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闻言盯着我，我赶紧点头从包里翻照片。我带来的是一张老照片的复印件。这是唯一一张，至少是爸爸告诉我的唯一一张他和妈妈的合照。照片上他咧着嘴傻笑，妈妈虽然几乎没有表情，但依稀能看出嘴角有浅浅的笑意，状态很放松，不知情的人，比如以前的我，会认为她只是个不爱笑的冷美人。

我把照片递给张起灵，紧张地看着他的脸，想要捕捉他的任何微表情。然而这是徒劳的，他看了照片，眼神中露出些微的迷茫，摇了摇头。

我们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早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我收好照片，大家沉默了片刻，吴邪挠挠头道：“没事，来日方长。至少现在我们有了方向了。”便和胖子开始讨论接下来怎么安置张起灵，讨论一会儿又聊到一个叫楚哥的夹喇嘛的人，似乎也是他们去云顶天宫时出卖他们的人，打算问问他关于张起灵的线索。

吴邪道他三叔手下的人应该能打听到楚哥在哪里蹲大牢，于是很快便决定，他回去找楚哥问张起灵的事，我们先暂时待在胖子这儿等他消息，期间我也可以和张起灵再详细讲讲妈妈的事，看有没有可能刺激他想起些什么。

自从看到爸爸留下的信息知道他早已离开雪山，尽管看他的语气前路危险重重，但心里还是轻松了不少，竟也有心情在琉璃厂转转，看看各类字画拓片。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坐在胖子的堂口里，拿着日记硬着头皮对张起灵陈述和妈妈相关的所有事情。对着除了摇过几次头以外，几乎不会给你任何回应的人长时间讲话实在是有些煎熬，我毕业答辩时老师再严肃还经常皱个眉点个头换换表情，现在对着一尊会呼吸的雕塑讲单口相声，尽管一直默念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会有些挫败感。

妈妈没怎么说过张家的事，但从她日常的行事风格、个人习惯中还是可以隐约窥见其成长背景。我们大致整理了下她和张起灵之间的异同点，记了下来。

胖子和我仔细将张起灵的奇长双指、特殊纹身和爸爸的文字描述比对过，除了纹身图案不同以外，其他特征别无二致。妈妈的身手很好，惯用一把猎刀，其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他不能理解的程度。她对古墓机关非常熟悉，相关的历史文化知识也渊博得让爸爸这个专业考古学者吃惊，尤其是妈妈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知识储备绝不会低于我们研究所六十多岁的教授，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时间学会这么多东西的。”张起灵在胖子的描述中，各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可以确定这是张家特殊的训练培养所致。还不能确定是否和血统有关，因为我除了运动天赋比同龄人好一些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他们都去过很多地方，下过很多墓。妈妈没说过目的，但爸爸感觉她是在各地的墓里找什么东西。张起灵也同样，“经常在斗里就刷一下人不见了，过一会儿又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他每次都有自己的目的。”

妈妈的玉佩，云顶天宫的玉印图案，和张起灵曾在古墓里留下的记号三者之间的关联。暂时推测为张家独特的符号体系。

不爱说话，不爱提及自己身世，这也算是他们的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