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亦初呼出一口气，兴致全无，起身看着床上的肖奈道“走吧，出去看烟花。”

“怎么了？”

“肖奈，我不想逼你，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施亦初忍不住的问出了口，或许是被姜念和沈言之所影响到了，她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没有人谈恋爱像我们这样，除了接吻什么都办不到，你接受不了我，为什么？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吗？但你为我隔绝危险时，我觉得你很爱我，但每次我碰你你都会犯恶心，我会觉得是我自己让你恶心了。”

“那你喜欢我吗？”

肖奈伸手扣上衬衫的衣扣，坐起身看着施亦初“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到底有多喜欢你，施亦初，你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我接受不了我们这样，我想要正常的恋爱，而不是我碰你一下，你都恶心的想吐。”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当初见到我时，为什么会喜欢我？”肖奈眼眶红了，施亦初愣了许久才道“我当初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清澈，是个非常干净的小姑娘。”

施亦初说完，肖奈就哭了“我……”

“小奈，你别哭，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出去，你再去开一间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对不起。”

施亦初站起身，满脸排红，忍着怒气，一句话也没说摔门而去。

最黑暗的夜晚总会迎接黎明的到来，肖奈一直在想，怎么高高兴兴的出来来玩，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凌晨十二点整，窗外传来烟花绚烂的声音。沈言之克制着声音，在姜念耳边完整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宝贝，新年快乐。”澎湃的吻，丝毫没有克制，沈言之呜咽的推搡着女人的肩膀，气喘吁吁的道“不要了。”

“最后一次！”

“你说了多少个最后一次了，姜……”

“言言，唤我阿笙……”

“阿笙，阿笙！”

新年第一天，万物初醒。昨夜两人实在是太疯狂了，丝毫没有克制，沈言之醒过来时就觉得身体散架了一般，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拿错了手机，踢了一脚姜念道“你手机好多消息啊。”

“你帮我看一下，密码你知道。”

沈言之看了一眼，一边吐槽道“累的不应该是我吗？”

“言言小姐，出力的也很累的好吧。”

“我倒是想出力呢。”沈言之轻声说着，姜念就笑出了声凑过去道“下次让你出力。”

“亦初姐回南阳了，她和肖奈吵架了，我去看看小奈，你帮着劝劝亦初姐。”

等去了对面肖奈的房间，沈言之就看到里面的人眼底乌黑，一看就是一整夜没睡。沈言之走了过去陪着她坐在地毯上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害怕呢，你这样亦初姐，她可能没有安全感。”

好半天，肖奈才道“你知道我爸是个缉毒警察吧。”

沈言之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妈妈就是被那群没有落网的毒贩给撞死的。”

时间回溯到她十五岁那年，她上高二，一夕之间，父亲没了，爷爷病了。她想不明白，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家的爸爸，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眼前。

从记事的时候，她就不时常看到自己的父亲，过年有时候都见不到，但是耳边总能传来母亲对她交代的话。

“小奈，人多的时候看到爸爸，要装作不认识哦！”

她也一直都记得。但父亲死了，被好几名警察捧着一身警服来到了她的家，此后，爷爷病了，产业也败了。大房子抵押了出去，公司也破产了。

十六岁那年春天，一辆货车急速而来，撞死了正在过马路给她买水果的妈妈，而自己也进入了一场噩梦，她疯狂的拉开车门，刚想跑下去，另一边的车门就被人拉开，她被人从身后抱住，捂住了嘴，妈妈的车被开走了。

醒来时，她处在一个潮湿的地下室，散发着一股恶臭。她在那里被人殴打，折磨，她被那群恶魔绑住双手，囚禁，长达四十八个小时。

沈言之一直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没有肖奈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被及时解救回来后，身边的人都在说我，指指点点，连我一个最好的朋友，都开始嫌弃我，远离我。昨天，我问阿初，她喜欢我什么。”肖奈说的断断续续，最后咬着嘴唇道“她说我的眼睛很漂亮，眼里清澈，是个干净的小姑娘。但是，我不是……”

沈言之没忍住抱着肖奈道“你是，你一直都是，那些指指点点的人，是他们心里脏，所以才看什么都脏。你的那个朋友，她就不配在你身边，真正喜欢你的人，她不会嫌弃你指责你，只会去心疼你。肖奈，你应该对亦初姐信任一点，你得信她是真的喜欢你。”

沈言之拍了拍肖奈的后背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觉得你自己脏，人生无常，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干干净净呢。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我可能说的比较片面，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告诉她，是好是坏，就权当自己了却了一桩执念。”

肖奈将脸埋在沈言之的肩膀上痛哭，沈言之无声的拍了拍她，继而又轻声道“我这段时间也好不到哪里去，碰到了亲妈，亲妈还是姜念的阿姨。她还有一个后女儿，带着一个和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你是不知道，她对她继女好的不得了，给了我一张卡，还让我不要去找她。更讽刺的是，选了我生日那天，点了一桌子我过敏的菜，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我还挺羡慕你和姜念姐的。”肖奈直起身，从沈言之肩膀上撤下来，靠坐在一边。

“羡慕什么呀，我和她到现在都是模糊的，没有确立关系，她也没有说过喜欢我。程书婉那天和我说，姜念她妈已经再给她物色相亲对象了，可能会联姻。”

肖奈抬起头看着她道“那你怎么办？”

沈言之轻轻一笑，转头平静的道“看她怎么选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弃了，无论怎么样，我都能好好活着。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处境不易，所以我不会让她为难，我把选择权给她，她进我则进，她退，我也会退到原点，就当给自己小时候的执念画上一个句号。所以肖奈，你和亦初姐比我和姜念的处境好多了，别让自己后悔，喜欢一个人多不容易啊。行了我回去了，亦初姐昨晚就走了，回去好好哄哄她。”

关门声传入肖奈的耳中，她脑子想了许久，起身收拾了行李。桌面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肖奈看了许久来电显示，按下了接通。

“请问是肖奈吗，我这里是京都疗养院的，您奶奶今早突然摔了一跤，目前正在京都附属医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还是过来看看吧。”

“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