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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追究祸因 变生肘腋 难开心锁 泪湿罗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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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元的神情却已重新开朗,就像一抹云翳遮不住燃烧的太阳。www.mengyuanshucheng.com

“一切的不幸都过去了,是吗?不错,我们还有仇人需要对付,但已不是在暗中摸索了。有你和我在一起,什么困难,相信我们都能够应付!”

这时他才发觉上官飞凤神气有点特别,顿了一顿,又再问她:“飞凤,你不是这样想吗?为什么你不说话?”

上官飞凤这才淡淡说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多谢你对我的信赖。”

卫天元笑道:“我是靠了你的鼓舞,你的支持,才能够活下来的。我不信赖你还信赖谁?”

他歇一歇便即接下去说道:“还记得莫愁湖上的一句联语吗?试看一局残棋,向谁能解?如今看来,这局残棋、是已经解开了。”

不错,是难怪他有这个想法的。华山的疑案解开了,他和师妹的葛藤解开了,对姜雪君的感情上的结解开了。心中的快慰,不正等于一个棋手解开了一局本来以为是茫无头绪的、十分复杂的残棋吗?

他希望上官飞凤能够分享他的喜悦。

但上官飞凤却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冷静说道:“懂得下棋的人都知道,残棋的变化是最为复杂,也是最为奥妙难测的。往往你以为已经解开了,其实却还有你未曾想到的变化在后头!”

卫天元笑道:“飞风,你真是个怪人,在我对一切都绝望的时候,你会鼓励我振作起来;在我高兴的时候,你却反而对我泼冷水。”

上官飞凤笑道:“让你的头脑冷静些,那不好么?”

卫天元一想,点头笑道:“你也说得有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那么,依你看,这局残棋,还有哪一着是我们未能解开的?”

上官飞凤道:“我已说过,我不是高明的棋手。这局棋变化莫测,我又岂能尽悉其中奥妙?”

卫天元道:“你的意思是你尚未曾看出是哪着棋?”

上官飞凤道:“不错,要是我早就看出,我就不用担忧了。

我只是隐隐觉得,可能还有我们难以预测的变化在后头。”

卫天元笑道:“自从我们相识那天开始,不论我碰上什么疑难之事,都是得到你的指引解开的。倘若你还不能算是高明的棋手,我根本就不懂下棋了。”

上官飞凤道:“多谢你的夸奖,但愿这只是我的过虑。不过,不懂下棋的人往往也有妙着的。说下定那步棋将来还得靠你来解呢。”

卫天元笑道:“你越说越像禅机了。不过有沛出高徒,倘若真的如你所言,我能够想得出什么‘妙着’的话,那也还是你这位名师的指点之功。”

他只当上官飞凤是和他随便说笑的,哪里知道,在上官飞凤布置的“棋局”之中,的确是还有一步棋,上官飞凤也还未能解开的。

这关键的一着就是姜雪君的生死之谜!

这个谜倘若解开了,卫天元又将会对她如何呢?

残棋的变化往往是最复杂的,上官飞凤也没把握预知这个变化。

目前,她只能如一个平庸的棋手,“见步行步”了。

楚天舒和齐漱玉也正在并肩同行。

他是和齐漱玉回家的。

那日楚劲松弃家出走,为了安全起见,把家人分作两路。楚劲松夫妻和女儿楚天虹一路,准备到剪大先生那里暂避一时。齐漱玉想回家看爷爷,则让楚天舒伴她回去。

齐漱玉的爷爷是天下第一高手,又是在王屋山隐居,绝少与外间来往的。对齐漱玉而言,天下还有哪个地方比自己的家更为安全,不但她这样想,楚劲松也放心让儿子和她回家避难。

甚至连他们的心情也没有避难的凄惶,只有回家的愉快。

他们已经在江湖上闯过几年了,风浪亦已经过不少,在扬州不能立足也算不了什么,失了一个家还有另一个家,不但齐漱玉没把它当作一回事,楚天舒亦是处之泰然。

“依我说,今后你就把我的家当作你的家吧。这样才公平。”齐漱玉笑道。

“咦,这怎么扯得上公平两字?”楚天舒作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气问她。

“这你都不懂吗?你的爹爹已经有女儿陪伴,如果我也留在你的家里,我的爷爷由谁陪伴?”

楚天舒故意气她:“俗语有云:嫁鸡从鸡,嫁狗从狗!”

