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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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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①……”耳熟能详的乡愁诗谱以歌调唱出,搭着悠长苍凉的二胡声,悲怆的旋律丝丝缕缕绕梁柱,应景人听来,百般滋味在心头。

雪后初晴的阳光像满怀好奇又娇羞不已的小姑娘,羞羞答答徘徊整上午才敢在午后拨尽云团释放明亮光线,半开的窗牗拢入小斛灿烂,雅间顿时开阔不少。

皇帝走后,晏霁之仍留在集丝斋听曲,霍灵渠要听乡愁的小曲儿,连听过四首曲目,她让唱曲的伶人和在雅间伺候的奴婢们都出去,疲惫地以手托额,阳光掠过她周身,携走片片化不掉的忧伤在空中萦绕。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晏霁之倒杯果酒递给她:“既来之,则安之。”

霍灵渠接过,饮尽这杯酸甜适中的葡萄酒,甜留齿间涩入愁肠,她手捧空酒杯,低问:“明年,我将除掉你的亲姨母,你当真无动无衷吗?”

“小姨顺郡王妃的头胎和第二胎生的都是女儿,第三胎生出儿子;刚生到儿子,她就迫不及待想抢爵位,想必这也是佟家当年嫁幼女时的初心。

可惜小姨有儿子比他们的预期晚太久,顺郡王已年近五旬,更在授康二十七年就已请封嫡长子为世子。我那位才四岁的小表弟摆明了根本没戏,然而顺郡王妃就是不肯消停,她的娘家和俩姐姐也支持帮衬。”

晏霁之也倒杯葡萄酒喝,反问:“你认为我应该按亲娘之意帮衬亲姨母吗?”

霍灵渠涩然诉道:“祖父祖母那么大岁数,我真怕他们承受不住好好的家要被毁了。”

“你想多了,和娘家反目,你祖母不照样好好的?而你祖父,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况且没有你,他也能把那俩孙辈给舍掉。”

话落,女人猛然投来意味难辨的目光,晏霁之淡定拉过她揽入怀中,详解道:“你自己不是给过答案吗?公然强抢后位,皇帝岂能容忍被欺辱至此?

这场博弈,霍家进可攻退可守;赢了,将皇帝变成傀儡,输了,绝对能自保。

但霍家输掉后能保无恙可不代表霍蓁蓁母女能活,霍振羽能否保住命都是两说,连整个佟家都得填进去。你祖父很清楚输掉的后果,可他不照样认同强抢后位的计谋吗?换言之,在他同意时他就把那两个亲孙给舍掉了。”

“佟家?”霍灵渠疑惑,晏霁之失笑:“只取走霍蓁蓁母女的命能消解皇帝的怒火吗?不动霍家,当然要把整个佟家给填进去。”说到此他气势陡变,冷然讽刺:“佟尚书,居然会认为霍蓁蓁母女闹着要抢后位羞辱皇帝不会牵连佟家?

霍家乃当今第一豪族,动霍家要引发多少动荡?可佟家算什么,皇帝何必就为霍家要争个后位就动霍家?其结果当然是拿佟家填,倒也不枉佟尚书出此计谋。你做贵妃,最少都能挽救这批人性命,但恐怕只会换来彻骨恨意,这就是世事。”

“你在想你母亲?”霍灵渠敏感问,晏霁之愣了愣,不由自嘲:“这般像有感而发吗?”

“娘在桑柔六岁时病逝,我们姐妹想承欢生母膝下奉养亲娘都没机会;你父母俱在,不知令失恃之人多羡慕,我却已不知该不该再劝你和你母亲和好?”

“明年,我本想带你出海。”晏霁之感慨,抬手抚抚她的脸颊,自己也说不清是否遗憾:“南海上有许多荒芜人烟的小岛,还有大岛屿形成的岛国如浡泥、爪哇国。

原本我想好了,带你去寻天涯海角;明年你生辰,你可亲自在南海边挑海螺、开海蚌淘颗最大的珍珠、尝没吃过的果子或者扬帆远航,见识新奇的海岛风光。”

霍灵渠惊讶过后猜他可能想远走散心乃至逃避,犹豫稍许还是决定再规劝:“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你和你母亲难道今后到死都这般僵持吗?

