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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噩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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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做何处理?”

“金田一先生,这已经是我能忍耐的极限了。我想隔壁的别墅一定又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于是我轻轻放下窗帘,赶紧钻进被窝里,可是却睡不着。我也不敢开灯,深怕开灯之后会让别人以为我在偷窥,所以我拿着手电筒溜下床,在我下楼的途中,还特地看了一下手表,当时时间是九点零八分。”

(这个时间津村真二应该还在樱井家。)

“金田一先生,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经过,接下来我便下楼钻进操姊的被窝里。唉!没想到我这样做又激起操姊的好奇心,加上她有丰富的想像力,最后就演变成刚才的情况啦!”

操夫人目前因为精神错乱被送往医院,不知道她只是一时错乱,还是下半辈子就这样了。

看到藤村夏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金田一耕助声音温和地说道:

“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我必须回去,不是浅间隐,是操姊那里,她之所以会发疯也是我害的,我必须去照顾她。”

“那么找个人送你去吧!不过在你离去之前,我还有一、两个问题想请教你。当你观察隔壁别墅时,有没有听见盂兰盆会扩音器传来的声音?”

藤村夏江侧头想了一下,突然全身颤抖地回答:

“经你这么一说……因为当时风势不小,那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不过还是可以听见扩音器传来的声音。”

“可恶!”

近藤刑警低咒一声,他发觉盂兰盆会的音乐声是美沙的护身符。

“另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听见隔壁别墅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有,我听见了。可是金田一先生,如果你要问我是几点的事,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了;因为我怕把操姊吵醒,根本提不起勇气打开手电筒看看那个时候到底是几点钟,我只知道那时候风势开始增强,并开始下起大雨。”

藤村夏江说完便步履蹒跚地走出客厅。

近藤刑警送藤村夏江到门口,又立刻回到客厅。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田代信吉和美沙之间的关系?田代信吉当场逮到美沙,接下来一定发生一些事情。”

“田代在回来这里之前,或许已经知道美沙的事。如果去年他在‘白桦营’遇到笛小路,有从笛小路那里听到什么消息的话……”

正当日比野警官喃喃自语时,留守在津村真二别墅的山口刑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找到了,我们从那栋别墅的隐藏式储藏室里找到这些东西。”

只见山口刑警拿出威士忌酒瓶、杯子……

“这瓶威士忌有氰酸钾的味道,我们还从被害人的肚围里找到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张摺成四摺的乐谱,乍看之下是平常可见的豆芽菜音乐符号,但山口刑警指的是背面,那里有一张火柴棒排列的图案。此外,还有一个空的信封,收件人是浅间隐的津村真二,寄件人是东京的立花茂树,可是里面却没有信笺。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乐谱背面的火柴棒排列图案时,不禁露齿一笑。

“由此看来,当慎恭吾喝下掺有氰酸钾的饮料时,他整个人并未向前仆,而是向后倒,因此津村从樱井家回来时,火柴棒排列图案才会工整地留在桌上。津村在朋友眼中是个不拘小节、大而化之的人,可是他也有纤细的一面,他悄悄地把这些图案抄下来,让它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现。”

“金田一先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山下警官张大眼睛问道。

“这可说是色盲家族的族谱。山下警官,之前我曾经处理过色盲病患的案件,所以对‘色盲’还略知一二。我第一次在矢崎的工作室看到火柴棒排列号。等等力警官也知道南条别墅里有非常齐全的百科全书,我详细查阅之后,应该没有错误才对。现在就让我来说明一下。”

“请。”

“一如津村用原子笔画的,火柴棒头画斜线的是绿色火柴棒,代表男性,完整的绿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男性,可用‘○’符号表示;摺成两招的绿色火柴棒代表有色盲的男性,用‘●’符号表示。

接下来,津村将火柴棒涂黑代表红色火柴棒,也就是指女性,完整的红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女性,用‘!’符号表示;而摺成两摺的火柴棒代表自己虽不是色盲,却带有色盲的遗传因子,所以还是可以使用‘?’符号。现在我把四种不同样式的火柴棒改以符号代替,患有色盲的男子所生下的孩子及其孙子,将会有这种遗传方式,这仅是其中一例。看来慎恭吾一定曾经详加查阅过色盲方面的知识。”

这时,日比野警官说道:

“可是金田一先生,刚才我问过古川,他说美沙的确有色盲,这样的话,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比野警官,我所说的全是根据百科全书上的记载,所以请不要怀疑。听说女子遗传到色盲的比例约是总人口的百分之零点五,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生出有色盲的女儿呢?

