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斐悠悠转醒,房间里一片漆黑,遮掩的窗帘很厚实,即便是白天也透不进一丝光线。
安斐打开灯,撑着模糊的睡眼,还以为自己睡到一半失眠了。
不过一看时间,今天已经是自己的成年日了,只是才早上六点,该有的征兆还没有到来。
安斐纯粹是被生物钟给叫醒的。
旁边的谢观还睡得很沉,看来这几天的奴隶生活让他疲惫得很。
安斐简单洗漱整理了下自己,又从茶几上拆了几包压缩干食,就着水填了填肚子。
做完这一切后,安斐重新半坐半躺回床上,等待激素热潮的到来。
雄虫的激素热潮都是成年这一天爆发,但具体几点却要因人而论,有的雄虫刚过零点就开始有信息素溢出,而有的大晚上才幽幽飘出信息素,十分的没规律。
为了避免中途突然爆发信息素,安斐今天一天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就连空气清新装置也在昨晚就被启动,安斐这边不结束就没人去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热潮即将到来的副作用,安斐总感觉自己头昏沉沉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想要冲撞出来。
好烦躁,好想弄坏些什么。
安斐想不到人生哪一天还会比今天更具有攻击性。
身体越来越热了,安斐扯了扯上衣,由于脑子不是很清醒,他只是粗暴地重复这一动作,直到布料被他生猛拽裂,滚烫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中散播的冰凉,安斐的意识这才有了短暂的回归。
安斐掌心贴上每一处皮肤,果不其然比平常要热,安斐低头嗅了嗅自己,一缕苦调被卷入鼻腔,和空气中的果香形成鲜明对比。
“啊……”安斐张开嘴巴,不太灵光的脑袋恍然大悟。
“这就是激素热潮啊……”
真是令人讨厌的熟悉感觉。
安斐呆呆愣愣的状态过了几秒,这才扭过头,笨手笨脚朝着床另一边的谢观爬过去。
谢观本来睡得正香,自从他招惹了得罪不起的权贵雄虫后,自己不是在受刑就是被折磨,到了流放地也没有一天能自在片刻,拍卖场的虫为了让他还有意识,过一阵就要来给他添一道新伤。
昨晚开始睡的这一觉,是谢观这些天来难得的好眠。
军雌的生物钟其实也很准,但太过疲惫的身体硬是让他又拖了十几分钟,这才慢慢张开眼醒过来。
只是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时候,谢观的大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空气是不是太甜了?好像还混着好刺激的苦味。
以及……谢观感觉有份重量突然压在了自己身上。
谢观猛的睁大眼,看向正坐在自己身上,神色怎么瞧怎么不对劲的雄虫。
“你醒了……”安斐说得很慢,语速是平日里的十分之一,尾音被他拉得很长。
“太好了,我刚准备叫醒你。”安斐自顾自把手摸上谢观的脸颊,嘴角扬起显而易见的弧度。
安斐的脸颊已经被体温烧得通红,眼神迷离,白炽灯的照耀下,雄虫用带着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身下的床伴,粉红色的舌头探出嘴巴,轻轻舔舐上下唇后又缩回,只是这一个动作结束,安斐的脸上也随之多出了不常见到的危险笑容。
就像华丽的猎手见到了美味的猎物,迫不及待要开始狩猎一般。
谢观自知自己就是那个猎物,已经难逃安斐掌心,当然,他也从不打算逃。
“阁下。”谢观伸手,拖住安斐的侧脸,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拢。
两张脸的距离变得只余毫厘,安斐温热的吐息全数落在谢观的呼吸之间。
“阁下。”谢观敞开衣襟,“请您享用。”
……
谢观有听说过雄虫成年这天欲望高得吓人的说法,但谢观自认是经受过高强度训练的军雌出身,即便耗费再多体力他也能撑住。
谢观:……
对不起,他错了>人<
他要把宣扬这句话的虫抓过来狠狠拷打一番,并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轻松。
雄虫哪里只是欲望高得吓人,就连行动力都可怕得能要命!
灯光持续明亮,不顾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灯芯还在不知疲倦运作,散发本有的光芒。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一切视线的窥探,就连正午耀眼的阳光也不许半分通融。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走过,桌上时钟的显示屏不停跳转数字,从清晨跳到正午,嚣张的时钟挺胸抬头,将自己最精彩的数字呈现,
空气中有最苦涩的果香弥漫着,苦味与果甜冲撞,这诡异味道毫不留情地涌入鼻腔,刺激着每一个能呼吸到它的生命,点燃肺腑中的辛辣刺痛,令大脑无法思考,不知疲倦,只想沦为火焰中最后一抹灰烬。
时间经过正午,走去傍晚的小巷,伴随着呜呜清风的呢喃,聆听着夜深人静独有的幽幽音律。
婴儿的哭泣声会有多么响亮?很可惜,在场无人得知,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