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对于妖兽来说就是一种类似于根本的东西，而傀儡核心就是一具傀儡的根本所在，之前顾斟真炼制的傀儡不如意，很大原因是她没有解决“傀儡核心”这个问题。

“我有一具傀儡，把你的妖丹和傀儡核心炼制在一起，能不能让你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这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顾斟真高声说了出来，她有点兴奋，尽管她并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

“我没有试过，不知道行不行，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黑磷蟒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它轻轻点头，然后脑袋一歪，一颗妖丹自其口中飞出，带着强烈的意识来到顾斟真面前。

神识扫过去，顾斟真知道，刚才这黑磷蟒将它的一缕神魂留在妖丹之中，这种信任，她只有全力以赴。

小心翼翼地收起妖丹，顾斟真以上报禁制损坏为由，提前结束这次巡逻，得到了执事弟子的口头批评，应得的积分也扣除一半，这一点比想象中好。

回到洞府，顾斟真立刻拿出傀儡“石人一号”的核心，跟黑磷蟒的妖丹，她并没有任何参考，只是凭借脑海中那一个模糊的念头，就这么尝试起来。

两天后。

顾斟真望着动作灵活如蛇的战斗傀儡“石人一号”，哭笑不得。

黑磷蟒的妖丹竟然真的与“石人一号”核心融合在一起，这是一件顾斟真期待但又不敢百分百保证能成功的事。

她不知道这种“融合”能持续多久，又能走多远，只知道黑磷蟒残留的那一缕神魂已经在实实在在地影响着“石人一号”。

早在炼制“石人一号”的过程中，顾斟真就按照《傀儡术》所说的方法，留了后手，以免将来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而在将黑磷蟒妖丹和“石人一号”核心融合的过程中，她又下意识地留下第二重保障，从不指望能用得上，只希望能安心一些。

把自己能做的事都做了，顾斟真又想到导致黑磷蟒身死的罪魁祸首，她想试一试这家伙究竟还有多少意识，于是再度申请小苑谷外围的巡逻任务，马不停蹄奔赴黑磷蟒身死之地。

路上，刚好经过那个禁制出现的问题的地方，上次已经告知执事弟子，按理说，过了这么些天也该修好了，事实是并没有。

这样的疏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真的玩忽职守，顾斟真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她将“石人一号”放了出来。

因为从心底不喜欢或者说有一点恐惧，她做的傀儡除了体型和四肢，其他部位算不得逼真，尤其是脸部，没脸没鼻子，更没有留下眼睛的位置。

所以，这个“石人一号”并不会具备人所说的“看见”，只能在傀儡核心的支持下作出反应。

“石人一号”的反应非常激烈，抖动的身体，明明没有眼睛的脸上，却充满了悲伤，悲伤过后便是愤怒。

黑磷蟒的尸体已经不在这里了。

或许是后来路过的弟子带走了，又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妖兽过来当成食物，总之除了战斗的痕迹和一些血迹，其他的都没有了。

等到新的草木长出来，等到大雨冲刷，仅剩的痕迹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知情者，谁还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或许是被“石人一号”的情绪感染，顾斟真同样感到一丝悲凉。

“石人一号”猛然捶了一下附近的大树，“咔嚓”一声，那棵树倒下了。

“石人一号”回头“看着”顾斟真，因为没有做眼睛，这一幕显得既滑稽又可怕。

顾斟真感受到“石人一号”传递的情绪，它要报仇。

“好，你去吧。”

话是这么说，顾斟真也没有丢下“石人一号”，这是她压上全副身家做出来的法宝，当然要紧紧跟着。

在那天深夜，“石人一号”在黑磷蟒曾经的地盘找到了凶手，一头成了精的黑熊。

虽然战意强烈，“石人一号”本身的材质并不足以支撑这种程度的对抗，有一次差点儿被黑熊撕碎，顾斟真便出手了。

当黑熊精倒下的时候，来自“石人一号”身上强烈的恨意消失，这固然是大仇得报该有的表现，顾斟真却觉察到另一种可能。

她立刻检查了“石人一号”的核心，果然，黑磷蟒留下的一缕神魂已经消散殆尽。

或许是刚才的战斗消耗太大，或许是这一点神魂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又或者是顾斟真的办法根本无法长久地保存黑磷蟒的神魂，反正黑磷蟒在世间的最后一缕存在，也已经彻底消失。

怎么有一种竹篮打水的感觉？

顾斟真扶着“石人一号”的肩膀，看着这具战斗傀儡破碎的表面，既心痛又无奈。

罢了罢了。

顾斟真收拾战场，准备把能用的都带走，转眼且瞥见“石人一号”学着她的动作，笨拙地收拾着地上的枝叶。

忽然有点可爱，这是怎么回事？

顾斟真重新检查了“石人一号”的核心，发现黑磷蟒留下的神魂虽然不在了，但因为妖丹带来的灵性，却还在发挥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