试想,倘若每个出嫁女都心向娘家至想拿夫家填娘家,这世间的家家户户还能成家吗?天下岂非要乱套?你从源头入手,和你母亲好好讲,总该能挽回补救。”

“前提得她是个讲理的人。”晏霁之再倒杯葡萄酒喝,问她:“英王妃讲道理吗?”

霍灵渠张张唇,应不出声,拧眉犹豫:“你就没有办法吗?”

“等我娶妻,她定然也会想从儿媳妇手里拿好处,但这儿媳若敢如她般补贴娘家,恐怕她不仅会大怒严加管制还会变本加厉搜刮。”

晏霁之冷笑声,鹰隼般的目光犹如虎豹在捕捉猎物时的冷峻决然:“我曾祖在世时权倾朝野,举国唯一的异姓王府几十年屹立未倒,他们当我晏家什么人家?!你祖父霍擎连亲孙都能轻易舍掉,遑论晏家只是处理个吃里扒外的媳妇。

若非我立得住,十年前她的坟头就已经长草;我若向着她,她还能有命活到现在吗?可这道理就相当于你告诉霍蓁蓁:长姐我做贵妃并且不让你做皇后是为保住你的小命,你看霍蓁蓁会不会恨得要拿刀捅死你?”

霍灵渠靠向他的肩头,心忽轻忽重:“我祖父能舍掉亲孙,你真有把握吗?”

“此事起因、非要闹着强抢后位是兴献侯夫人母女。”晏霁之说,他语毕,雅间突然静得落针可闻,良久,霍灵渠呢喃:“明年,你若累了,也去南海找找天涯海角吧。”

晏霁之抱着她没接话,只是也没按住心底的念头悄然在脑海中冒话:独自…未免孤单。

积雪未化,高悬云端的金乌就在数不尽的雪垛中染红偏西,世子爷的马车驶进英王府,晏霁之迈进他在前院的外书房,刚坐定饮半杯热茶,小厮在书房外禀告四爷求见。

四爷晏琼勋和嫡兄关系尚可,他走进书房里也懒得整虚的,利索地开门见山,大通话讲完看嫡兄沉默,补充道:“二哥要是嫌少,你尽管直说,反正都好商量。”

“如若我将来真能做国舅,是否要拿到好处才捧妹妹都无所谓。”

“这么说,二哥你答应了?”晏琼勋乐起来刚想商量下一步就被嫡兄甩个严厉的眼风,轻咳声摸摸鼻子做恭敬状:“二哥你吩咐,我全都听你的。”

晏霁之端起茶盏再抿口茶,提示道:“宫中珍昭仪是陛下生母芮贤妃的亲侄女,授康二十四年即入潜邸,今年才生出位公主,你以为是因何故?”

“她肚皮忒不争气呗。”晏琼勋嘲笑,然后就被嫡兄像看傻瓜般看着自己,迟疑着辩解:“难道不是吗?她熬八年才生个女儿,还能算她好生养吗?”

“你当皇帝是摆设吗?”晏霁之没好声训道:“忠毅伯府在陛下御极前对陛下冷淡,若非陛下要遏制霍家而有意抬举芮家,珍昭仪到死都别指望能生养。”

晏琼勋心头咯噔,将信将疑道:“从未听闻她被赐避子药,这要是真的,八年啊,珍昭仪和忠毅伯府不早就闹起来了?”

“你回吧,这月二哥都与你没话可说。”晏霁之嫌弃赶道:“还有我们在书房里的谈话,你敢带出这间屋只言片语,仔细我扒掉你的皮。”

“……”晏琼勋憋屈地起身离开,甭提多郁闷了,他就说嫡兄脾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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