鼓地开始施行,且边实行方案边随实况调整,他尽量少露面只陪同但真实行起来少不得也要做些事,真没法只提供银票和建议支持。

顶着刺骨寒冻加急奔波忙碌到年末各衙门闭衙前日,路有余驾骡车回自家休养喘息,马秀才则要和与崔府结仇怨甚深、被他俩说服愿意出面的茅姓商贾各带批被芦花袄坑害深重又烈性不愿忍气吞声的百姓们前往府城和省城同时找府衙与省衙门告状伸冤。

“各个镇还会各有俩乡亲带头冲进镇上的棉坊撕碎棉袄和棉被把芦花摊在大家伙面前,在镇上把事情闹大后再各自带领大批民众前往县城找崔府的棉布坊算账,县城里安排好的人手稍微提早半刻钟冲进去闹,等到各个镇上的大批人马过来,正好把事情彻底闹大。”

路有余回到家中给媳妇报备进展,李云给他抹冻疮膏不忘数落:“叫你别沾边别沾边还答应得好好的又前冲,看看这大冷天要不要命,在外头跑十来天就手裂开生冻疮了。”

“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呼吁被坑害的百姓们群起激愤的时候拖不起,他独自实在顾不过来,咱俩既然搭把手那我也不好袖手旁观。”路有余再交代件事:“哦那个鼓动崔府的掌柜们倒戈,我用掉三千两银票,我和马秀才已经尽量压价了。

那些掌柜们原本张口要五千两白银,我压低到三千两以后实在没法再压否则得谈崩了,马秀才也没想到会害我出这么大笔银两怪歉疚的。”

“他应该是更没想到你能拿得出这么大笔银票,今年的山核桃白忙活了。”李云啧啧,再抹把药膏给他手上涂抹,问:“其他就等府衙和省衙门的判决吗?”

“嗯,马秀才和茅老爷手中还有崔府做假账逃税、欺行霸市违法谋暴利的证据,且他们还犯着别的人命官司,我陪马秀才都交代好了只要府尹和巡抚下县城、那些人就去伸冤。”

路有余估摸道:“芦花被和芦花袄已经坑害全县城多少百姓,被曝露出来群起激愤拧成股劲儿咋样也算人多势众力量大,告到府台和巡抚面前,他们总不至于还能不彻查?”

“如果在衙门一手遮天并且真心要保崔府,是真有可能,但府衙和省衙门都捅了过去,双保障又闹得全县瞩目,应该是不会。”李云给丈夫涂抹好冻疮膏药,劝道:“你也累到了,躺床里睡觉养养神。”

“好,”路有余温柔道,暂且抛开杂事顾自己休养生息。

而夫妻俩关注的县城中大案也没拖延多久,路书勤乃至李守礼都要顶着大冷天跑路家找堂侄女共鸣痛骂这群黑心肝的奸商坏胚,他当然也是买新棉袄卖到芦花袄被坑害惨了,天天冻得他冰冷僵硬咋能忍,即使多冷冻的天也得跑县衙追踪崔府的下场。

“巡抚大人已经下令让崔县令停职,明年开年就奏报朝廷,请朝廷派钦差来审查崔县令有无擅弄职权徇私舞弊违法乱纪;又派官差将崔府把守住严禁府中人出行,令按察使大人暂代县令一职,彻查这崔家所有罪行。”

路书勤欣喜得通体康泰:“我娘这几天别提多兴奋激动咧,天天烧香拜菩萨求菩萨保佑按察使大人快快彻查清楚这崔府的罪行还我大哥公道恢复我大哥秀才功名。”

“你还是少抱期望,当初可是有许多路学涯的同窗指证的,给你大哥翻案就会使这批指证的同窗名誉扫地甚至失掉科考的机会,你认为这批人会肯吗?”李云戳破现实:“你大哥能有证据证明自己被诬陷吗?你认为能咋样给他翻案,别瞎想了。”

“……”路书勤被这泼冰水浇得欣喜全消,沉默半响无言只低头走掉。

李云撇撇嘴和丈夫说:“我敢赌路学涯肯定也是这么期盼着,你这俩堂兄弟加起来都超过六十岁了还这么天真。”

路有余淡淡道:“父母呵护得紧,经历世事苦难挫折少呗。”

贯穿年前俩月的寒冻延续至新年春分后逐渐减退消弱,庄稼汉们覆在田间希冀能保暖的稻草与草木灰丝毫未起作用,被冰冻住的土地直到三月里才解冻能开始春耕,县衙跨年的大案也在科举前落定:崔县令判罢官抄家判刑牢狱五年,其堂兄崔老爷被判抄没家产判刑入狱十六年,凡举触犯律法的儿孙也依律判刑。

谭老太太看过崔家这场没落感慨非常,甚至走了趟坪荆镇请李云喝茶:“哪能想到啊,堂弟升任本县县令之后连崔老爷这家人也张狂得目中无人,县里有头脸的人家全要避着崔姓氏族的风头,哪能想到仅狂一年,整个崔氏一族就全部倒塌。”

“垮族的祸根是他们家自己人亲自早早埋下,是自作孽不可活。”李云捧茶杯喝口茶,笑道:“看您红光满面,你有喜事呀?”

“这话可真叫老身不知该如何接场。”谭老太太坦率道:“我家老爷年前受寒冻还卧病着,大夫说即使老爷养好病也会身子骨大不如前,剩不了几年的寿命。”

“对您会伤心也会觉着舒心吧。”李云猜测,毕竟能盼到终结膈应全凭自己心意做主了,谭老太太应承道:“是啊,几十年夫妻他要先我离世,我自然伤心,但堵在心头二十多年的闷气终于能顺畅吐出,我也确实高兴。”

“恭喜您啊。”

“老身询问过马秀才怎有本事令崔府的掌柜们倒戈相向,没想到短短几年你夫妻俩就已累积起大笔家财,三千两白银竟也能白白舍掉。”谭老太太可是真的意外,也是真心想送句忠告:“可要懂得看教训长教训,莫让你自己走上老身的老路。”

李云展颜笑:“我晓得,谢谢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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