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必须要明天生日宴后才能给你，这是仪式感。”

云居神祐被缠的没办法，不得已承认了这是给他的礼物，但他坚定地拒绝现在就给他。

仪式感可是很重要的，就像过年要大扫除、吃年夜饭、领压岁钱，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要互相准备惊喜......少了仪式的话，这特别的一天就不再特别了。

五条悟紧盯着他眼睛确定了他的决心，他有些不满，明明都是要给他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拖到后面，反正他都知道是怎么样的了，不理解。

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好吧。”

他让老橘子速度快一点就是了。

“睡吧睡吧。”云居神祐松了一口气，拍拍被子，给两人掖好被角。

明明刚见面时高冷的不行，怎么现在越来越幼稚了呢？

“......”五条悟看着他不忿地闭上眼睛，强行挤过去挨着他。

两个人都有点不舒服但谁也没有移动，就着别扭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由于昨晚熬夜都有些起不来，但眼看着客人已经来了，侍女不得不敲门喊人。

最后还是云居神祐被敲门声吵醒，他惺忪着眼推了推身边的一动不动的热源，他很确定五条悟早就听见了。

“悟，你快起来啦，今天是你的生日宴。”

眼看着他还在装睡，云居神祐变成玄青踩在他脸上，强制性让他起床。

“喵喵。”

好过分啊，不给他礼物还不让他睡觉，生日宴难道还会比他更重要吗？

五条悟臭着张脸出门了，才洗漱完就有几个战战兢兢的侍女过来服侍他穿上正式的礼装。

云居神祐趴在他换下的浴衣上看着他穿上繁重的和服。

黑色的和服加上黑色的羽织凸显出庄重感，羽织上还用光芒闪动间透着天蓝色的银线绣了五条家的家纹【左三阶松纹】，袴是腰间系带的裤袴。（注）

也就是五条悟在这么小的年纪穿上来会体现出五条家想要的疏离感。

很好看，云居神祐心想，就是不像人在过生日时穿的。

在他穿好后，他跳进五条悟怀里，拨弄他胸前的小毛球——他盯上这个很久了。

五条悟抱住玄青冷冷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五条贤人。

他一开口就是赞美：“悟大人风姿绰约，无人能出其右......”

“带路。”他立刻打断五条贤人未说完的话，想快点过完流程，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希望那个生日宴能有趣一些，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是，悟大人。”五条贤人淡定地鞠了一躬，转身在前面引路。

“对了，让她离开我院子。”迈出一步后，五条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个侍女，正是昨晚说话的那人，他记住了她的咒力波动。

五条贤人笑着应下，手一招，立刻就有暗卫把想说些什么的侍女带出去了。

其他人见状头埋的更低了。

五条织娟先是觉得一松快，不用跟满脑子封建味的人相处了，但她很快就感到一些兔死狐悲。

她们作为五条家出生的女子，父母亲兄弟姊妹中不乏有地位较高者，却还是被视为草芥。

悟大人带着六眼降生是五条家的幸运，她也很敬重悟大人，自愿来为他服侍，只是跟他一对比就更能凸显出自己的悲哀。

咒术界以实力为尊，而看似实力为尊实际上却又轻视打压女性。

外面的男女平等宪法都颁布多少年了，五条家却还是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她能离开五条家呢？离开这她又能做什么？

云居神祐不清楚原因，但——他的好友悟肯定是没错的。

一路上，五条贤人为五条悟介绍生日宴的大致流程，眼看他脸色不耐烦起来，他适时地闭上嘴巴。

反正，那些人多等一会怎么了，只要悟大人一出场，那些质疑的声音自然会消失。

其实现在已临近正午，五条家特意设在这个时间，就是象征他们家的六眼能与日争辉。

在五条悟踏入这个举办宴会的院子门口的那一刻，明里暗里的视线纷纷被他吸引，还有人仗着资历试图以目光给与压力，却被反看过来的瑰丽的蓝眼睛吓出了一身汗，在反应过来又恼羞成怒。

原本因为不耐而声音嘈杂的院子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评估这个五条家的神子是否有实力配得上世人对六眼的赞誉，而现实是——是的，可以。（注）

跟那双冷漠纯粹的天空般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阴暗面的眼睛对视的瞬间，没有人不会被那种非人的充满神性眼神震撼，甚至连五条家早就知道六眼是什么样的族人都心生畏惧。

在一片寂静中，五条悟被五条贤人引着一步步走向主位，坐下。

云居神祐有些不解，不是来庆祝五条悟生日的吗，怎么在他来后大家都这么安静。

他探出头轻轻叫了一声：“喵～”

在这一声猫叫后给六眼添加了一些人气，所有人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重新交谈起来。

大长老在座位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五条悟，原本刚才的效果才是最好的，能很好的体现出他们六眼的高贵，却被一只猫破坏了，当真是玩物丧志啊！五条贤人是干什么吃的？！

说到五条贤人呢，他其实一直走在五条悟前面，却好像被所有人忽略了，直到六眼就坐后才像是突然出现一样站出来主持生日宴。

这一个小插曲被默契的忽略了，在他的主持下宴席上的人重新觥筹交错起来，大家都谈笑风生看起来很是和睦。

有人在思考五条贤人站在六眼的透出的意思，有人态度殷勤地向五条贤人和五条家大长老敬酒，有人看着玄青若有所思，有人则不满于五条悟的位置比他们高......

还有人向五条悟搭话被拦了下来，脸色奇差却不离场。

人情百态莫过于此了。

五条悟端坐高台，冷眼旁观着他们在言语间置换利益，将一切都纳入眼底，神情越发冷漠。

真的很无聊啊，那些外来的与五条家穿着不同的人也只不过是换了一层皮的烂橘子，甚至于家里的那些老橘子都比他们看起来舒服些。

只有在注意到那些人暗地里看过来或惊讶，或敬畏，或恐惧，或厌恶的眼神，他才稍微提起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