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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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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查某囝仔,给哦出来,要素让我找到-,哦一定给-扒皮。」

文泉朝房里吼两吼,没见动静,他进屋,来来往往前厅、屋居,绕过几圈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幼幼躲在水缸里,多躲十来分钟,才推开头上盖子,爬出水缸。一出水缸,她接触到他带笑的眼睛,心猛呛几下。他的眼睛太有魅力!

季阳借机观察她。原则上,她不算美女,过瘦的身体四肢彰明她没受到良好照顾,不过,她的眼睛很美丽,每个流转都耀动人心!

「谢谢。」她低头,拨拨头发,让它们平均遮住半张脸。

「不客气。」他有股冲动,想掀开她的发,看看全部的她。

幼幼转身想走,季阳却唤住她:「等等。」

「有事?」

「刚刚算不算是我帮了-?」

偏头,幼幼想想,回答:「算!」

「身为恩人,我有没有权利向-索取回报?」

「你……你要做什么?」她戒慎地问。

「让我拍张照片。」他摇摇手上的照相机。

「照片?」不会是裸照吧?幼幼满脸犹豫。

「只是一张照片,-不会那么小气吧?」

「在哪里拍?」如果他说到他家里,她绝不会答应。

「就在这片围墙边,-靠着水缸,好不好?」说着,他拿起镜头对焦。

「就这样?」

「对。」

「好吧。」幼幼走到墙边,拍拍学生裙、拉拉制服领子,稍作整理。

「可不可以麻烦把头发拨到后面去?」

幼幼盯着他,认真摇头。这是她的坚持!

「好吧!对镜头笑一个。」季阳妥协她的坚持。

幼幼没笑,怯生生地望向季阳。他在镜头里看她,她在镜头外观察他,彼此互望,望出两人不解的好感。

「拍好了,谢谢。」手指比出ok,季阳冲着她笑。

「不客气,我要走了,再见。」

挥挥手,幼幼离开,跑几步,又折回来,沉吟须臾,她指指季阳手中的葫芦。「那个……不能吃了。」

「我知道,我没打算煮它。」

「不煮,你拔它来做什么?」

「晒干,在上面刻字,放在桌面当摆饰。」季阳回答。

「刻什么字?」

「还没想到。」他实说。

「哦……那没事了,再见。」

不过,这回她还是没走成,因为季阳二度喊住她:「等等。」

迅速转头,幼幼望向他。

「我想到要刻什么字了-叫什么名字?」

「幼幼。」

「又?哪个字?」

「幼儿园的幼。」

「幼幼。」一个很符合她和葫芦的名字,小小的、发育不良的代称。

「你要刻我的名字?」

「对!纪念助人为快乐之本的一天。」

「嗯。」

点点头,幼幼没反对,微笑,她向他挥手。这次她走成了,一向沉重的脚步带上轻快,她心中飘起一抹幸福。

「我告诉-,季阳真的很好!他既风趣又亲切,一点都没有老板的架子。」

提起季阳,-玟嘴巴停不了。季阳好、季阳妙、季阳季阳季阳呱呀呱呱叫。

「嗯。」幼幼捧场,听得专注。

「他说找一天带我去骑马,他很厉害,才来牧场没多久,就能骑在马背上奔驰。」

骑马……哦!浪漫浪漫……

「嗯,他很厉害!」

幼幼不晓得季阳是何方人物,但几天下来,从-玟姊的口中,她听说了会玩的季阳、待人体贴温柔的季阳、处处替人着想的季阳……幼幼彷佛认识了他一辈子!

「我们大老板人冷淡、二老板脾气坏,所以季阳一到牧场啊,马上得到所有员工的爱戴。猜猜看,我们里面有多少女生暗恋他?」-

起腰,不介意情敌有多少,对于男朋友有人欣赏,-玟的骄傲比妒嫉多。

「不知道。」

「告诉-,除了小书之外,我看呀,所有女生眼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不管多少人眼光在他身上,重要的是,他的眼光只在-身上。」幼幼的说法满足了-玟。