齐漱玉噗嗤一笑,说道:“你要是一条狗,我不把你宰了才怪,还会从你?管它雅语俗语,我偏要说是娶妻从妻。”

楚天舒笑道:“好,依你,依你,谁叫我喜欢你呢。但却不知你的爷爷喜不喜欢我。”

齐漱玉道:“爷爷对你如何,你早就应该知道。”

楚天舒道:“不错,说正经的,前年我在你的家中遭受金狐暗算,要不是你的爷爷牺牲三年功力救我一命,我哪里还有福份做他的孙女婿。这件事我还未多谢他呢。”

齐漱玉笑道:“你对我好,就是多谢他了。对啦,你说起这件事情,我可想起来了。当时连爷爷都有点怀疑,你中的那枚毒针是银狐射的。想不列银狐如今却变成了我的后母。不瞒你说,自从我知道爹爹和她的事情,我是二直把当她当作坏女人的。想不到……”

楚天舒接下去道:“想不到她会对你这样好,可见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是不能只信人言的。”

齐漱玉道:“可不是吗,再以我爹爹来说,如今仍然把他当作大魔头的恐怕也为数不多了。我想,假如爹爹和穆娼娟回家,爷爷相信也会原谅他们,接受穆娟娟做他的儿媳了。”

她越说越开心,但在高兴之中,却也有点遗憾:“可惜妈妈这次却不肯和我回家。”

楚天舒笑道:“若是这样,岂非又不公平?”

齐漱玉道:“此话怎说?”

楚天舒道:“你们一家子团聚,我的妹妹将来也要嫁人的,她嫁人了,我的爹爹还有何人作伴?”

齐漱玉道:“你不知道,我家的王妈本是妈妈的奶娘,这些年来,她一直惦记着我的妈妈,要是妈妈能够回来,对她来说,那才是天大的喜事呢!”

楚天舒道:“王妈身体好吗?”

齐漱玉道:“她的身子一向都很硬朗。”

楚天舒道:“那你可以放心,她一定见得着妈妈的。”

齐漱玉道:“你怎能说得这样确定?”

楚天舒道:“因为我懂得你爷爷的为人,他是不为礼法所圃的高人,一定不会拘泥于世俗之见。”

齐漱玉懂得他的意思,心里想道:“妈妈改嫁楚家,本来是得到爷爷默许的,她现在或者还是不好意思回家,但将来待我和天舒成了婚,她不回去,爷爷也会请她回去。”

楚天舒笑道:“世上往往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齐楚两家的冤仇早已化解,咱们亦已从兄妹变作夫妻了,我想咱们两家人将来也可以变作一家人的。”

齐漱玉面上一红,嗔道:“油嘴滑舌,没有半句正经的话儿,不和你说了。”心里却是想道:“但愿如此。”

不知不觉,家门已然在望。

齐漱玉忽地起了童心,说道:“咱们不要拍门,悄悄爬墙进去。”

楚天舒道:“为什么?”

齐漱玉道:“我已经对丁大叔说过年底才回家的,爷爷一定想不到我会提前回来,我要让他得个意外的惊喜。”

楚天舒笑道:“以你爷爷和丁大叔约本领,只怕咱们还未曾爬过墙头,就给他们当作小贼打下来了。”

齐漱玉道:“打断你的双腿更好。”

楚天舒道:“这样狠心!”

齐漱玉道:“打断你的双腿,你就只会叫痛,不能胡说八道了。”

说笑之间,齐漱玉已经爬过墙头,楚天舒跟着也跳了进去。

忽然他们发觉有点不对了!

他们本来准备一跳进去,就会听到丁勃的喝问“是谁”的。

哪知什么声音都没有!

齐漱玉不敢再淘气了,叫道:“爷爷,你看是谁来了?”

仍然没有回答!

齐漱玉吃了一惊,叫道:“丁大叔,丁大叔!”

楚天舒道:“要是了大叔在这里,他早就该听见了。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齐漱玉嘀咕道:“爷爷是从不下山的,丁大叔在扬州比咱们早一日动身,他的脚程只有比咱们快,不会比咱们慢,按说也应该早已回到家中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在家呢?”

楚天舒道:“不要着慌,王妈总会在家的。”

齐家是“天下武学第一家”,楚天舒和齐漱玉一样,都是未曾想到齐燕然也有可能遭遇意外,纵有意外,这“意外”也不过是因事离家而已。

他们先到齐燕然的房间,再到了勃的房间,两个人都不见。

这也是早在他们意料之中的,如今不过是由眼睛来证实而已。

齐漱玉满腹疑团:“丁大叔途中因事耽搁,那犹可说,爷爷却因何事离家?”她怀着疑问,赶忙跑进王妈房间,叫道:“王妈,王妈!”

