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舆论下，火焰队的队内气氛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人人都在想，那个该死的法国佬说的人是谁？真的做过什么事的人心虚，没做过什么事的人觉得克洛维斯向朋友抱怨太矫情，所有人的态度加起来，就是更衣室对克洛维斯言论的不满。

媒体们也非常兴奋，他们此刻就需要一个火焰队球员站出来表达对老板的不满，假如能挖到这种消息，挑起火焰队的分裂，比普通的比赛日要吸引更多的阅读量与讨论量。

现在克洛维斯的团队还能凭借着俱乐部老板的身份压住更衣室内部的不满声，但如果再被记者们这样挖下去，迟早有球员会被拎出来跟克洛维斯站到对立面。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录音里明明有两个人，而江慕凯和克洛维斯那天的行程也是公开的，他们俩没遮没掩的在家得宝中心球场出现，结合日期，再不敏锐的记者猜也能猜到的录音里另一个人是谁，却没有一家主流媒体报道过录音里的另外一位主角的身份，网上对此讨论的声音也非常小。

直到现在，江慕凯自己在《好莱坞观察者》的镜头前将这件事讲了出来。

他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在接受这次采访之前，他和罗克珊娜通过气。

“Boss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秘书小姐轻声对他道，“我们都认为这会儿不让他站出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保镖团队、公关团队和顾问们，最近每个接触过boss的人都在被逐个调查……他压力太大了，不适合面对镜头。”

“那就别让他出面，用社交媒体发表声明呢？”

“火焰队那边有些麻烦，”罗克珊娜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施压过每个球员了，但很难说他们都是怎么想的，一些刺头如果要说话……”

江慕凯很能理解罗克珊娜的这种为难，一年前他濒临退圈的时候心情也不是很好，陈琳就是现在罗克珊娜的状态。

想要力挽狂澜，但却发现主人公完全不在状态。

“罗克珊娜，”他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喊了秘书小姐的名字，“媒体们现在需要当事人来回应不是吗？我也是当事人。”

“可……可您？”罗克珊娜犹豫了很久。

她也清楚这是江慕凯好心帮忙，但看看主流媒体最近的动静就知道了，江慕凯背后的那位――老柯维尔先生，一定是跟媒体们打过招呼，要把小外孙摘出这件事。

“我得跟剧组请个假，你们现在在哪？找个办法把我接过去。”相比起她的犹豫，江慕凯就坚定多了，“我去看看克洛维斯。”

从和记忆里罗克珊娜的对话回到现实中，想到一会儿就要出发去见朋友，江慕凯没再垂头，他换了个坐姿，双手交握，轻放在大腿上。

“梅根小姐，”他含笑对女记者道，“我大胆的猜一猜，你们，还有观众，一定会很想知道我和克洛维斯那天究竟完整的对话是什么。”

“是的，”艾米莉·梅根点头，她再重复了一遍，“是的，我承认这一点，克洛维斯对你表达了不满不是吗？他作为火焰队的老板，私下对自己的队员……”

“我要纠正你，小姐，”江慕凯打断了她的话，“克洛维斯对我提起他的球队和队友时，说的都是好话，他也是这个球队的一分子，我在现场看到过他是怎样为球队拼搏而受伤的，也看到过他有多么努力想要复出，想要重新披上战袍为火焰队效力。现在，他只是同朋友表达了一下担心之情，就像所有担心孩子的家长那样，担心他的球队――容我再度提醒你，他刚刚为这支球队带来了三份各领域巨头的赞助合同，并且为它带来过无数次胜利。”

江慕凯不再对着记者小姐说话，而是转向了艾米莉·梅根身后黑黝黝的摄像机镜头，像是对着所有在看这段采访的观众们讲话一样，说道：“他才是受害者，想想有多可怕，一个影子，将窃听器安装到了他身边，监听着他同所有人的谈话，然后还把录音发在了互联网上……”

他之前话都很少，而且滴水不漏，现在突然自曝，又突然说这么一大堆维护克洛维斯的言论，记者小姐都要被着一系列变故吓到了。

被江慕凯抢走话好一会儿后她才跟上反驳：“这样的行为当然需要谴责，但很多媒体现在讨论的是谈话的内容合不合适，你刚刚说克洛维斯向你说的都是球队和队友的好话，但我们却没有听到这些，我们听到的是怀疑和抱怨。”

江慕凯对她微笑：“我想我跟克洛维斯之前的谈话并不需要录下来，然后播放给所有人听吧，小姐？这需要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就太为难我了――说起这个，《渎神》里有一个小细节非常有趣，我们都知道阿尔法有一把扇子，但书中并没有具体写扇子上画了什么。编剧坚持那是面空白，而伊万却说那是命运的警示，看，‘未卜先知’是神的领域了。”

伊万是导演亚历克塞维奇的名字。

江慕凯很少直接喊导演“伊万”，他一般都对导演用敬称。

因此他刚一开口说“伊万”，刚刚一直在他们的争论中保持着安静的导演就看向了他。

微妙的默契让他明白了江慕凯的意思。

“是的，我和罗德（编剧）为此争论了很长时间，”亚历克塞维奇帮江慕凯拉回了摇摇欲坠的话题，“道具组做出这些扇子的过程也很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MSJ1990、荑、九夏与星、懒虫的猫窝的营养液www谢谢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