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佐伯放下电话以后,放心地点燃了一支香烟。www.xiashucom.com
他一直为找不到三浦而焦躁不安,现在终于找到了。
福岛说的那三个铁路警官中,一定有一个是三浦,其他两个人,一个是十津川警部,另一个是经常与他合作的好搭档、老练的龟井刑警,这种判断是不会错的。
找到了标的,就要考虑好对策。
首先寄希望于十津川他们尝到了甜头,在青函渡船上也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他们因为顺利地到达了青森,可能有些麻痹大意,这样就比较容易下手了。
佐伯吸完一支香烟以后,随便来到窗前向下观看。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因为饭店门前停着一辆警车。
不大工夫,又来了一辆警车,不鸣警笛就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佐伯知道警方在拼命寻找自己的住处,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住在这里呢?
佐伯毫不犹豫地立即走出房间。
他的有车载电话的奔驰汽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司机原田正在车内待命,随时出车。
但是,从警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来看,奔驰车可能被警方发现了。
佐伯走进电梯,接了一下一层的电钮。
在向下运行的电梯里边,他戴上了墨镜。他的上衣口袋里装着钱包、律师执照、护照。他检查了一遍,电梯就到了一层。
这个饭店,有东西两个门。
佐伯避开停放着警车的东门,从西门出了大楼。男服务员向佐伯鞠躬敬礼,佐伯点头回礼,上了出租汽车。
“去哪儿?”
司机问。
“成田机场。”
佐伯回答以后,闭目凝神。
出租车开动了。
忽然听到有警车的鸣笛声。
“是在追赶这辆出租车吗?”
佐伯心中在暗自思忖,不觉浑身紧张起来。但警车是从对面来的,向相反的方向飞驶而去。
警车驶向饭店的方向。可能是先到的警车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了奔驰车以后又叫来了一辆警车。
“太危险了!”
佐伯在想。
他腋下渗出了汗水。
刚才若不是随便走到窗前向外观看,无意中发现了警车的话,说不定现在已被逮捕了。
饭店是用别人的名义租下来的,警察追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有车载电话的奔驰500sel轿车放在这里。
他们在拼命,警察也在拼命。
佐伯的脸上,紧张的表情消失了,现出了微笑。
汽车在飞速前进,离饭店越来越远了。
佐伯感到了一种舒心的充实感。
佐伯不理解战争,不属于战争受害者一代。
他从老一辈人口中,听到了战争的残酷性,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在这次大战中,死了几百万日本人。他们全是战争的牺牲品,说明战争有多么残酷。
但是,佐伯不相信这种说法。
战争若仅仅是一种残酷的行为的话,为什么人们都心甘情愿地去进行战争呢?
佐伯发现在表现出一副战争受害者面孔的人的脸上,存在着虚伪。
律师这种职业,使佐伯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其中也有一些在这次大战中去中国或南洋参加过战争的人。
他们在没喝酒的时候说战争是残酷的,决不再参加战争了。
但是,在他们喝醉了的时候,除少数例外,大都自鸣得意地谈论他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
他们得意洋洋地说,参加战争是多么惬意。
在教科书问题成为热门话题的时候,佐伯认识了一位60岁的老人,这个人不是川田组的人,是一个普通的卡车司机。
这个人战争期间在中国战场当过下级军官。
他对佐伯说,他再也不参加战争了,在中国做了坏事,必须赔礼道歉。但他一旦喝醉了酒,便得意洋洋地大谈他在中国如何蹂躏和杀害中国妇女。这时候的他一点也没有悔恨和反省的意思。
对他来说,战争不仅不残酷,简直成了他值得夸耀的光荣历史。若是没有那场战争,他过的恐怕是平凡的、枯燥无味的生活。但是战争使他免费乘船到中国去,在那里杀了许多人,成了英雄,还允许他蹂躏中国妇女。他口头上说对不起中国人,而实际上在中国几年的战争生活,是他最惬意、最充实的生活。
佐伯认为,日本人的反省全是虚伪的,特别是参加过战争的人的反省。他们在最后阶段,可能尝到过战争的残酷滋味,但在那以前的战争生活无疑是惬意的。
可是,他们一开口就说“战争是残酷的”。佐伯认为,那全是假话,见他的鬼去吧!