一踏进王妈的房间,齐漱玉就不禁呆住了,声音也突然冻结了。

王妈躺在床上,脸如金纸,双眼紧闭。

这刹那间,她几乎以为王妈是死了。

“王蚜,你怎么啦,请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吧!”

忽见王妈动了一动,眼睛果然慢漫张开了。

“你认得我吗?我是阿玉呀!”

“啊,小姐,是你和卫少爷回来了吗?”

声音虽然好像蚊叫,但毕竟是能说话了。

虽然认错了人,但毕竟是看得见了。而且还知道有两个人。

齐漱玉道:“唉,王妈,你怎的病成这个样子?”

王妈道:“你见着妈妈没有?我、我好惦记她!”

齐漱玉道:“你放心,妈就会回来看你的。爷爷呢?”

王妈道:“丁、丁大叔、他、他……”齐漱玉有点奇怪,她为何不说爷爷的下落却先讲丁大叔,但也没有拦阻她。

王妈的声音微弱之极,断断续续的说道:“丁大叔,他、他死了!”

齐漱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呆了一呆,叫道:“他怎么死的?”

只见王妈嘴唇开阖,却已听不见语音。

楚天舒连忙上来,手掌贴在她的背心,默运玄功,施行急救。

齐漱玉把耳朵贴近她的唇边,这才听得见她的说话。但却不是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卫少爷,老爷,叫你、叫你……”她仍然是把楚天舒当作卫天元。

齐漱玉知道她已是无法说出丁勃的死因了,忙问道:“爷爷怎样?”

不知是否回光反照,王妈声音大了一些。

“老爷,没事。他叫卫少爷去,去白驼山!”

齐漱玉知道楚天舒懂得一点医术,听见祖父没事,松了口气,说道:“奇怪,王妈怎的一下子病得这样重,大哥,你看看她得的是什么病?”

楚天舒忽地“咦”了一声,说道:“不对!”

齐漱玉道:“什么不对?”

楚天舒道:“她好像是中毒!”

齐漱玉叫道:“王妈,你快说,是谁下的毒手?”

王妈已经闭上眼睛了。

突然有人说道:“是我!”只听得“波”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斗室里登时烟雾弥漫。

楚天舒闻得一股香味,正是他在华山千尺幢遭受金狐暗算的那种迷香。

烟雾迷漫中,但见两条人影向他扑来。模样看不清楚,只知不是金狐。

楚天舒呼呼两记劈空掌发了出去,叫道:“快退!”

齐漱玉咧的一剑刺过去,可惜烟雾中看不真切,失了准头,只刺穿了对方的衣袖,却给对方掌锋扫了一下。她脚步一个跄踉,险些跌倒。楚天舒单掌护身,轻轻将她一带,冲出房间。

那两个人如影随形的追出来,院子里亦已烟雾弥漫了。

原来这两个凶手是早就埋伏在屋子里的。

他们故意不杀王妈,让王妈苟延残喘,目的就是要暗算齐家从外地回来的人。他们最大的目标是卫天元,也是楚天舒合该有难,恰好这个时候回来,做了卫天元的替身。

这两人扑了出来,笑道:“错有错着,这小子是齐勒铬的女婿,身价亦已不输于卫天元了。”

楚天舒咬紧牙根,护着齐漱玉,在院子里和他们苦斗。

他的武功本来在这两人之上,但此际一面要运功抗毒,都是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幸亏他中过一次毒,抗毒的能力相应加强,虽然只有招架的份儿,一时间也还勉强支持得住。

齐漱玉可比他差得多了,她眼前只见模糊的人影,在向她张牙舞爪,她只能舞剑防身。

剧斗中楚天舒呼吸加速,吸进的毒气更多,他亦已感到头晕目眩了。

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忽听得大门外好像有人说话。

“奇怪,没有人应门,里面却似乎有兵器碰击的声音!”

这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齐家是天下武学第一家,谁敢到他家中生事?叫道:“师父,你来听听……”

他的师父道:“我听见了,齐老前辈是无须别人帮忙的,咱们不可失礼。待他打发了……”他知道齐燕然的脾气,要是未得到他的邀请,就闯进去,只伯齐燕然见怪。

但他话未说完,就已知道不对了。在他们说话之间,估计里面最少已过了十招,若是齐燕然的话,焉能容得别人在他手下走出十招,

“齐老前辈,齐老前辈!”

