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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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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受了一辈子的穷,没什么大本事,但混迹市井,又活到七十,多少有些见识,见金佑谦待自己如此客气,知对方有事相求。

她缓缓开口,问道:“小哥看着面生,听口音像是北方人,找老婆子有啥事?”

金佑谦微笑道:“小生确有一事想求大娘帮忙,不如咱们进屋说。”

周大娘瞥了二人一眼,下意识地感觉来者不善,不由长叹一声,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一穷二白,又是快入土的人了,没什么值得人算计的,因此不惧二人。她放下手里的活计,用手撑膝,颤巍巍地想要起身。

金佑谦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同时看了文勉一眼。文勉心领神会,也走上前,二人一左一右扶住周大娘,一同进了屋。

金佑谦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屋内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条兀子,再没有别的家具摆设了。

他本想找个贫困人家打听消息,只是没想到周大娘家这般清贫。他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担心这么穷的人和王矛川没有往来。

文勉看金佑谦一脸纠结之色,不知其心中所想,见他迟迟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周大娘,您认识本县行商王矛川认识吗?”

周大娘一听便知,二人是来找自己打听王家的事。她神色不变,点头道:“我男人和他是一个祖宗,还没出五服。”

金佑谦回过神,接过话头,又问道:“您认识王昀昆吗?”

周大娘微微一怔,随即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了然一笑,道:“也是自家亲戚。两位小哥是来打听什么事的?”

金佑谦看周大娘的神色,心中确信她知道些内情。

他略一思忖,心下有了主意,笑容可掬道:“大娘,我们是京城来的官员,这是我们的腰牌。”说着,看了文勉一眼,好言相求道:“文大人,烦请把你的腰牌拿出来给大娘看看。”

金佑谦自己没有腰牌,只能用文勉的蒙混过关。

文勉忙从怀中掏出腰牌,递给金佑谦。

腰牌乃是沉香木打造,八边圆形,云纹形柄。正面中间篆刻‘燕王府‘三个大字,上方楷刻小字‘燕王府护卫指挥使司’,左侧楷刻‘壹拾贰号’。背面楷刻‘缉事侍卫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侧刻‘政宁戊午年造’。(注1.)

金佑谦将腰牌放到周大娘手里,笑道:“大娘,我们是燕王府的。”

周大娘目不识丁,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但入手感觉腰牌沉甸甸的,就知道用料上乘。又看此物纹饰精美,上下左右密密麻麻刻满了字,便知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东西,二人来历不凡。

金佑谦从周大娘手里取回腰牌,还给文勉。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道:“您知道大概六七年前,王矛川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吗?听说他曾经讨过一房媳妇,怎么好好的就给人卖了呢?”

周大娘看到银子,忍不住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伸手就想去接。她的手碰刚碰到银子,又吓得缩了回去。她说王矛川的坏话不打紧,只是怕被族里知道,不禁有些犯难。

金佑谦见状,把银子放到了兀子上,又掏出两把的铜钱,塞到她手里,温柔道:“周大娘,您看都是些散碎银两,不打眼,不会让人知道的。”

周大娘抬眼看看兀子上的银子,又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得了,我老婆子跟着死鬼受苦一辈子,临了也得过几天舒坦日子。”

周大娘心中自我安慰道:我姓周,他们姓王,当家的死了好几年了,王家的人管不到我头上。

何况她不说,这俩人就会去找别人,总会有人愿意说,何必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金佑谦看周大娘松口,长舒一口气。

周大娘用手揉了揉浑浊的眼珠,缓缓道:“我男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和矛大爷家还有些往来。他家生意做得不错,年节请客忙不过来,就会找我们这些穷亲戚去帮手。他家的事我听人提起过一两句。”

金佑谦和文勉屏气凝神,听周大娘娓娓道来。

东海县盛产水晶,日子过得比别的地方富裕些。但在矿上工作,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用命换饭吃。

王昀昆原名王五七,昀昆是先生给他起的学名。

他的父母在矿山做工,怕儿子以后走了自己的老路,省吃俭用供儿子读书。哪怕不能当官,认识几个字,去县丞的铺子里找个营生也好。

王昀昆打小就聪明,别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学习背书,他只看一遍就能记住。私塾里的先生对他赞不绝口,王父王母虽然辛苦,但自觉钱没白花,指望着儿子改换门庭。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发生了矿难,王昀昆的父母被埋在了地下,尸体都不曾找到。好在王氏族人知道王昀昆有读书的天赋,大家凑钱供他继续上学。

王矛川在东海县不算富豪,但在王家还算数一数二的人物,因此这笔钱他出了大头。

王昀昆二十岁的时候中了秀才,过了三年又考中了举人。这年头族里出了个举人,可是普天同庆的大事。王矛川出钱在祠堂里摆了五天的流水席,又将王昀昆请到自家做客。

王昀昆父母双亡,靠族里供养才勉强维持生计。他既无长辈张罗,又无余钱置办家业,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次在王矛川家里喝多了酒,不知怎的竟和王矛川的填房睡到了一起。

王矛川气得怒冲天外,连衣服都没让王昀昆穿,直接把他光着屁股打出了门外,还想去报官拿他。

族里出个举人不容易,最后还是族长出面调停,大家又筹了些银子给了王矛川,才让他平息了怒火。

王昀昆读书的钱本就是王矛川出的最多,如今王昀昆做出这种有悖人伦之事,王矛川如何还肯资助他。其余族人并不富裕,又怕养出个白眼狼,所以不再供他读书了。

周大娘不知族里怎么商量的,反正没过多久,王矛川就把他媳妇带出去卖了。王昀昆外出做官了,再没见他回来过。

金佑谦和文勉来之前,根本没想到王昀昆胆子这么大,敢对自己婶子有非分之想。看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样,谁知不仅隐瞒了认识三两一事,还往死人身上泼脏水,说对方长得妖娆。

文勉看周大娘说的好似身临其境一般,便和她确认:“您老人家是亲眼看到王昀昆和矛大奶奶在一起了吗。”

周大娘听文勉这么一问,不由面露难色,心虚道:“我没亲眼看见,不过当时有几个姐妹在后厨帮手,她们都看见了,可不是老婆子瞎编的。”

周大娘说完,想了想,又嘀咕了一句:“这事你让我编都编不出来。”

文勉心中暗暗思考,这种香艳的流言,往往会越传越夸张。既然周大娘不曾亲眼所见,那她说的话很可能带有水分。他们不能光问周大娘一人,还得去找当年亲身经历过这事的人求证。

金佑谦追问道:“大娘,您见过王老爷的续弦吗?”

周大娘点头道:“当然见过,长得挺清秀的,说话温温柔柔,对我们这些穷亲戚十分客气。”

金佑谦道:“那您知道矛大奶奶的名字还有她的籍贯吗?”

周大娘连连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听她口音,肯定不是本县人。但我听人提过,她家离这不算远,坐车一两日就到了。”

金佑谦觉得从周大娘那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写了一份供词,让周大娘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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