现在,佐伯开始了战争,是和警察之间的战争。而且,他尝到了战争的甘美味道。这种刺激和快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有一种无比的充实感,这就是战争的乐趣吧。参加过战争的人,却不讲这种充实感,只讲战争的残酷。
佐伯在车到了成田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通红。因为他想,他自己就要直接参加这场战争了。
在机场大厅里,佐伯见到了组员江木。
这位江木,白皙的脸蛋儿,依然像个女人。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眼睫毛过长,眼珠子也过于水灵。
“三浦没有来。”
江木对佐伯说。说话的声音虽然很高,但神情是沉着的。
“我知道。三浦现在在青森。”
“那么,能把他干掉吗?”
“可能。不过,也有失败的可能。”
“那么,我们也去青森吗?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你去买两张去关岛的机票。护照你带在身上了吧?”
“护照带在身上。我和先生一起飞往关岛吗?”
“是的。叫其他两个人马上回东京。这里有我和你两个人就够了。”
“但是,先生,现在走已经晚了。飞往关岛的下一趟班机是下午4点20分起飞的潘那姆,到关岛要飞4个小时,到那里是晚上8点多了。那时已经没有从关岛去札幌的班机了。因而今天是去不了札幌了。”
“我知道,没关系。”
“那么,先生是想逃跑吗?”
江木女人般的白脸儿一下子变红了。这个美男子一生气,和女人一样,脸马上变得通红。
佐伯摆了摆手说道:
“我不逃跑,而且是在一切布置停当以后去关岛。请你相信我。”
接着,佐伯轻轻拍了一下江木的肩膀,叫他去买机票。江木走后,佐伯去打电话。
佐伯拿出几枚百元硬币,投入电话机内,挂了个长途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是我,佐伯。”
“啊,是佐伯先生呀。”
女人的声音较低。
“是为了过去对你说的那个案子……”
“是跑掉的老鼠那件事吧?”
“那只老鼠现在到了青森,大概要乘坐青函渡船去函馆。”
“保护老鼠的情况怎么样?”
“警视厅的两个优秀刑警保护着他。一个是十津川警部,另一个是龟井刑警。”
“那么,他们什么时间到达札幌呀?”
“我确信他们会乘坐19点整从函馆开出的‘北斗7号’列车去札幌,到达札幌的时间是23点25分。”
“这么说来,你派去的川田组的人,在老鼠到达札幌之前,就会把他干掉吧?”
“我希望能够那样,但在从东京到青森的路上失败了。这次若再失败,叫那只老鼠到达札幌的话,就靠你把他干掉了。”
“说好了的条件,没问题吧?”
“当然,即使你失败了,也给你一半——500万日元。”
“好吧,但方法由我选择啦。”
“可以。”
“可是,你怎么办呢?”
“我这就去关岛,那里有去外国的班机。”
“你是在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吧?”
“不,我要出国,但还要回来。”
佐伯放下了话筒。
2
对下一步怎么办,十津川甚为踌躇。
肯定得坐14点55分起航的青函渡船了。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去北海道的办法了。租渔船虽然也是一种办法,但能不能及时到达函馆赶乘“北斗7号”列车,那可没有把握。
问题是这艘渡船上肯定有川田组的人,而且这艘船要在海上航行4个小时。
怎样才能在长达4个小时的时间里,不被川田组的人发现呢?
三浦的面孔,川田组的人没有不认识的,因而在乘船的时候,要么得进行化装,要么就得把睑蒙起来。
从仙台到青森,化装成铁路警官成功了。龟井主张仍然化装成铁路警官上渡船。
而且,青森站的铁路警官说他们时常乘坐渡船。可以说,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坐渡船,没什么不自然。
关于怎样把三浦带上渡船,十津川想了很多。
川田组的人一定也在船上,怎样才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呢?
