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

“拿破仑”号今晚显然是被经过精心妆点的，从湖中向上看，它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但站到甲板上之后就会发现，它的上层甲板被重新布置了，不仅堆满了玫瑰花，甚至还用一些蜡烛在甲板上摆出了一个爱心。一架黑白钢琴被摆在通向主甲板沙龙的旋梯边，不过并没有演奏者，而是另一个小巧精致的八音盒在钢琴盖上发出一阵又一阵悦耳动听的音乐。

江慕凯扶着栏杆站稳后，自己消化了一下之后，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克洛维斯。

他的金发邻居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等待他的反馈。

“……有点……老套。”江慕凯诚实的形容道。

密歇根湖似乎也赞同了他的观点。

一阵湖风吹来，刚刚还在坚强地摇曳着小火苗的蜡烛瞬间被吹熄了几支。

克洛维斯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我会追究罗克珊娜的责任的。”他缓缓开口道。

江慕凯不想让无辜的秘书小姐跟着受累，连忙找补：“不，我的意思是，有点老套，不过也还是很……浪漫，谢谢你，克洛维斯。”

接下来有几秒他们谁都没说话，尴尬在两人中间静静地流淌着。

克洛维斯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在“拿破仑”号上做的准备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他站在那里，看起来整个人都有点颓。

江慕凯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什么，真的很好了，克洛维斯，”他说，“我还能够让它变得更好，想要来试试吗？”

他说着，不顾克洛维斯的表情，就把人往钢琴那边拉，路过心形的蜡烛堆时，他又忍不住大笑出声，蹲下去捡起来一个烛台，塞在克洛维斯手上。

然后江慕凯就自己坐到了琴凳上，关掉八音盒，打开钢琴盖，用手试了试音。

“想听什么？我大概还会弹一些曲子。”他笑吟吟地问克洛维斯。

克洛维斯还在自闭，他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复，就又随手试了几个键。

“嗯……古典的我很久没弹过了，谱子忘得差不多了，我给你弹一个之前在演戏的时候学的中文歌吧？”他自言自语道。

也没等克洛维斯的反应，纤长的手指就开始在黑白琴键上跃动起来，音符从指间流淌出来，环绕着“拿破仑”号同她周围的静谧夜色。

他弹的是首非常温柔的情歌，不需要歌词，克洛维斯也能听出来音符里潜藏的情绪。他也没有上前打扰江慕凯，而是将手中的烛台捧了起来，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完了这整段演奏。

一曲终了，坐在钢琴边的东方男人抬起了眼，眸中带笑。

“怎么样？希望我的琴声没有退步太多。”

克洛维斯摇头：“弹得很棒。”

当然很棒，尤其是这曲子还是一首情歌。

江慕凯含笑道：“看来罗克珊娜能少扣一点奖金了，至少她的钢琴准备得很对。”

克洛维斯看着他没说出话。

江慕凯又跟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信封。

“我没有准备、也没有预演，我也不会魔法，没办法凭空变出一套脑海里的场景，更不能预测你的反应……”他说。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释然。

今天晚上克洛维斯的准备明显非常齐全，或许按照事情原本的发展轨迹，他们应该先登上豪华游艇，在钢琴曲中窃窃私语，在甲板上跳舞，然后克洛维斯会同他说“我们交往吧”或者“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男朋友”，江慕凯会答应他，之后他们就可以像所有新出炉的情侣一样，在月光下轻轻接一个美好的吻。

但一切都被江慕凯的那句“老套”给打断了，克洛维斯心里有些懊恼，江慕凯自己也没有把主动权交还给他。

在明白了对方的感情后，他突然就愿意去抢夺这场“约会”的主动权，主动向着对方的心里进攻了。

“……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们双目对视，他棕色的眼眸牢牢锁定克洛维斯那汪蔚蓝的眼睛，缓缓将胸口插着的红玫瑰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江慕凯从琴凳上站起来，凑近克洛维斯，将信封塞到克洛维斯的手中，然后用法语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你会愿意收下我的钢琴曲、我的信……和我吗？”

克洛维斯注视着他。

他今晚其实准备了很多，但都没有用上。

他的玫瑰已经从612星球坠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罗克珊娜：我为boss的恋情付出太多。

晏阳：我为兄弟的感情付出过技术指导跟一首……钢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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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闲素心和Zz的营养液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