「不和-聊了,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他快到我们家了。」

「好,我去帮苏妈妈的忙。」

说着,幼幼走进厨房。今天的晚餐很丰盛,新鲜渔产、蔬菜、鸡鸭,苏妈妈用最大的心力招待客人。

「幼幼啊,-觉得小老板会不会看不起我们家?」

苏妈妈熄火,转身问幼幼,眼底写着担心。

「如果他是这种男人,那么他配不上-玟姊。」幼幼说。

「-是知道的,自从苏爸爸过世后,村里常有人闲言闲语,说-玟身上也许带了精神病,那种病……会遗传!」

「-别理会旁人说词,人都是这样的,看不到自己的问题,却习惯把事情加在别人身上。」

「好长一阵子,我很担心,遗传这种机率,谁都说不得准。」

「苏妈妈,-是好人,好人会得天佑的。」没有不耐烦,幼幼声声劝慰。

「可是……」

「-是杞人忧天,-玟姊那么开朗,她像-,不会有问题的啦!」

「希望如此-把菜端到前面,我再炒个笋子,-摆好菜后,顺便帮我去阿枝婶家里拿两瓶汽水。」

「知道了。」

幼幼乖乖把菜端上桌,碗盘一个个排好。也许它们比不上大餐厅的佳肴,但明摆着用心。

布好菜,门铃声响起,幼幼上前开门,门外是——

他怎么寻到这里的?一时间,幼幼无法反应。

「幼幼-住在这里?-玟是-的家人?真是巧合!」

季阳几个句子,让幼幼将事情串连起来。

「你是季阳?」

「我是姜季阳,不过-应该叫我季阳哥。」

耸肩,她不习惯喊他哥哥。「你早到了。」

「我了解,但第一次拜访,基于礼貌,早到总比迟到好。」

「-玟姊在洗澡,你要不要等她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

「-要买什么?」

「到杂货店买汽水。」

「我陪-去。」他提议。

「嗯……好。」

幼幼考虑一下下,回厨房向苏妈妈说一声,然后和季阳走出家门。

走在路上,街灯拉长两人身影,电视机声从几户人家里传出,在这晚餐时间,平日的小孩哭闹声,全数消失。

「下午追-的男人是谁?」季阳问。

「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如果-想这样对待恩人的话。」

「你在胁迫我?」

偏头,幼幼朝他一笑,浅浅的笑容竟带出他的快乐。

「随便-怎么说。」

「他是我爸爸。」

幼幼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认父亲,在他对自己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之后。

「你们长得不像。」季阳说。

「我应该觉得幸运吗?」

「我要是-的话,会跪下来感谢神明。」

幼幼又让他逗笑了,就像-玟姊说的,他既温柔又体贴。

「糟糕!」季阳突发一语。

「怎么?」

「如果我和-玟交往成功,他有可能是我的岳父,岳父控告女婿诱拐未成年少女……哇!肯定会上社会版头条。」

这句话,他尝试为幼幼制造出另一个笑容。可惜,努力失败。

低眉,幼幼酸酸的笑挂在嘴角,「你放心,他不会成为你的岳父。」

「为什么?」

「我不是-玟姊的亲妹妹,只是她们母女好心收养的女孩。」

「好心收养?」

「我原本住在她们家对面,我爸爸是酒鬼也是赌鬼,我的母亲被他打出门,我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办离婚,总之,她再没回来过。」

幼幼没想过在他面前自卑,彷佛他这个人习惯接收别人的伤悲,也或许-玟姊说得对,他的亲切容易得到真心爱戴,于是她交给他最真实的自己。

「了不起。」

他居然对她说「了不起」?拥有酒鬼父亲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这是哪国的思考模式?

「告诉我,我又哪里值得跪下来感谢神明?」幼幼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这样的家庭,-可以活得正常健康,那不叫作了不起,叫什么?」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他的诚恳,件件都让幼幼觉得自己果真了不起!

我们周遭常有一种人,他的同理心特质让你容易对他吐露心事,彷若他能包容你所有心事。对幼幼来说,季阳就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正常健康?」幼幼反问。

「等-不正常的时候叫我来参观,我就承认-不正常。」

这个话题至此结束,他们走进杂货店,买汽水,返回。

「说话吧!我喜欢听-讲话,不习惯沉默。」才三十秒,没有她的声音相陪,季阳开始觉得无聊。

「我不晓得如何跟陌生人说话。」幼幼软软顶他。

「我是陌生人?好!我承认-不健康又不正常。」

从她手里拿走汽水,这是绅士作为——不让小姐劳累。尽管她只是小女生,不在他的追求行列。

「你用什么标准判断我的正常度?」幼幼笑问他。

她很少对男人微笑,但这个男人总叫她一次一次破例。

「正常人不会将对自己处处有利的男人,归类为陌生人。」

「你对我有利?不会吧!你要把下午那件恩情重提几次,才觉得满意?」爱讨人情的人常教人不耐烦,可幼幼没将这种情绪反应在季阳身上。

「我说的『有利』不是指下午那件事。」

「请教你,你『又』做了哪些对我有利的大事情?」

他扬扬手中的汽水,笑说:「我为-做劳动服务。」

话一出,两人同时笑开,清脆的银铃笑声荡在夜空中,幼幼的快乐因这个男人产生,而季阳的喜悦来自幼幼的快乐。这个晚上、这个时空,他决定为这颗瘦伶伶的葫芦瓜,制造无数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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