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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霜欺雪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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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够了么?”

蔡大光在城中是有头面的人,这台坍得不小,但他明白功力差了人家一大段,如果硬挺下去,势必灰头土脸,栽得更惨,为了颜面,又不能就此落蓬,只好顺风转舵,自找台阶,冷哼一声道:

“过路客,老夫身为城中一份子,不能明知故犯,破坏规矩,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再说吧!”

“很好!很好!”

双方同时收势,松手放落菜担。

蔡大光气无所出,横腿扫飞菜筐,青菜瓜豆,洒了一地,复又抓起扁担,一折为二,扔得老远。

小野双目尽赤,手脚发麻,但他不敢动手,只栗呼道:

“管家大爷,您折了小的买卖!”

蔡大光横眉竖目,历声道:

“野种,听着,别再碰上老夫。”

“过路客”眸中泛出了杀机,但只一闪即逝,冷冷地道:

“阁下何必如此过份?”

突地——

人群中一声喊道:

“执法武士到了!”

顿时人群波分浪裂,朝两旁闪了开去,四名雄赳赳气昂昂的青衣佩剑武士,疾步而至,到了现场,为首的一名大声喝问道:

“什么事?”

蔡大光阴阴地道:

“这位朋友大概不知本城规矩,有意寻衅!”

四名武士的目光,全转到“过路客”。

“过路客!是名还是号?”

“随便。”

“朋友,此地不是撒野的地方?”

“区区省得!”

“报上真实姓名出身?”

“区区‘过路客’,别无奉告!”

为首的武士冷哼了一声,道:

“在本城必须安份守已,接受约束。”

“过路客”淡淡地道:

“区区最安份不过,只是有一点,看不惯不安份之徒!”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表明个性而已。”

“请朋友到总管处谈话!”

“有此必要么?”

“当然!”

“走吧!”

“过路客”满不在乎地一挥,深深瞰了小野一眼,随四武士大步而去。

蔡大光狞视着小野,阴恻恻地道:

“小杂种,希望在城中不碰到,最好滚远些,越远越好。”

小野不敢吭声,怀着满腹的怨毒屈辱,转身离开,一路上,他愤于自己的被歧视与迫害,一方面又为“过路客”担心。

他想:

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以凌虐别人为乐事呢?

自从懂事起,就不被人没当作人,这种痛苦何日方子?

母亲明知这苦况,为什么不肯离城?

自己真是生父不明的野种么?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在滴血,这种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他隐忍了十多年,随着年事的增长,他已到了不能忍受地步,不止一次,他想独自离开,但,他怕母亲的眼泪,他不忍抛下相依为命的母亲。

现在,不离开是不行的了。

如果母亲不愿意,只有狠心一人去闯天下。

他也想到与自己一起管马房的老头子郑三,他是个怪人,郑三决非他的真实姓名,他教自己武功,却又不许显露,也不许称他师父,为什么?他教了自己数年,倒底所学的能管用么?

想着,想着,那间破茅屋在望,他有些踌躇,怎么对母亲说呢?

他母亲却在屋里发了话:

“孩子,你回来了?”

“是的!”

“菜担呢?”

“被人砸了!”

“为什么?”

“娘,您想,还是为什么,人家高兴作践你……”

“唉!苦命的孩子,不要紧,再忍耐些时。”

“我……我受不了!”

“进来吧!”

小野推门而入,顺手掩上,一看母亲眼含痛泪,不禁心如刀扎。

“娘,我们离开这里?”

“不!现在还不能!”语音十分坚决,毫无妥协的余地。

“倒底为什么?”

“将来会告诉你。”

“为什么不现在说呢?”

“不是时候。”

“娘!我……我受不了小杂种的称呼……”说着,以手捂面。

“孩子,我要你忍耐!”

“我……忍不住了!”泪水,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妇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手抚着爱子的头,悲怆地道:

“孩子,但你必须忍!”

小野放开了捂面的手,凝视着他母亲,栗声道:

“娘,我真是身份不明么?”

妇人身躯一颤,道:

“你不信娘的话?再三说,没这样的事!”

小野大声道:

“但我没有姓,不知道父亲是谁,连娘您……我也不明白……”

妇人拭了拭泪痕,柔声道:

“孩子,再忍耐些时候!”

“我……我真想……”

“胡说,你有多大本事?”

“我……”

“你背着娘偷偷习武,以为娘不知道?唉……”

小野不由吃一惊,想不到母亲已然知道自己违命习武,她足不出户,自己也没敢在家中练习,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无言分辩,只好闭上了眼。“孩子,休歇吧!”

“娘,你非走不可,悦来客栈管家已下了最后驱逐之令……”

“不必,他不敢在城里杀人!”

“娘,别忘了我上次险被打死?”

“但你没有,对么!”

“娘!孩儿求您,离开这地方……”

“不!”

小野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道:

“娘,住下去孩儿会发疯,也许……有一天孩儿真的会杀人……”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是娘唯一的指望!”

“可是……以后如何过日?”

“还是卖菜!”

“人家不容?”

“呆在家里。”

“活活饿死么”

“饿不死的,孩子,起来。”

“我们家徒四壁,无隔宿之粮……”

“娘自有办法。”

“亦不让孩儿自己离开?”

“你……忍心抛下娘么?”

小野以头地叩地,内心的痛苦,简直无法形容,他想,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但他自小孝顺,重的话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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