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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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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卫华拿着电报有些出神。www.jiuzuowen.com

他对二叔的印象并不算好, 郑二叔是个很淡漠的人,和谁关系都不近。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 郑志强能成为那样的人, 很大程度上与他的失职有关。

可就算不喜欢, 当接到他去世消息的时候, 郑卫华还是难免会觉得有些难过。

他恍惚了一瞬, 记忆飘远,想起很早之前二叔在他饿到睡不着的时候给过两个红薯, 算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团长?”

郑卫华回过神, 把电报揣进口袋里,稍作犹豫,去办公室写了请假报告。

过年期间休假的人多,军营人手紧张,理论上是不会批假的。

但是郑卫华这个事情比较特殊,他和郑二叔有短暂的收养关系,说起来也不算普通的亲戚, 如今部队里也没多少事。

上级领导考虑了一番, 就给他批了一周的假。

郑卫华除夕收到的消息,第二天上午便准备出发。

原本他是准备一个人回去的,毕竟陈芸和二叔家有一些过节。

但他把提议说出口,却遭到了陈芸的拒绝。

“有矛盾那也是活着时候的事,现在人都死了,如果就你一个人回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随他们去就是。”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 反正我也放假,就当回去探亲吧。”

陈芸说着便去收拾了行李,第二天一家子人早早出发。

大年初一的火车上没有多少人,郑卫华很轻易就买到了几张卧铺票。

他买的是同一车厢,两张下铺两张中铺,但等他们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下铺上已经被人占了。

卧铺一个车厢没多大,他们五个人进去就差不多把空间挤满。

坐在下铺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挺着肚子,看起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

见到他们进来,年轻的丈夫起身,搓着手对他们挤出一个笑:“你们也是这个车厢的啊?”

陈芸点头:“包括你们坐的这个位置也是我们买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满脸为难地对他们说:“我买的是上铺,媳妇身子重,不好上去,能不能跟你们换一下。”

他掏出一包烟递给郑卫华,被他挡住。

“我不抽烟。”

“这……”

原本躺在床上的妻子扶着肚子慢慢起来,伸手拽了丈夫一下,对陈芸他们说:“不好意思,他就是乱操心。”

“没事。”郑卫华在他们身上扫过,放下行李:“你们买的哪张床位?”

“这个!”年轻丈夫指了左边的上铺。

郑卫华看了陈芸一眼。

陈芸轻声问:“你睡?”

郑卫华点头。

陈芸又对那两人说:“可以把你们的票给我看看吗?”

那位丈夫连忙拿了出来:“在这,你看,确实是这个位置的票。”

陈芸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之后点头:“行,那我们换吧。”

“那就太谢谢了!”年轻的夫妻两人道了谢,丈夫又扶着妻子躺下来。

四张床位,两个中铺一张下铺一张上铺。

陈芸让二妞和铁蛋两个睡下面,铁柱睡一张中铺,她睡另外一张,郑卫华睡最上面。

这趟旅程比去年陈芸带着三个孩子过来时要轻松地多,不光是位置的问题,还因为多了个男人,她不用时刻紧绷着精神,连闭眼都不敢。

他们十点钟上车,不一会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郑卫华出去买饭,回来的时候带了带了个暖水壶回来。

陈芸见状有些不可思议:“你从哪弄到的水壶?”

“找列车长要的。”郑卫华把饭端过来分给他们,又倒了半茶缸的水放在一旁。

一家人坐在床上吃饭,对面那对夫妻也在吃。

他们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煮鸡蛋,夫妻两个连杯子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吃,噎得翻白眼。

孕妇吃了一个鸡蛋就不吃了,那位丈夫劝了几次都被推开。

“不吃怎么行呢?”他低声到,表情有些担忧,想了想又转过头问:“可以借点水给我们吗?”

陈芸把一块肥肉夹到郑卫华碗里,指着旁边头也不抬:“自己拿杯子倒。”

“我们没带杯子。”他咽了咽口水,盯着郑卫华放在一旁的茶缸:“能把你们的茶缸给我们用一下吗?”