渡船上有几辆汽车,十津川连把三浦藏在汽车里的办法都考虑过了。
甚至连把三浦藏在汽车的行李箱里呆上4个小时的办法都考虑过,但估计川田组的人一定会检查汽车,因而放弃了这种办法。这个办法风险太大。
也考虑过和船长说说到函馆以前把三浦藏在船长室里,但又怕弄不好给船长添麻烦。对方若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把船长室给炸了。对方不是已经把警方租用的飞机给炸毁了吗?
到那时候,其他乘客当中若出现伤亡,问题可就严重了。
另外,乘客多的时候,可以挤在乘客当中混进去,但最近渡船上的乘客又比较少。今天因为航空职工举行罢工,坐船的人会多一些,但乘船率也只有40%左右。这样,在上船的时候,三浦很可能会被对方认出来。
十津川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决定扮成铁路警官上渡船。
十津川委托青森站的路警办公室的人和渡船的部长取得联系说明情况以后,就和龟井、三浦动身上船。
三浦开始扮装成铁路警官的时候,有些提心吊胆,但从仙台平安到达青森以后,好像又有了信心。现在他挺着胸膛,好一派铁路警官的风度。
14点55分开出的渡船,是“羊蹄丸”。
其他乘客已经开始上船了。
白色和茶色两色相间的船体,是1965年7月下的水,已经工作了18年了,看来已经相当疲敝了。
十津川他们把三浦夹在中间上了船。
渡船上的事务长迎接了他们。
事务长把他们带到了驾驶台后边的船长室。50岁上下的松本船长满面笑容地说:
“情况我都知道了。”
船长伸出右手。
十津川和船长握手以后,向船长介绍了龟井和三浦。
“我想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没关系,对方的面孔,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要是川田组的干部我们认识,一般的组员就不认识了。”
“那么,到达函馆以前,一直呆在船长室怎么样?这样比较安全。”
“那样不好,三个铁路警官上了渡船,我想对方会看到的。我们一进船长室就不出来了,这会引起怀疑。还不如在船舱里各处转转比较自然,也比较安全。在东北新干线的车上和东北本线的特快列车上,我们都是这样做的。”
“是吗,你说得也许对。”
松本船长说完,看了看表。
“船就要出港了,我要到驾驶台上去了。有事情请吩咐事务长去做就是了,不要客气。”
船长说完,戴上帽子走出了船长室。
开船的信号锣声响了,5376吨的船体开始移动了。
码头上照例呈现出一派送行的场面,船上乘客与送行人之间相互投掷五彩纸带。
“到外边去看看吗?”
十津川这么一说,使人感到奇怪的是,三浦比龟井还快地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说道:
“真想到甲板上看看。”
“哦呵!你不害怕吗?”
龟井带点嘲讽味儿地这么一说,三浦挺起胸膛说道:
“不怕。挺起胸膛走路安全,不是你们说的吗?”
“完全正确,铁路警官要像个铁路警官的样子,才不惹人注意。”
十津川笑着说着,带三浦走出了船长室。
在交通工具中,船舶等级分得最严格。
在“羊蹄九”渡船上,普通席在下层,软席在上层,分得很清楚。
十津川他们三个人来到散步甲板上。
“羊蹄丸”逐渐离开了青森港码头。
风有点儿凉,但天气晴朗,初夏的阳光照得海面闪闪发光,有些晃眼。
船速逐渐增大,开出了青森港口。海面渐起风浪,渡船驶进了津轻海峡。
远处的北海道陆地映入了眼帘。
“我买香烟去。”
三浦忽然说道。就在十津川急忙想制止他时,他人已经到软席客舱那边去了。
“看样子是烟瘾上来了。”
龟井说。
十津川表情严峻地说:
“在青森站路警办公室等车的时候,他不也曾不言语一声就到小卖部去买香烟了吗?”
“是的,这家伙!”
龟井脸色一变,向软席客舱急忙跑去。
十津川也跟了过去。
“这小子在撒谎!”
