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南一通狂笑。完了，还掷下一句。“怎样？知道怕了？知道我厉害了？”

“……”排风姑娘沉默中。

耶律皓南也懒得再说什么。因为这通莫名其妙的发泄，他已经身心皆疲。耶律皓南此生从未试过这样吐露心声，一时只觉得烦透了，糟透了。

他磕磕绊绊往回走。

直回到石皇宫。

正要坐下，身前的火被人点燃了。余光看去，是那天波府丫头点的。她把火折子放下，又递了个桃子来。

耶律皓南并不想接，正要阖眼疗伤。

她又把那桃子在袖子上擦了擦，再次递来。

耶律皓南默默看她一眼。

她还是举着那颗桃。桃子粉嘟嘟的，她的脸也是。耶律皓南默了几秒，还是接过。看他拿了，那丫头抿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犬牙。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

耶律皓南只得撤开目光。

国师接了桃，排风便在他隔壁坐了。她双腿盘起，自己啃果子。闹了一天，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怎么吃过东西，更别说她是个急需恢复的伤号。

耶律皓南接过桃并没真的吃。隔壁倒是吃的飞起，她的样很滑稽，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只花栗鼠。

有毒！

耶律皓南闭上眼都能听到她吃东西的动静。

很细小的咀嚼声。

然后是她又伸手的动静。如此往返了几趟，她嘶的倒吸口气。那声夹在咀嚼里特别醒耳。耶律皓南复睁眼，正好看到她单手捂着腮帮，小脸皱成个粉面团儿。

“你怎么了。”在他自己还没注意的情况下，已经问出这句。

她扯出个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怪表情。“牙疼，吃了太多桃。”

耶律皓南不动声色掠过目光，她前面的包袱里，果然少了很多果子。那是下午她帮他摇下来，他不要的那些。“贪多的下场。”

就非要踩我两句才舒服是吧？排风噘噘嘴。算了，看你楚楚可怜的份上，不怼了！她一手捣着腮帮，也不想说话了。

牙疼。

眼前火堆烈烈的燃着，几只喜光的蛾子一直傻不愣登往里扑。排风拿起树枝想把它们吓走，但人家撞的更激烈了。

“你怎么还不走。”他又看她一眼。

排风头也不抬的嗯一声。“今晚我在这疗伤，火焰床你去。你不是伤的更重？”

“什么意思。”

排风这才抬头，看到那双上飞的凤眼淡淡映着自己，神情流出几丝不悦。完了！这国师自尊心特别重，她刚那句无形中又把他激怒了？别等下又要气吐血了。

“我已经好差不多了，你不是还差挺远的吗？”

这句说完，排风和耶律皓南同时沉默了。

排风是觉得自己真是怼神再世，随便说句话都能噎人。

耶律皓南是觉得这丫头真的不怕死。

“不识好歹。”他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到底是谁不识好歹。”她咕哝着，神情不太自然。

耶律皓南朝外看了眼。天色已晚，眼见三日之期已过泰半，自己的伤却毫无进展。索性不再推辞，他站起来。“跟我来。”

“？”

排风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火焰洞。还未挨近，一股热浪便袭来。“这不是火焰洞吗？”这会牙还有点疼，她讲话含糊不清的。

“上去。”他说。

“那你怎么办？”排风秒懂他意思，他要她去火焰床。

“床上可以容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