他的徒弟也在叫道:“谁在里面?谁在里面?”

楚天舒虽然中毒,神智尚清,仔细一听,听见这个人的声音了。

“奇怪,这不是鲍令晖么,他怎会来到这儿?”鲍令晖是洛阳名武师鲍崇义的儿子,鲍家和楚家乃是世交,那年楚天舒到洛阳参加徐中岳的“婚宴”,就是住在鲍家的。

他无暇细思,连忙大叫,“鲍兄,是我!”

他这么张大嘴巴一叫,登时毒气攻心,身形好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了!

幸好,在他将倒之际,鲍令晖已经冲了进来!

而且和鲍令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当世第一的高手。武当派五大长老之一的玉虚子。他是鲍令晖新拜的师父。

院子比较开阔,毒雾已经随风四散。但残余的毒雾还是令得鲍令晖感到一阵昏眩。

他冲到楚天舒身边,和那人对了一掌。那人身形一晃,鲍令晖却给他打得弯了腰。

那人发觉鲍令晖武功尚不如楚天舒之高,冷笑道:“好小子,你也来找死!”正要出拳再打,玉虚子拂尘一挥,已是把他的肋骨打断两根。

另一个人比同伴机灵,一见有人进来,立即把齐漱玉抓到手中,往外就跑。齐漱玉失了楚天舒的掩护,本身已是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你不要这女娃子的性命,就追来吧!”那人以为有了护身符,玉虚子武功再高,也是难奈他何。他把齐漱玉高举起,当作盾牌,夺路硬闯。

哪知玉虚子不但追上来,而且一掌打在齐漱玉身上。

他用的是“隔物传功”,齐漱玉毫无伤损,那人胸口却是如受铁锤一击,登时双手松开,齐漱玉跌在地上。

救人要紧,玉虚子无暇追敌,只好让他们走了。

齐漱玉居然还有气力,身一沾地就反弹起来,叫道:“舒哥怎么样了?”

楚天舒道:“我没事。”

齐漱玉道:“唉,你的声音有点不对。玉虚道长,你一定要救他!”

玉虚子已经挥舞大袖,把残余的毒雾扫荡干净,说道:“你放心,我会救他的。”

“咕哆”一声,齐漱玉忽然又跌倒了。原来她早已是筋疲力竭,只因记挂着楚天舒,才有那一跃之力的。

楚天舒亦是勉强支持的,见齐漱玉倒下,他吃了一惊,只觉地转天旋,登时也不省人事了。

玉虚子武功虽高,却不懂解毒,不禁皱起双眉。

鲍令晖道:“那两个妖人凉还走得未远,咱们追上去逼他们交出解药。”

玉虚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他们中毒甚深。我离开他们,只怕解药拿了回来,也没用了。”

他把齐、楚二人并排放在一起,背脊朝天,左掌贴在齐漱玉的背心,右掌贴在楚夭舒背心,以本身真气输送进去,帮助他们凝聚真气,这样可以增强他们抗毒的能力。

但这样的办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时间一长,玉虚子还是不能保全他们的性命的。

就在此时,忽地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是什么人,给我站住!”声音突变高亢,接着喝道:“大胆妖人,岂有此理!”

玉虚子听出这女子的声音,当真是喜同天降,忙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把声音送出去:“瑶光道友,留活口!”

原来来的乃是华山派唯一的女长老瑶光散人。玉虚子知道她出手狠辣,故而二话不说,一开口就提醒她。

但可惜还是迟了。

只听得一个惨厉的声音叫道:“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得到解药!”

接着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似是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呀,师父,不好了!”

这少女是瑶光散人的徒弟青鸾。

瑶光散人道:“胡说,师父有什么不好?”

“我说的是解药,这妖人把一个瓶子抛下去,里面装的一定是玉虚道长要的解药。”

瑶光散人一面走来,一面说道:“这两个妖人胆敢对我的徒儿无礼,我已经把他们杀了。你因何要留活口,是要逼供,还是要解药?”

原来瑶光发现这个人从齐家出来,觉得奇怪,正要盘问他们,这两人认得她,知道她是玉虚子的好友,情急之下,又再重施故技,想把青鸾掳作人质,瑶光大怒出手,出手就不留情,剑如闪电,一下于就刺中他们的要害。解药在其中一人身上,他临死前把解药抛下去,下面是个泥塘,当然无法找了。

玉虚子大为失望,叹口气道:“我本来是两佯都要的。”

瑶光听不见齐燕然和丁勃的声音,大为奇怪,说道:“齐家出了什么事情?谁要解药?”

