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岄殿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当初那么坚决,现在却如此纠结。
后悔吗?
是有一点。
是后悔当初的离开吗?
倒也不是。
银岄殿下其实很介意自己用“殷希初”这个身份接近明非菁,在意识到那不同寻常的感情后,她选择离开,也是不希望这份情感起于欺骗、终于嫌隙。
离开的时候,未尝不想着以真实身份重新开始。
还是耽搁了数年。
这些年里,只要银岄殿下有足够的决心,她就能再次出现在明非菁面前,而不是一直等到前段时间。
她还是让明非菁等了很久。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明非菁的感受,这就是这些年银岄殿下所做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银岄殿下试图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她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她这样告诉自己。
从那个庄园到花山仙港的距离,对凡人来说须得数日,对银岄殿下来说也就是一顿饭功夫,随行的长老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不敢出面打扰。
双尾银狼族内部,谁不知道这位殿下的脾气?
没有直接回花山仙港,银岄殿下飞到极高处,远远地俯视着花山仙港的热闹。
似乎跟她无关。
脑子里满是明非菁的事。
这些年,所有跟明非菁关系密切的人,都记在银岄殿下脑海中。
那个温从嘉一看就是晚辈,是明非菁选来当“妹妹”照顾的人。
那个方瓷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还是绕不开源实毓。
银岄殿下有详细调查过源实毓的情况,私心来说,她觉得源实毓是配不上明非菁的。
家世是一件,为人是一件,还有行事手段。
源实毓并非表面上那样成熟稳重,银岄殿下很早就认识到这一点,那样的人,为了接近明非菁简直是不择手段。
为什么一定是明非菁呢?
银岄殿下不得不承认源实毓眼光很好,又觉得这个人可怕。
源实毓真的有拿捏明非菁的本事啊。
意识到这一点,银岄顿时感到无比失落,她并不想承认。
事实上,她现在拿明非菁完全没有办法。
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银岄殿下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明非菁这个人,恐怕要变成她的心魔啊。
一夜过去。
新的一天是个大晴天,温从嘉一开始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后来想着想着就犯困,于是一觉睡到天亮,她并没有赖床的习惯,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这才想起来是在明师姐十二姐的庄园里。
简单用了个清洁法术,温从嘉嗅到花香,立刻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沿着墙根种植的花花草草,她只认得一小半,不管是否认得,吸一口花香总没有问题吧?
就在温从嘉入迷的时候,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
“嘿嘿,小从嘉连这些花花草草也不肯放过啊。”
“明师姐,你胡说什么呢?”
明明没有什么指向的话题,温从嘉莫名地脸红生气,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她起身气呼呼地瞪着那个说话的人,然后就愣住了。
“源师姐!”
不是说今天回去吗?怎么源师姐出现在这里?
源师姐没穿那身首席弟子服,而是换了便装,越发衬得端庄稳重,气质上稳稳压住了明师姐,对着温从嘉颔首示意。
明师姐一脸无奈地说道:“是我十二姐的吩咐了,原本只是告知我们昨晚留宿了,后面想想,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大家叫出来散散心。”
温从嘉眼睛一亮,已经忘了君岚舟对她造成的心灵伤害,“是朝阳院的所有人都来了?”
明师姐点点头,“六个人,都在这里了。”
温从嘉有一点点不安,“我们都来了,那学宫的事——”
明师姐直接抢过话题:“学宫的事就不用担心了,又不是我们的家产,就算是继承家业也得休息吧。”
她说的这样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
源师姐显然对明师姐的说法颇为不乐,却没有提醒“慎言”之类的,大概是不想扫兴吧。
温从嘉这样想着。
这次来的人多,就安排在庄园平时待客的大厅,摆上灵茶、灵果,温从嘉她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傀儡们忙碌着。
彼此打了个招呼,温从嘉发现只有自己和明师姐仍然穿着学宫弟子服,其余四人都是穿便服,对比起来,气质上的差别越发明显。
尤其是面对君岚舟的时候。
同样穿着弟子服,只是觉得君岚舟很有世家大小姐的气派,又冷漠古板,没想到她换上便服之后居然贵气逼人,古板的感觉反而淡了,多了高傲疏离之感。
“大家就当是到了自己家,不用客气。”
明师姐的十二姐明非萱在这里是真正的金丹期前辈,没有任何架子,像是个招待亲朋的长辈,当然,大家不会那么放肆地忘记自己的身份。
方瓷彦把小狸和小橘带来了,两只猫应该早就见过明非萱前辈,也不怕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跑进来要吃的。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