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纪低头看着扫过她手腕，丝丝凉凉的银发，“大概……没有。”

偷猫算吗？

“所以说，小夕纪你是个生存欲望很低的孩子，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冷漠。但是，这并不是你经历了很多，才有的态度。”

“反而恰恰因为你什么都没经历，所以才有这种格格不入的冷漠。” 五条悟站起来，手按在夕纪发顶揉了一下，“这种程度的话，你并不算是活着。”

夕纪：“你是对我的生存方式有意见？如果我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呢？”

“哈哈哈哈哈，老师我没有意见哦。小夕纪经历一切还保持原样，才算是性格如此。拥有了选择权，再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那才算是活着嘛～”

夕纪沉默一会儿抬头，“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活着”。

五条悟看着疑惑的夕纪，笑了笑。

为什么？

大概因为她坐在院子里看天的眼神，太像是小时候的他了，明明看到了一切，又没有任何事物入眼，冷漠又孤独。

五条悟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当然是因为我是最强的教师哦，要带给学生们超棒的青春的那种～”

说完这些话，就像是要给夕纪留下思考空间一样，五条猫猫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夕纪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和室，寂静的院子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边缺了点什么。

她对于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她就是如同木偶一样的人，或者说是一张白纸。从小到大，她可以回应身边人的意愿，可以顺从他们的愿望而成长，但她始终很难生出自己的欲-望。

她很难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难拥有自我的意志。

五条悟，应该是她第一个见到的，对于自我的认识和肯定那么清晰而明确的一个人。那种强烈的自我意识，那种坚定的灵魂本质。是她完全没有的东西。

第一次，夕纪有那么一点，想要活着。或者，她想要拥有自我。

所以，要去吗？高专？

夕纪再次见到五条悟，是几天之后的上午。

侍女取走了她平时穿的浴衣，换成了一套更加正式的振袖礼服，天青的底色，纹着从肩头一直垂落到衣摆的白色紫藤，像是染了一身馨香。

而五条悟，也换掉了他黑色长裤和外套，穿上了传统的纹付袴，灰蓝的羽织，墨色渐变的袴，银白的发丝垂落下来，拿掉墨镜后的苍蓝的眼眸一览无余。

未曾见过的装扮，让夕纪侧头看了好一会儿。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今天有什么正式的场合，需要她，需要客人，都穿上礼服级的和服出席。

五条悟笑着对夕纪伸手，“小夕纪想好了吗？”

夕纪正准备回答，却被五条悟制止，“等去了那群老橘子面前再说哦～”

夕纪点了点头。

她已经想好了。

两人一路走道会客的和室，望月家的长老早就端坐在和室内，“五条家主今天过来，是要履行约定了吗？”

“不然我来见你们这群老头子干嘛？想要沾染一身老人味吗？” 五条悟随意地站着，透出一种和他身上庄重的纹付袴截然不同的散漫。

望月家主，夕纪的爷爷并不在意他这点挑衅，反而露出算计即将得逞的笑容，“你可以带走夕纪，但是要夕纪她自己选择。而且，即便你带不走夕纪，你也要履行约定。”

五条悟挑眉，他察觉到了这个老东西在言语中悄然定下的束缚，他自信地笑了，“好啊。”

望月家主盯着夕纪道，“夕纪，你自己选吧，是去高专上学，还是继续留在望月家。”

望月家主很是自信的模样。

夕纪抬头，周围的场景好像有一瞬间的扭曲。似乎望月家主身后，不是挂在壁龛的古画，而是漆黑破败的地下室，有什么在暗暗涌动。

夕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出了和意志完全相反的话，“我选择留下。”

夕纪：？？？？？

嗯？

什么玩意，她是说了她不去高专，她要留在望月家吗？！

她是有什么恋丑癖吗？！

谁好人家会放着俊美精致的漂亮老师不跟，跟着个丑陋阴暗的老橘子回地下室啊？！

啊？！

好歹毒的剧情！

这一瞬间，夕纪吓醒了。

那些基于她记忆构筑的场景晃动了一下。她猛然记起来，她早就离开望月家了。

而望月家的老橘子们，已经烧成了碎末，就连骨灰都被她偷偷扬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月家的老橘子：想把人带走，除非你娶她！

五条猫猫：……

这谁还分得清老橘子和月老啊

嗯，这怎么不算一种先婚后爱文学呢doge，虽然后面猫猫也没说过就是了：）感谢在2024-03-15 20:32:09~2024-03-16 19:1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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