十津川边走边歪着头这样想。
一进客舱,一边是斜躺着的椅子席,另一边是日本式铺席席。
龟井瞪着大眼四下扫视一番,不见有穿着路警制服的三浦,说道:
“也许去厕所了吧。”
“要是上厕所,他会说的。”
“但哪儿也没有呀!”
“下边有餐厅,是不是到那里去啦?”
“午饭在火车上已经吃过了,而且他吓得提心吊胆的,他不会一个人去餐厅的。”
“打电话去了吧?”
“电话?”
“青森站路警办公室旁边的小卖部里有电话,三浦是不是在那里给什么人打过电话呢?”
“是和川田组进行交易吗?说救出他去他就不提供证言。”
“说不定会的。”
“这个混蛋!”
龟井咬牙切齿地骂。
“我们再找吧,反正他肯定在这个船上。”
十津川鼓励着龟井说,同时往一个名叫“海峡沙龙”的饮茶室里看了看。
这个饮茶室很豪华,可以坐在沙发里一边喝咖啡一边从很大的窗子向外观看大海。
“啊!”
十津川小声啊了一下。他在七八个乘客当中发现了三浦。
3
在最里边的桌子上,穿着铁路警官制服的三浦正在和一个年轻妇女喝咖啡。
“女人……!”
顿时,十津川不禁为之愕然。
还以为三浦可能在和川田组进行交易呢,原来他在青森车站给个女人打了电话。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可能是三浦在青森的俱乐部一类的地方认识的吧。
“哎呀!”
十津川叹了口气。
龟井一本正经地气愤地说:
“我们拼命保护着他,可他把女人带到渡船上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十津川和龟井坐在门口的桌子那儿,要了咖啡,说道:
“他大概是想女人了。”
“大概是在青森站给这个女人打了电话。”
“大概是。他可能觉得叫这个女的和他一起去札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首先,我们不了解这个女人的底细。再说,多一个女人,更容易出事。”
“是啊,可是……”
十津川端起刚送来的咖啡喝。
“可是什么?”
龟井一边盯着三浦他们一边问十津川。
“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寻找三浦的对手呢?”
“你说呢?”
“在东北新干线和东北本线的列车上,都发现有像是川田组的人们在车上来回走动,他们在寻找三浦,尽管三浦就在我们三人当中,但对方认为我们是真正的铁路警官,因而没有注意我们。他们当然要在渡船上寻找三浦,而且离札幌越近,他们越要拼命寻找。可是,在软席客舱里,我们没发现他们。”
“我去看一下。”
龟井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饮茶室。
十津川拿出一支香烟点着,注视着坐在里边的三浦和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有二十五六岁,像是东北的女人,肤色很白。三浦在说话,但不知在说什么。
女人时时在微笑,看来三浦不是在谈有人要杀他的事情。
三浦忽然看了看这边,发现了十津川,不觉一惊,但接着又和那个女的继续攀谈下去。
过了30分钟以后,龟井回来了。他说:
“下层的普通客舱和餐厅我都去看了,正像警部所说,没有发现像是在寻找三浦的人。要说奇怪,也的确奇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不是他们认为三浦一定乘坐14点30分开出的渡船,因而他们也上了那艘渡船呢?”
龟井这么一说,十津川来回地摇着头说:
“绝对不会。14点30分开出的船上有他们的人,这艘船上也有他们的人。佐伯在指挥着他们,他决不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在这艘船上寻找三浦呢?”
“是啊。他们可能在想,反正时间很充裕,船还要航行三个小时,现在先不必着急,慢慢找到他杀掉就是了。”
“原来如此啊。”
“若不是这样,还有一个理由……”
十津川说到这里时,坐在最里边桌子那里的三浦和那个女人站起来了。
女人手里提着一个照相机。
这个女人看来好像是拿这次出行当做一次蜜月旅行似的。
龟井摆出挡住对方去路的姿势,站在三浦和女人面前。
“你们想到哪儿去?”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姑娘是在青森市内一个高级俱乐部工作的早苗。”
三浦笑着对十津川和龟井说。
“你好!”
女人说。
“三浦先生说是协助警方办件事去札幌,是这样吗?”
