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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确定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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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站在院里,耳畔不时传来“呲嚓呲嚓”的声响,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腰眼发酸,双脚绵软。屋外冷风飕飕,几人紧张得汗流浃背。

裘智小心翼翼地取出毛大娘的大脑、小脑以及脑干,做完了病理解剖后,提高嗓音:“秦仵作,你进来一下。”

别人可以躲懒,但秦仵作必须得要参与验尸。裘智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都在宛平,想在离开前尽可能多传授给秦仵作一些验尸知识。

裘智点了名,秦仵作无奈硬着头皮进来了,只听裘智道:“死者小脑已经形成了扁桃体疝,右侧小脑半球靠近中线位置有血肿,表面破溃,脑干受到血块压迫,发生轻度左移(注1)。”

秦仵作见裘智冷静自若,神情极为专注地盯着毛大娘的脑仁,仿佛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瞬间一股寒意自他心底升起,感觉裘智马上就要化身成青面獠牙的厉鬼,开始吃人了。

秦仵作欲哭无泪,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朱永贤身上,见他气定神闲,心中暗道:你想收徒,为什么不找他?

可惜他职低位卑,不敢违拗上官,而且裘智今天明显心情不好,秦仵作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

不过,秦仵作从事这个行业几十年了,很快就适应了屋内的环境,调整好了心态。他知道裘智讲的都是重点,于是打起精神,边听边记。

裘智接着道:“连续冠状切面可见,左侧小脑半球内有出血灶,长约半寸,宽近一寸,与右侧小脑半球破溃处相通。死因是细针刺入后脑穴位,导致小脑出血(注1)。”

毛大娘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较快,不借助显微镜,无法分辨左、右小脑出血点的颜色差异,不能精准地判断出血的先后顺序。

和秦仵作解释完,裘智娴熟地将毛大娘的脑部组织复位,并用胶水小心翼翼地粘合头骨,又将头皮缝合好,随后吩咐秦仵作找来义庄的人,将毛大娘下葬。

秦仵作只知毛大娘有个儿子,但不知陈有现在被关在牢里,遂问道:“老爷,要不通知她儿子,给领回家下葬?”

裘智唏嘘道:“就是她儿子干的,她家里没别人了,让义庄代为安葬吧。”

朵儿尚自顾不暇,无法处理毛大娘的身后事,既然已经查明了死因,赶快入土为安才好。

裘智已经将屋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外面天寒地冻,虽然屋内也不暖和,总比院子里强点。白承奉几人进来避寒,闻言不由一惊。

朱永贤亦感愕然,疑惑道:“不是朵儿干的吗?”

裘智摇摇头,解释道:“从头到尾都是陈有策划的,他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先让毛大娘出首,引起咱们的疑心,之后假装瞒不下去了,他再自首,被抓进大牢。”

今天堂审时,裘智就发现了,陈有思路极为清晰,说话慢条斯理,除了提起毛大娘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哀容,其余时候都十分镇定,不像孝子刚死了娘该有的表现,因此早就对他起了疑心。

裘智进一步分析:“咱们在陈家搜查的时候,只找到了一根纳鞋底的粗针,并没有发现缝衣服的细针。我猜陈有早已计划好了,将针藏在身上。”

言及至此,裘智突然有些伤感,可怜毛大娘操劳了一辈子,靠着做针线养活了儿子,最终死在了自己的缝衣针下。

“如果咱们将陈有和毛大娘一起带回县丞衙,他便在牢里动手。如果咱们只带他一人回来,他就想办法在村里动手。”

古代以孝治天下,陈有借口给毛大娘磕头,然后再抱着她哭上几声,趁机下手。无论在场的官员是谁,都不会阻拦陈有和毛大娘作别。

“陈有在牢里用缝衣针刺入毛大娘后脑,毛大娘回到家,家中只有她和朵儿。毛大娘身亡,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朵儿。”

人体后脑有不少穴位,风池和哑门受创都可能导致脑出血,引发死亡。只是死亡时间不定,快则一两个小时,慢则数日。即便是专业人士,都掌握不好这个度。

裘智不得不感慨,陈有的运气确实好,兵行险着,竟侥幸得逞。毛大娘受伤后没有立刻死亡,撑到了家,无形中给了他不在场证明。

“朵儿之前跟过老秀才还有赵阿黄,又和陈有私奔,赵阿黄的死可以一起赖在朵儿头上。陈有只是携人私奔,帮忙埋尸,虽然罪行不轻,但总比杀人偿命要好。”

说罢,裘智看向窗外,暗道:天色还不算太晚。

朱永贤知道工作狂又上线了,这是打算去二羊村找那个杀虫药。

朱永贤一把拉住裘智,劝道:“天色不早了,明儿再去吧。不行,明天也不能去,我让人去一趟二羊村。”

毛大娘的死虽和朵儿无关,但当初陈有给毛大娘磕头。是裘智同意的,要是隔离开母子二人,就没今天这事了。朱永贤知道裘智心中内疚,往返劳累再加上心情郁闷,没准又要生病了。

裘智叹了口气,神色郁郁道:“那麻烦他们跑一趟了。”

裘智再不迷信,也觉得自己八字和做官有些不合,虽然能破案,可每次总会惹出别的麻烦来,就没一次特别顺利的。

说完,他又沉思片刻,道:“让他们送几块磁石去牢里,咱们去把那根针给找着。”

裘智觉得自己在破案方面多少有些运气,若是陈有在村里下手,只怕针早就丢了,现在还有希望找到凶器。

磁石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也不值钱,但裘智估计牢里不会常备着。

朱永贤听裘智语气不对劲,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他心情不好,不敢再出言反驳,只能陪着他回了县丞衙。

裘智找到了牢头,牢头看裘智神色不对,一脸的阴霾,虽然知道对方不是爱迁怒的性子,但不免打起精神小心应付着。

裘智神情凝重,吩咐道:“你让人控制住陈有,将他的衣服还有鞋袜全脱了,拿过来让我检查。”

牢头以为裘智怀疑自己工作不认真,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喊冤道:“老爷,陈有入狱时,我等已仔细搜查过了,他身上没有夹杂任何异物。”

裘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这东西比较隐蔽,不易察觉来,不怪你。”

裘智猜测那根缝衣针大概率藏在陈有身上,小概率被他随意丢弃在牢房内,如果衣服上搜不到,只能用吸铁石在他牢房里一寸寸的找了。牢房里都是茅草,真的是a needle in a haystack了。

牢头看裘智没有怪罪之意,立刻命人去把陈有捆了,然后将他扒光。寒冬腊月,陈有只觉冷风刺骨,几乎要被冻死了。

寒风中,他冻得瑟瑟发抖,心更是如坠冰窟。牢头一让人脱他的衣服,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他的计策没能瞒过裘智。

裘智看着桌上的衣物,微一沉思,先拿起了陈有的鞋。既然当初陈有被关进来的时候,牢房里的人仔细检查过,针八成不会藏在衣服上,就算冬装厚重,也会被发现。

毛大娘擅长纳鞋底,陈有很可能将针插在鞋底带进来。

裘智的目光在鞋底边缘处细细地搜寻,最后在左鞋底隐约看到了一个针头。毛大娘已死,陈有不用考虑将针拔出来,所以针埋得比较深,单凭手力难以取出。

裘智将鞋递给牢头:“你让人把鞋底拆了。”

牢头拿了把剪刀,亲自将鞋底剪开,一根缝衣针赫然显现。见此情景,裘智紧锁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

他随即命人将物证妥善收好,然后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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