“不行。”

陈芸吃完嘴里的饭,抬起头说:“我不习惯跟别人用一个杯子。”

那位丈夫又说:“麻烦你了,我媳妇吃不下东西。”

“你可以去餐车买一瓶汽水,喝完去装热水。”

那人没有动,嘴里说着:“汽水太贵了。”

他觉得找人借一下水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喝口水而已,又不是不还了。

陈芸听他的说法,笑了笑:“那就没办法了。”

那位丈夫一愣,觉得陈芸有点难说话,便把目光投向了郑卫华。

郑卫华压根没看他一眼,迅速吃完饭,把东西放到一旁,等陈芸吃完。

“那个……”对面的男人又开口。

郑卫华转眼看过去:“有事?”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眼,年轻的丈夫却像是看到猛兽一般,瞬间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之前想说什么全都忘了:“没……没事。”

他连连摇头,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去买水。”

见着人逃一样地离开,陈芸偷笑了一声,斜睨了郑卫华一眼,凑到他耳边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吓人的。”

“你不是烦?”郑卫华板着脸捏了下她的手指,端起茶缸说:“喝口水。”

自从中午被吓到,那位丈夫就跟个哑巴似的,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

一下午平静过去,晚上郑卫华打了水过来让一家人洗了脸和脚,之后便上床睡觉。

中铺的空间比较小,陈芸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把头砸了一下。

郑卫华听到声音,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砸到头了。”陈芸揉了揉脑门:“这地方好矮。”

“我看看。”

上铺有动静传来,郑卫华探下来,对陈芸说:“过来。”

陈芸往边上移了移,仰着头把脑门凑到郑卫华手边:“就这被撞了。”

郑卫华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痕迹,应当撞得不重。

他安心了一点,大手覆在陈芸脑门上轻轻揉了揉:“好了,睡吧。”

陈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起床,洗漱完吃了早餐没多会,火车就到站了。

下了火车,他们做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到镇上,从镇上走回前山村。

火车上在怎么也不如家里舒服,几个人昨晚都没怎么休息好,有倒了好几次车,都有些蔫蔫地没有精神。

“休息会再走吧?”

郑卫华看了远方一眼,放下行李:“等我一下。”

陈芸问:“怎么了?”

他没说,放下行李就走了。

十来分钟后,郑卫华回来,骑着一辆侉子摩托车。

车在他们前面转弯停下,郑卫华单脚落地,对他们说:“上来。”

陈芸没想到镇上也有这种摩托车:“找你战友借的吗?”

郑卫华嗯了一声:“上来。”

侉子摩托车一共可以坐三个人,他们家五个,算起来是严重超载。

还好现在没有交警,要不然就是扣十二分的下场。

她想到这莫名其妙就想笑,笑得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没事没事。”陈芸摇头,压下嘴角,抱着铁蛋对郑卫华说:“坐好了,出发吧!”

郑卫华发动摩托车。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坐着没有拖拉机那么颠簸。

缺点就是敞篷,一路回到家,陈芸差点被正月里的寒风吹成傻逼。

郑卫华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前山村,车停在家门口。陈芸扶着郑卫华下车,刚好碰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杨雪梅。

“呦!这么快就回来啦?”杨雪梅对他们说:“我刚好把这屋子收拾好。”

陈芸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多谢雪梅姐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杨雪梅问:“你们准备在这呆几天?”

“没几天,上面只批了一周的假,光路上就要耽误三四天。”

陈芸悄声问杨雪梅:“二叔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去了?”

“嗨!”杨雪梅看看周围,拉着陈芸进门:“咱们过来慢慢说。”