只有本身不是色盲,却带有色盲遗传因子的女性,也就是‘?’这个符号和色盲的男性结婚,才会生下患有色盲的女儿。我们把这个理论用在美沙的父母身上,凤千代子是个彩色电影的大明星,她应该不会是色盲患者,但是会不会带有色盲的遗传因子呢?

答案是不可能,因为她父亲是个运用华丽色彩、擅长描绘仕女图的画家,应该不是色盲。再者,大家也听过她母亲的事,所以她的母亲应该也不是色盲患者。”

“可恶!”

近藤刑警终于了解昨晚金田一耕助在这里大谈凤千景夫妇,并对两人推崇有加的真正原因了。

“不过美沙的父亲……或者说被认为是美沙父亲的笛小路,他的情形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有驾照……一般人在取得驾照之前都会接受色盲检查,因此笛小路也不是色盲。”

“金田一先生,那么美沙为什么会有色盲呢?”

近藤刑警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从美沙的血型来研判,她不是笛小路的孩子;而从色盲的遗传法则来看,她也不是凤千代子的小孩。”

一向沉稳的山下警官也情绪激动地问道:

“金田一先生,那美沙是谁的孩子?”

金田一耕助难过地回答:

“我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笛小路笃子一个人知道了。”

刹那间,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

山口刑警不太明白大夥沉默的原因,他继续问道:

“金田一先生,从被害人肚围里找到的信封怎么解释?”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排皓齿说道:

“这个嘛……山口先生,津村可能用这个信封装这些火柴棒。这是立花寄给津村的信,可能不是什么重要信件,所以津村看过信后就顺便用这个信封装火柴棒。”

金田一耕助将乐谱的正面拿给大家看。

“你们看,这是尚未排印的乐谱,曲名是‘浅间赞歌’,作曲者是津村真二,是一首弦乐四重奏的曲子,只要去问立花,就可以知道这首曲子是不是原定前天演出的曲子。根据樱井熙子的说法,津村当天带着一个合成皮做的乐谱谱套,乐谱大概就装在这个谱套里吧!津村应该是回到浅间隐之后,才在乐谱背面抄下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案,也就是说,当时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金田一先生,津村知道这些火柴棒排列图案代表什么意思吗?”

等等力警官问道。

“这该怎么说好呢?我想津村只知道慎恭吾想藉火柴棒的排列图案点出凶手的线索,因此他让这些火柴棒的排列图案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现,希望警方能就此掌握一些线索。他自己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警方或许可以从中查出一些端倪,也许他是这么想吧!”

“就算是这样……金田一先生,美沙为什么会有氰酸钾?”

山下警官宛如刚从噩梦中惊醒似的。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金田一耕助不是很有把握地说着:

“这个嘛……山下警官,会不会是笃子夫人拥有氰酸钾呢?她把美沙当作自己营利的工具……”

“就是它!那个箱根百宝盒!”

等等力警官突然大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来,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

“就是它、就是它!笃子夫人发现箱根百宝盒中的氰酸钾少了一些,所以她在上野车站月台候车时,才会显得那么战战兢兢。”

金田一耕助不怀好意地看着等等力警官说:

“警官,怎么啦?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你……什么箱根百宝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力警官简单扼要地将箱根百宝盒的事情对大家说一遍,当他说完时,正好有一位年轻的便衣刑警跑进来说:

“刚才留守在笛小路别墅的古川刑警打电话来,他说风千代子去了笛小路别墅,因为笃子夫人打电话去医院跟风千代子提起美沙的事,并希望她能立刻赶过去。”

不待年轻的便衣刑警把话说完,金田一耕助早已将和服衣角一撩,冲向大门。其他人见状,立刻跟在金田一耕助后面冲出去。

“啊!听说美沙还没有回来……”

年轻的便衣刑警一边喊,一边跟在大伙后面冲出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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