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南喉头发噎，生平多智的他头一次尝到这样的无言。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又酸又疼。

两人隔着雨帘遥遥相望。

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他轻轻摇首。“傻排风，你根本不懂，复国是一定会有牺牲的。”

想复仇，只能通过发动zhan/zheng的手段来促进。而zhan/zheng的表象就是减少人口，资/yuan重新分配。这一连串动作下来、不可能不流/血就自然发生。

光是这一点，已经和她原本的立意相违。

他不想看到那张脸露出为难的神情。

所以，不用她选。

他帮她选。

可如果……

“如果你还是坚持跟着我。将来复/国，你自然是我的皇后。”但他知道，她绝不会贪恋这个所谓的‘皇后’之位。她和他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耶律皓南自己也没发现。

他不知不觉把排风摆在了一个很崇高的位置。她说喜欢他的那一刻，就像原本坠落的星星突然转向，向着他这颗焚寂的小世界飞来。

耶律皓南心里清楚，她和他真的立场不同。但已经够了，在她亲口说出‘无论他去哪，她都去’那句话时他已经满足了。

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因为这句话而感到由衷的快乐。刘皓南，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点小小的快乐。

想到这，耶律皓南不合时宜的笑了笑。

排风姑娘并不知道眼前人到底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摇摇头，不出耶律皓南所料的。“如果荣华富贵是用人命堆出来的，我不稀罕。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心目中的皓南！”

她攥着手。那些雨浇在他们彼此身上，像一个个小小的牢笼栅栏将他们两两分离。

排风知道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很过份，但她是真不想再看到他双手染满血腥。假使这些雨真拥有洗涤的能力就好了，她想让它们将他的心洗的干干净净，回到当初那个赤子之诚，会为小鸟包扎伤口的刘皓南。

“如果我做不到呢。”他默了几秒，问。

“我会等你！直到你做到为止！”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不怕我利用你。”他静静望向她。这些夏雨很冷，淋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发抖了。

“我不怕，我想我会改变你。”果然，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上牙打下牙了，耶律皓南在心里叹息。“排风……”

她认识他才几天？居然也敢这样劝他。真是可笑，却也……无可救药的可爱。不是孩童式的可、爱，是值得被爱的可、爱！

“你不要再说服我了！”她莽撞的打断他！“如果真有一天你这么对我，我也不后悔，死都不！”最后三个字的注脚，排风用了很大气力来喊。她甚至想抓着他的手喊，如果这样他就能听进去的话！

耶律皓南突然觉得无奈。

如果他不是刘皓南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背负那些仇恨就好了，那么他就有资格把她牢牢锁在怀里！

可惜这世界没什么如果，更没有任何假设。

耶律皓南强忍了心中悸动，别过头去。“你还是回去吧。雨太大，你伤没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