郑二叔的死,说起来有点见不得人。

自从郑志强受伤,丁老太就没日没夜地在家闹。

后来郑志强被抓走,她闹得就更厉害了,一家人挨个被她骂了个遍。

郑二叔原本就对此不满,及至陈家人过来跟他们打了一架,郑二叔知道自己受了丁老太的连累,这种不满的情绪就愈发高涨。

陈芸去随军没多久,他就跟隔壁村一个寡妇好上了。

寡妇比丁老太要年轻,比丁老太脾气好,会做吃的还会哄人。

郑二叔去了几次之后就不爱回家,还把家里分到的粮食,自己存下来的私房钱全都拿去给寡妇。

他做的太明显,丁老太没两天就发现了。

这下子还得了?她泼辣了一辈子,怎么忍得了这种事?当即就带着大儿子打了过去。

那寡妇也不是好欺负的,丁老太有儿子她也有,她还有好几个姘头。

丁老太跟郑大强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就跑去公安局报警,让警察把寡妇抓起来。

警察倒是真来了,没抓人,就是把他们都训了一顿。

这让寡妇觉得很丢脸,转头就跟郑二叔告状,让郑二叔去打丁老太。

郑二叔在家当了几十年鹌鹑,让他去打丁老太他真的不敢,就是又把家里的米搬出来一袋。

在此之后,郑二叔家就没消停过。

原来郑二叔是村里干活的好手,拿最高的公分,每年都能分很多粮食。

丁老太依仗着男人能干,几乎就没怎么下过地。

现在郑二叔不干了,要把自己赚到的东西都给寡妇。

丁老太一边觉得伤心,一边又不能真的让郑二叔把家里搬空,各种手段都用遍了,想让郑二叔回心转意。

陈芸听着有些莫名其妙:“这和二叔死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三十那天你二婶把你二叔叫回来吃饭,结果吃到一半又吵起来了,你二叔就走了,要去寡妇那边,结果喝了酒没站稳,掉河里淹死了。”

陈芸:“……”

“要不说这事丢脸呢,你二婶也不怕人家笑话,这两天还去寡妇那边闹,说要她给你二叔偿命。”

“……”

“他们家真是……乌七八糟,现在你二婶跟疯了一样,你们最好离远点。”

“行,我知道了。”

陈芸对杨雪梅道谢,又拿出一双棉鞋:“这鞋子挺暖和的,你穿穿看。”

“唉,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本来就买好了的,就算不回来也准备寄回来,按你的码数买的,你不要我也穿不上。”

杨雪梅也就不推脱了,弯腰试穿了鞋子,刚好一脚:“这真暖和,又舒服,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陈芸说。

她觉得这点钱花的挺值的,家里的房子明显没人住,但仍然保持地不错,一看就知道她废了不少心。

他们回来时间也不早,杨雪梅要回去准备午饭,说了几句就要走。

送走杨雪梅,陈芸在院子里找到郑卫华,把杨雪梅跟她说的话又对郑卫华复述了一遍。

“现在过去吗?”

郑卫华点点头:“我先过去看看。”

“我也一起吧,你等我把头发梳一下。”

两人走了一会到达郑二叔家。

这里院门大敞,棺材就停在院子里,郑家其他人三三两两站在一旁,商量着什么时候给人下葬。

传统的丧葬仪式属于四旧中的一种,在六六年之后就被破除了。

如今家里有人去世不摆灵堂,不穿孝服,也不兴哭灵、烧纸。

入土都选择晚上,哭灵也偷偷的,就连烧纸,也要找个没人的的地方悄悄来。

两人走进院子里,有几个人看到,打了个招呼。

郑卫华点头,走到棺材前面。

郑二叔去世太突然,生前也没有拍过照片,所以现在连一张遗像都没有。

一旁的郑三叔走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郑卫华看了一圈,问:“二婶呢?”

“谁知道呢。”郑三叔唾了一声,明显对这位嫂嫂很不待见,他拍了郑卫华两下说:“你回来的正好,本来准备今天要封棺了,来迟了就见不到了。”

在郑家其他人看来,郑二叔养了郑卫华一年多,算他半个儿子,郑卫华要是赶不及看郑二叔最后一眼也算遗憾。

郑卫华让陈芸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郑二叔被人换了衣服,重新梳好头发,平稳地躺在棺材里,尸体周围堆放着很多土包固定尸体。

两天过去,郑二叔的脸上爬上了尸斑。

“你二叔也是……”郑三叔摇头叹气:“老了老了,还糊涂了!”

郑三叔为二哥觉得不值,好好的怎么就看上寡妇了?要不是看上那个寡妇,他至于丧命吗?

你看他为了寡妇掏心掏肺,死了之后那寡妇都没来看过一眼。

“唉!”郑三叔又叹了一声:“真糊涂啊!”

郑卫华沉默了一会,问什么时候封棺。

“等晚上吧。”

三叔咳了一声:“你晚上过来?”

“过来。”

郑卫华问过封棺的时间,便带着陈芸先回家了。

封棺的时间在晚上八点钟,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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