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碎掉的，即使再拼起来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

陆凛风看到过那样的画面，反复在他的梦里出现的那个画面，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像是怕她再度碎掉。

“好香，好好闻”，倪裳转瞬又笑了起来，把脸扎到了陆凛风的怀里，“哥，好想你”。

陆凛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自从到渔城中学当上她的班主任后就再也没听过。

“在学校叫我老师”，陆凛风这样叮嘱过他。

倪裳乖乖听话，但从某一时刻开始，她再也没叫过这一称呼。

换做以前的陆凛风绝对想不到，习以为常的一个称呼，能让他瞬间鼻酸。

“想我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为什么不见我”？

三年间，陆凛风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一个人想躲着你，你是真的没办法见到她。

也只有在人酒醉时，他也才问的出口，但仍是得不到答案。

倪裳睡着了，闭着眼睡得恬静。

陆凛风叹了口气，嘴唇贴了贴倪裳的额头，舍不得分开的磨蹭好久，才把人横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次卧许久没住人，陆凛风先把人在放在窗台的榻榻米上，去衣柜里找换洗的床单。

拿好床单一转身，差点吓一个大跟头，睡得像是昏迷过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直盯盯的看着某处。

“醒了”？陆凛风问。

倪裳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神都没眨一下，明显还在梦游。

“老实呆着别乱跑”，陆凛风嘱咐了一句把床上的被子放到旁边。

话音未落，倪裳已然起身，奔到了衣柜前拉来了柜门，拽出让人那几件让人气恼的衣服，摔到地上。

陆凛风：？？？？

“扔掉”！倪裳又气愤又委屈。

“扔了穿什么”？陆凛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摸不准这人对几件衣服发什么脾气。

看人把衣服捡起来，倪裳眼眶立刻红了，水汽蓄满，落下泪来。

陆凛风彻底傻了，立刻把衣服扔到一边，把人捞进怀里：“扔了扔了，买新的，买你喜欢的”。

倪裳把人推开，“走开，你也走，你脏”。

“一身的酒气还嫌别人脏，你也脏”。

倪裳一脸不服气的反驳，“我不脏，我不约炮”！

陆凛风：？？？？？？？？？？？？？？怎么还血口喷人。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约”？

陆凛风气恼了一瞬，但转念便翘起了嘴角，“生气了”？

倪裳反应慢半拍的晃了晃脑袋，直接把自己摇倒在床上，嘀嘀咕咕的说：“我想哭了”，继而是睡了过去。

陆凛风心中那点刚要发酵起来的甜变质成了苦，倪裳的眼泪像一块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心头。

不知在床头坐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关上门出去。

桌上的火锅还微微的开着，陆凛风关上了火，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喝了剩下的酒。

他是从来不后悔自己选择的人，他认为拒绝倪裳是理性，正确的，不可犹豫的选择，他以年龄，阅历的优势吸引她，那时产生的喜欢是再理所应当的。

所以，高傲的陆凛风觉得，那样卑劣的吸引力他不屑去用。

可现在他满心都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以至于让倪裳伤心了许久。

连着两天醉酒，倪裳像是被抽干了精气般，脑袋昏沉，胃也隐隐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