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服。
宋怀樾确实有本事。
在裴之问她去没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学校了解个遍了。她老师的脾气,她教学楼的情况,甚至于她的习惯,短短几天,他都一清二楚了。
在裴之问她带没带伞,要不要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她教室楼下,用行动省了她的回答。
他厉害就厉害在这里。
裴之永远也学不会这一套。
至少七年来他一直停留在“要不要…”、“好不好…”句式。
这就是差距。
这也是许晏宁要的,追人方式。
裴之从一开始就追错了。
“心没心动?”
许晏宁轻笑一声,“我的心就这么爱动?”
宋怀樾回:“你现在心里肯定复盘着我说的话,觉得我这个人真是体贴细心有点东西。”
许晏宁没吭声,她刚刚确实想了一秒。
宋怀樾又笑,这回是真从心底笑,“你就装吧。”
“……”
车外风景越来越熟悉,许晏宁望着远处的高楼沉默,五秒后将头撇向宋怀樾,他闭眼仰头靠着,眼周略暗沉,看来昨晚休息的一般。
许晏宁视线往下,看他脸颊上的那颗痣,脑中触发了一些片段和回忆,两年前吻上那颗痣的触感此时有些灼心肺。
她望的出神,没注意宋怀樾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
她看着他,他也静默着看她。
许晏宁反应过来时车刚好停下,她刚想出声,宋怀樾开了车门。
许晏宁一只脚踩到地面时突然回头看他,“来超市干嘛?”
他说:“你不是没早饭?”
“你知道?”
“我知道。”
他找纸巾时除了看到糖还看到包里有个小面包,估计就是她的早餐,还放在包里没吃。
姑娘是真好养活啊。
许晏宁对他买菜这件事觉着挺魔幻的,这公子哥认识菜吗?
“宋怀樾,我不会做饭。”
宋怀樾正挑拣着两颗茭白,给她一个眼神。
“没让你做。”
许晏宁看他挑的有模有样,还是不太相信。
“你真会做饭?”
宋怀樾对她“嗯哼”一声,脸皮特厚的说:“允许你在心里给我加一百分再打上居家好男人的称号。”
又接着说:“裴之做的你吃过没?那不是人吃的,光这一条我就完爆他了。”
许晏宁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你应该没吃过,裴之做的那次就是来找我拜师,想给你做顿饭,我吃了一口说你别给人姑娘毒死。跪谢吧,不然你小命难保。”
裴之那点丢脸事全给他抖出来了,心机狗。
“你怎么学会做饭的?”
许晏宁对这事特好奇,“你们这种人不应该家里管家保姆佣人排队伺候吗,还得备个家庭医生的。”
许晏宁越说越想笑,“哎你有没有胃病啊,还有那种,吵架出国的白月光?”
宋怀樾显然不懂她说的梗,也不懂她怎么给自己说乐了。
“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是难捱的,晚上经常失眠,一失眠我就起来找点事做,一开始会找人开趴喝酒,后面有天晚上突然饿了,起来弄点吃的,发现做饭比喝酒有意思,之后就慢慢学会了。”
才去英国那段时间时差有点难倒,他几乎夜夜失眠。
之后失眠是因为,裴之去了加拿大,五个小时的时差,不长不短,但联系起来也麻烦。
没了裴之,再没人跟他说许晏宁的近况了。
那些黑夜漫长的冬令时,冷风呼啸的下雪天,他一个人在英国,孤独的想她。
她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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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时宋怀樾推着车排队,许晏宁趴在栏杆上等他,看他站在人群里的模样,第一次把烟火气和他挂钩。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很奇怪,明明认识不久,却有种已经相伴多年的错觉。
宋怀樾买的挺多,油盐酱醋全买了,毕竟她家除了当初装修赠送的两个锅外,一无所有。
他做饭时她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也没叫她帮忙。
宋怀樾偶尔在炒菜间隙瞥她几眼,有点奶爸看孩子的意思。
三菜一汤,色香俱全,许晏宁拍照发了个朋友圈,发完觉得自己这个行为特脑抽。
刚删完就收到裴之的消息,他问她那菜不会是她做的吧。
她才想起来下课时他发的信息她还没回。
宋怀樾往她碗里夹一筷子茭白肉丝,她低头吃一口,回他一个字:猜。
宋怀樾给她做饭这事,就算她拿着喇叭喊,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有臆想症。
一顿饭,两人都没说话。
只有许晏宁吃完说的一句“好吃”。
许晏宁主动去洗碗,宋怀樾就坐在沙发上看她。
他居然有点喜欢上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了。
和她一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