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瑜竟也身体不好,木青慈听了以后手紧揪着衣裙,她见红瑜哭得悲伤也难过,可是,木青慈忍不住实话说:“红瑜,我没办法,我的心另有用处,容衣姐姐也受了伤,我要救她要剜半颗心。”
剩下的半颗如果她再剜去救人,她便没有命了,她不是舍不得这条命,她还有仇有报要去救族人,她不能死。
“水容衣有伤要你姐姐救啊,你姐姐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可是我的艾瑜还那么小,她每天咳得撕心裂肺快一岁了还只这么大一点。”
红瑜说到伤痛处哭得不成样子,她哀求木青慈:“青慈,只要救我女儿,我答应你我和微羽分开,我把他让给你,我从此再不见他,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真的救不了。”
木青慈是真的有心无力,红瑜都给她跪下了,她也为难的不行。
红瑜哀求无果,她回到鹿云仙宫扑到女儿房中,看到女儿瘦巴巴的小脸,她嗷一声哭出来。
寒微羽刚去净手回来听见她哭,他也红了眼眶,他道:“我都和你说了不要去求青慈,你这样不是要她的命么,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她,不该再逼她的。”
“我为的什么?”
红瑜委屈的大吼,冲他哭喊道:“我为我自己么,我为的还不是救我们的女儿,你想看艾瑜死吗?
“你去!你去求她!”
红瑜抓着寒微羽的手哭道:“她对我有恨,恨我抢走了你,但是她深爱你,只要你救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寒微羽任凭她哭只是闷头不吭声,红瑜见他不肯气得捶他哭道:“你混蛋!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木青慈,是木青慈的命重要还是女儿的命重要!但凡我能救我何必去求她,就算要我整颗心我也绝不犹豫!”
寒微羽任凭她捶打自己,见她哭得伤心,又看红瑜面容憔悴,寒微羽也心疼红瑜。红瑜去抱了艾瑜抱到寒微羽面前让他看女儿瘦弱的样子,逼迫寒微羽。
寒微羽看到女儿瘦弱的小猫一样他一下破防也哭出来,他一手托着女儿一手搂住红瑜抱着她们母女心如刀割,痛苦地道:“好,我去求她。”
……
红瑜走后,木青慈坐在窗台整整一日,她心里很愧疚,觉着自己太自私了。
“娘娘。”
流云过来劝她:“您不要难过,您根本没有错啊,木族剜心等于舍命啊,红瑜公主的要求本来就很过分,不关您的事。”
木青慈一天没吃东西了,流云实在是心疼她,木青慈捏着手小声道:“孩子,很小呢,很可怜,孩子能生下来很不容易的。”
“……天君呢?”
木青慈不愿提这个人,她咬了下嘴唇问流云:“小郡主病了,天君去看过了么?”
天君虽然憎恶可恨,但本事实在很大,天君出手,应该能救小郡主吧。
流云摇头说不知道,说天君应该去看过了吧,小郡主是胎里的不足症,不好治。
傍晚的时候寒微羽在殿外求见,流云来禀报,木青慈听到禀报她呆愣了好一会儿,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天君一向不许寒微羽靠近这里,怎么会允许她们相见?
木青慈起身往外走,她忽然白了脸,她知道寒微羽来见她是为了什么。
“寒微羽,求见琼妃娘娘。”
外头又传来寒微羽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剜进木青慈的心上,他来求她,救他的女儿,求她剜心舍命。
木青慈呼吸都是抖的,她特别特别的难过,她知道不该怪寒微羽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娘娘。”
流云急忙过来,见木青慈脸惨白,身子颤抖,流云急忙道:“不哭不哭,您不想见我们就不见,天君说了全凭您自己作主。”
“让他进来吧。”
木青慈闭上眼睛说道。
寒微羽进来以后都不敢看木青慈,满心的羞愧教他抬不起头来,女儿的面容一次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站在殿中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开了口。
“青慈,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我知道我不该开这个口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
寒微羽说了许多,终于把最重要的话说了出来,“求你救救艾瑜吧,如果你死了,我陪你。”
寒微羽听不见木青慈说话,当他抬头的时候,却看到木青慈满脸是泪的看着他。
寒微羽也哭了。
“青慈,对不起,真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艾瑜太小了,我对不起她。”
木青慈垂眸,一大颗眼泪滴落……
她真的没想到寒微羽会来见她,没想到寒微羽真会开口求她剜心,这一刻她知道,那个和她成过亲,说要一生一世爱她照顾她不离不弃的寒微羽,再也没有了。
木青慈没有怨,也没有恨,甚至没有怪,她只是难过,只是觉着更孤单了一点。
“微羽,我没办法救你女儿。”
良久,木青慈终于开口,她抬头,眼睛红透,却眼神平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