玉虚子道:“楚大侠的儿子和齐老前辈的孙女。”蓦地想了起来,说道:“对啦,你的琼花玉露丸好像也是能解百毒的,是吗?”

瑶光散人道:“哼,一个是忘恩负义的小畜牲,一个是水性杨花的小贱人,有解药我也不给他们。”

青鸾听说楚天舒中毒垂危,却已踏进齐家了。

瑶光跟着进来,说道:“你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他对你怎样?

这样的负心汉子,你还要救他!”

青鸾道:“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楚公子,并没存着为自己打算的念头。第一次在千尺幢救他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瑶光道:“你的心意,瞒不过我。哼,纵然你没有说出来,他也应该知恩报德。”

青鸾泪盈于睫,叫道:“师父,你……”

瑶光道:“好,你不怕日后更加伤心,也任由你。”把脸转过一边。

玉虚子搭讪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名叫鲍令晖。他的父亲是洛阳鲍崇义。”

鲍令晖上来行札,瑶光散人淡淡说道:“很好,很好。鲍老头是个老实人,他的儿子想必也错不了。”

玉虚子道:“我是来拜访齐老前辈的。但你怎的也这里来,是路过还是……”

瑶光道:“齐燕然我高攀不起,我是来找他的仆人丁勃的。”

玉虚子道:“在江湖上知道丁勃名头的人恐怕比知道齐燕然的人还多呢。你找他何事?”

瑶光道:“青鸾还俗,想知道她在乡下还有什么亲人。”

原来青鸾的母亲是瑶光散人义结金兰的姐妹,父亲则是丁勃的小同乡。二十年前,青鸾父母双亡,丁勃就是受她父亲之托,将襁褓中的青鸾抱上华山,送给瑶光散人抚养的。

玉虚子叹口气道:“丁勃已经死了。”

瑶光吃了一惊道:“怎么死的?”

玉虚子道:“给白驼山的妖人害死的。”

瑶光散人道:“齐燕然呢?”

玉虚子道:“赶往白驼山给丁勃报仇去了。”

瑶光半信半疑,说道:“你不是亲眼见到的吧?”

玉虚子道:“我刚来到。”

瑶光道:“那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玉虚子道:“齐燕然留下一封信给卫天元,封面却没写上名字。我拆开来看了。”

青鸾给楚天舒服了一颗琼花玉露丸,跟着替他推血过宫。楚天舒似醒非醒,眼睛没有张开,嘴里却在叫道:“玉妹,玉妹,要死咱们一起死!”

瑶光冷冷道:“你听见没有;他念念不忘的还是他的玉妹!”

青鸾不作声,放下楚天舒,又走过去救治齐漱玉。或许是因为一来齐漱玉中毒较深,二来是施救迟了一点,她的手足已经冰冷,青鸾挖开她的牙关才能让她吞下药九,急得青鸾满头大汗。

瑶光叹道:“青鸾,你这是何苦!”底下的话没说出来,意思却是可以猜想得到的。北是因见徒弟去救“情敌”而有所感。

但也可以听得出来,并无责备的意思在内,只是为徒弟感到不值。

玉虚子道:“我为你有这样一个徒弟而感骄傲。”

瑶光道:“不错,她的心地是比我好上十倍、百倍,我是不肯饶恕别人的过错的,你不知道么?”

玉虚子心道:“我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故意装成这样的,其实你是面冷心热。”

青鸾忽道:“师父,请你发发慈悲。”

瑶光道:“你要我怎样?”

青鸾道:“楚公子似乎尚可性命无优,这位齐姑娘,她,她……你老人家还是过来看看她吧。”

瑶光道:“我不用看也知道,她的功力比楚天舒差得远,琼花玉露丸也不是对症解药,她的性命最多能保三天。”

青鸾道:“你老人家不能救她吗?我知道你有金针刺穴的解毒之法。”

瑶光道:“像她这样中毒之深,每天要针灸三次,最少要三七二十一天,还得细心服待她,她又不是我的亲人……”

青鸾哭起来道:“师父,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救救她吧。”

瑶光道:“你急什么,她还有三天性命呢。我也用不着现在就给她针灸。”

青鸾道:“啊,那你是答应我了。师父,你真……”

她的一个“好”字尚未出口,瑶光已是说道:“我没这样说过!”

三、往事不堪提

玉虚子忽地站了起来,说道:“瑶光道友,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咱们外面走走,好吗?”

瑶光道:“有话可以在这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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