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欣从小就练字，可书法班也报了不少，好老师难遇，老王也只会看不会写，女儿这字写的哪有什么风骨神韵，后来也就搁下了。
如果姜月微真的能同意，她也会支付报酬的。
想到这，张月岚悄悄问老王：“我记得你说过姜奶奶说她孙女学校不错、工作也不错，怎么忽然回来开这小面馆了？”
老王摊手：“做的不开心呗。听老太太说是抑郁了还是什么，反正来了两三次祖孙两个都在吵架。
不过我看这孩子能不能过好根本不于学历文凭，还得是自己有本事。就说小姜这字，放我店里他们肯定抢着要……”
他没说完就被张月岚捅了捅胳膊，看见女儿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和媳妇都希望女儿考个好大学，将来找个坐办公室的好工作，怎么就在她面前说起学历无用的话来了。
老王还给自己找补：“不过每个人的路不同，有选择权还是比只能开面馆卖字强许多，你说对吧，欣欣。”
这下张月岚是满意了，“就是啊，这面馆看着也没什么客人，怎么能挣钱养活自己。”
王欣欣嘴角耷拉下来了，嘀咕了几句，迫于母亲的威压，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姜月微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高汤烧滚，两勺高汤、一勺红油汤底，过水的面条控干团在汤底。
此时，红润油亮的汤上冒出雪山一样的面尖，面条微黄，看着就爽利。
姜月微给他们多捞了些牛杂，铺在面上，香辣鲜美，又烫了些油菜，只是看着就好看。
姜月微把两碗大碗的牛杂面端了过去，只给张月岚上了一碗白水煮面，让她可以自己加卤子。旁边还有她切的菜码。
张月岚平时健身，看见有准备好的菜码放心多了：“真不错，你知道我平时健身，习惯先吃一些蔬菜。我还担心你这边按传统打卤面那样走，没有准备菜码呢。”
经过张月岚提醒，姜月微才知道这种事：“谢谢岚姐，你提醒我了，我以后多准备一些菜码。”
这不是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了，姜月微上网时也总能看到，现在的人追求的是健康和瘦，那些他们过去灾民和牲口吃的粗粮和糠，反倒是现在人喜欢的，贵族才有的精米细面却成了不受欢迎的。
张月岚就喜欢人家听她的，对姜月微又有了几分好感，不自觉地和她说的亲近些：“今天生意怎么样？你王哥本来说要叫朋友一起来，我怕你忙不过来，就说先看看情况。”
现在也不用看情况了，他们算来的早的，却空无一人。
姜月微笑得惨淡，但她也没打算让老王摇人过来。这人情她可再欠不起了，“不用了岚姐。开业第一天，我也没准备那么多食材。再说这大热天的叫人家跑这么远来吃碗面，怪说不过去的。你和欣欣能来给我捧场，我就很开心啦。”
姜月微如果想，就有本事把这些场面话说得真诚感人，张月岚都被她哄得高兴，“行，他们来了也坐不开。我先吃面。不过说真的，你这以后还真得计划换个大点的店铺。等我让你姐夫也帮你看着……诶，欣欣你慢点吃，别溅衣服上！”
这么一会儿王哥就变成了姐夫，远近亲疏一看就知道，姜月微也就顺嘴叫老王姐夫，让他们先吃。天气太热，她又在火炉前熏了半天，她抽出些柴，只让火不灭，她去洗把脸收拾收拾收拾自己。
得当紧买个空调了，这样下去即便是她能忍的了，顾客也会嫌弃。再好吃的面也抵不住吃着难受啊。
姜月微收拾的功夫，老王和王欣欣正迫不及待地吹着面条，想快一点吃进嘴里。
牛杂面刚刚端上来的时候，醇厚香辣的味道直呛鼻腔，瞬间就把王欣欣的食欲勾起来了。
刚刚她坐下时就有点后悔，还是肚小眼大，这天气热得她有点没胃口，没想到面一上来，这香辣的滋味让她口舌生津。
她当时就想吃一口面条，结果烫了舌尖，还被她妈说了一顿。
老王无情嘲笑了女儿，还给女儿传授经验：“看见没，要先吃牛杂，牛杂肯定是凉的，你得蘸蘸红汤再吃，像这样……嘶，怎么也是烫的！”
见老爸吃瘪，王欣欣笑得不行，挑起一筷子面耐心地吹着。
老王还在自言自语：“不能够啊。按理说牛杂不能总煮着，时间长了反而过于软烂、吃起来口感太面，怎么还这么弹滑软糯？”
这时张月岚正好弄完了卤子和菜码，又端了两碟小菜过来，问老王：“自己在那嘀咕什么呢，对了，今天别喝酒。”
老王四下看看：“小姜这店里也没酒卖啊，我也忘记带了，不然这牛杂下酒真不赖！”
“对了，这牛杂比姜老太太煮的更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张月岚本来想拒绝的，可一筷子牛杂到她嘴边，呛辣香味入鼻，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拒绝的话就变成了：“你放在碟子里，别把我的面弄得串味了。”
抻面参考了唐鲁孙先生的《吃抻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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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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