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强调“不论胜负”,大概是因为长老们听说了明师姐曾经击败赵霈绫的事,为了彼此的颜面,特意还让俞师姐代替明师姐出战。
先从低阶弟子开始。
七函门大概是一个偏向法修的宗门,虽然上场的弟子也有剑修,到底不同于纯正的剑修宗门,没有那种凛冽寒气。
温从嘉看得出神,她很少见到花山学宫弟子与外界修士之间的对决。
周筠伊上场的时候,温从嘉被推了出去。
“把你们的事解决一下。”
这是俞师姐的传音。
周筠伊见到是温从嘉,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还请赐教。”
这人说话时总给人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
温从嘉正想着要如何回答,对面已经打出一道法诀,她下意识避开,心想难道是法修不成?
一张黄符出现在温从嘉手中。
“去!”
“叮”地一声,黄符与剑尖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周筠伊手上多了一柄剑。
“咦?上品法器,筑基初期用得上这种宝物?”
看台上,明非菁毫无顾忌地发出感慨,遭到双方长老的同时注目,她稍微端正了坐姿,丝毫没有要怕的意思。
“这身法,这反应速度,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俞人迩接着自卖自夸起来。
“不错,符修与人贴身近战,实在是难得一见。”
源实毓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悄悄问明非菁:“你是不是偷偷教了温师妹剑术?”
“没有,绝没有的事。”
明非菁断然否决,喃喃道:“谁家剑修要贴身近战的?”
一句话,不知阴阳了多少人。
演武场中,温从嘉初时还有一点紧张,面对周筠伊接连不断的进攻,她被迫作出还击,进入状态之后,就忘了身份立场,单纯把对方当做对手了。
演武场的地面刻画着防御性符文,能够有效阻挡斗法时对地面建筑的伤害,周围还有禁制,能够避免误伤看台上的观众,如此重重保护之下,只为了场中的交战双方能够尽兴打一架。
花山学宫弟子平时的斗法,也会在类似的场地举行,只要把最初的陌生感消除,温从嘉就会全力以赴。
“如果每次出手都需要符箓,那么符箓用完了怎么办?”
君岚舟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一旁的方瓷彦听到这话,同样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符箓是符修的武器,这种武器可是要提前准备的,就像剑修的佩剑一般,一旦用完了,之后难道要徒手对敌不成?
“不用担心,我们符修可以不用符纸的。”
就在俞人迩这话音落下,温从嘉单手画符,于身前构筑一道无形屏障,挡住了来自周筠伊的正面攻击,并且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丢出一张黄符将其困住。
“到此为止。”
七函门的长老出言终止此次斗法,对着花山学宫的长老说道:“贵派果然慧眼,连这样的苗子都有。”
花山学宫这边当然要客套一番。
温从嘉退下来时,余光瞥见周筠伊那一脸不服输的样子,默默走到了自己人这边,坐在俞人迩身侧。
“不错不错。”
俞人迩连连对温从嘉点头,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个“不错”肯定不完全是温从嘉的。
“接下来,看我的。”
俞人迩走到演武场中央,站在她对面的人是赵霈绫。
“小从嘉,感觉怎么样?”
“还好。”
“我是说刚才,最后那一下,发表一下感想。”
“那个,就是局势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要做什么都可以。”
温从嘉想了想,掂量着用词,给出了一个她自己认为还算是贴切的回答。
话音落下,温从嘉感受到数道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
太自大了,这不是得了俞师姐不谦虚的毛病吗?温从嘉羞愧地低下头,等她想到演武场中站着的是同为符修的俞师姐,务必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于是抬起头时,战斗已经结束。
“啊?”
不是交流会吗?怎么成打脸会了?
“承让。”
俞人迩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演武场,返回看台。
赵霈绫的样子初看像是失魂落魄,细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正在酝酿情绪,最后当然没有等来爆发时刻,她再次抬头看向俞人迩这边时,目中已经多了兴奋与感激。
“你不会帮她突破瓶颈了吧?”
“哪有那种好事?”
“那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心有所感吧。”
俞人迩和明非菁的对话并不避讳旁人,所以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从嘉心中泛酸,这么厉害的师姐就在面前,可是连单独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怎么有,这算怎么回事啊?
或许是因为赵霈绫最后那有所得的表现,反正七函门一方的长老们脸色已经好了太多,最后竟然是满意地离开了。
送走七函门的客人,君岚舟忽然走到温从嘉面前,“温道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到演武场中切磋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