“啊,是那么回事。”
十津川苦笑着说。
“我也一同去札幌,没关系吗?我住在青森,但一直没去过北海道。听说5月的北海道好极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女人坦然地说。
看来,她确实是以蜜月旅行般的愉快心情与三浦同行。当然,三浦一定会说些到札幌以后给她买这买那一类的好听的话。
“你过来一下。”
龟井把三浦拉到旁边去了。
十津川叫女人坐下,进行观察。
“你过去就认识三浦吗?”
“在我们店里见过三次,他好像看上我了,买了些东西送给我。”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他说他是某大公司的部长。”
“你相信了吗?”
十津川这么一问,女人扑哧一笑,说道:
“我没相信,要是公司职员的话,不会那样勇敢。有一次我受到流氓的纠缠,是他救了我。”
“原来如此。”
十津川微微一笑。她还真有眼力呢!
“一个叫佐伯的人,你认识吗?”
十津川陡然发问,并观察着女人的反应。
女人迟疑一下,又看了十津川一眼,说道:
“你说的佐伯是什么人呀?”
“三浦的朋友,他没和三浦一起去喝过酒吗?”
“没有,三浦先生每次都是一个人来。”
“让你坐这趟船,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约我用一周的时间到北海道各处转转,说按天给我津贴,还说在札幌给我买些礼物。”
“三浦就只对你说了这些吗?”
“他还说在船上见面时他穿着制服,我一吃惊,他说是帮助警察办件事去札幌,所以才穿制服。是这样吗?”
“也不全是假话。但他身上可带着手枪。”
“这可不像。”
“我不说瞎话,因此,在船上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安全。”
4
但是,一直没有出现危险的征兆。
天气晴朗,使人昏昏欲睡。
十津川和龟井不断在船内巡视,但没有发现寻找人的人。
“川田组不会放弃消灭三浦的企图。”
十津川边想边摇头。
想消灭三浦,渡船上边不是绝好的场所吗?而且,因为警方租用的飞机被焚毁了,谁都清楚,三浦要乘坐青函渡船前往札幌。
那么,川田组的人为什么没有乘坐这艘渡船呢?或者为什么乘坐这艘渡船而没有一点动静呢?
十津川用船上的电话和东京的搜查一科科长本多取得了联系。他首先报告:
“我现在在去函馆的渡船上,依然平安无事。”
“船上的情况怎样?对方想干掉三浦,在渡船上不是最容易下手吗?”
“我也这样想,但是船内过于平静,平静得令人感到可怕。根本看不见寻找三浦的人。”
“这倒怪了!”
“是的。三浦好像是在青森用电话约了一个女人在渡船上见面。”
“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川田组派来的奸细呀?”
“我也担心这个,我和她谈了话,问了一些事情,看样子不是川田组派来的人。”
“现在是16点26分,渡船还有多长时间到达函馆?”
“还有两个小时多一点儿。佐伯的行踪找到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是……”
“可是怎么啦?”
“根据佐伯使用的装有车载电话的汽车这条线索,发现了他在新宿的一家饭店里。但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他刚刚逃离那里,我们晚到了一步没有抓住他。后来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在五六分钟以前,才搞清他从成田机场上了飞往关岛的潘纳姆飞机。飞机是16点20分起飞的,警察赶到那里时已经晚了。”
“肯定是佐伯吗?”
“据核对过护照相片的出入境管理事务所的职员说,是他本人没错儿。”
“但是,事情有些蹊跷。”
“你指的是16点20分起飞去关岛的话,在今天之内无法回到国内吗?”
“是的,若是东京-关岛-札幌这条航线的话,从东京乘坐下午4点多的航班,今天是到不了札幌的,这一点,佐伯不会不知道,所以我说有点蹊跷。”
“川田组失败了两次,两个组员被警方打死了。他是不是害怕了,想逃往国外呢?”
本多提出了这种乐观的看法。
“那样就好了,可是……”
“你觉得不是这样吗?”
“佐伯不是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人。”
“那他为什么去关岛呢?”
“可能是在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