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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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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必须……”

“你倒是一个霹雳火。”飞灾九刀笑了:“你很急,是吗?”

“是的。”

“不要带你的人,就你母女俩前往,耐心在一旁等候机会。记住:决不可出面插手。”

“这……”

“你没忘了黄泉殿主父子突袭的仇恨?”飞灾九刀苦笑:“那么,江湖人必定把碧落宫与众香谷联手的事大加喧染,你如何澄清你碧落宫的清白?众香谷不但以残忍威震江湖,也以淫贱为世人所不齿,你受得了,他受得了吗?”

“这……”

“你还要出面找黄泉殿主报突袭之仇?”

“不必了,我会装聋作哑躲得稳稳的。”西门宫主郑重地说。

“好,希望如此。反正这是你的事,你怎么做悉从尊便,一切后果你自行负责,再见。”

黑影一闪即没,而且房门也悄然自行掩上了。

“娘,我们怎么办?”西门小昭问:“我们要是不带人前往,如果碰上劲敌……”

“不管,任何劲敌,只要我们不逞强接斗,料亦无妨。也许,你不该去……”

“女儿一定要去。”西门小昭坚决地说。

“碰上女魃,你怎么办?”

“她追不上我的。”

“这件事,娘实在百思莫解,他为何要袒护女魃?”西门宫主黛眉深锁:“会不会是牵涉到情爱纠纷?按理是不可能的事呀?难道说,他真爱上了这个恶毒的妖女?或者爱上了众香谷的某一个女人?”

“有机会我得费些心机,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不带人去,就不必赶去妥善安排,还有充裕的时间。”西门宫主在桌旁坐下:“来,你也定下心,再把那天晚上,你救他的经过详细说给娘听,娘可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女……女儿……”西门小昭脸红耳赤。

她怎能把飞灾九刀抱着她沉沉入睡的事说出?又怎能把罗带轻分暗解香囊,因而丢失了香囊的事详细直陈?一个大姑娘对这种事怎好启齿?

荒野中决战,本来对众香谷最为有利,百花阵可以发挥整体的威力,以寡击众或以众击寡,威力同样惊人,江湖朋友真没几个人敢与众香谷为敌。

但黄泉殿的冥河地火珠,却是阵法中的克星,对方人数愈多,珠的威力愈大,对付聚在一起的人更妙。

只要扔出一颗冥河地火珠,任何奇门大阵也瓦解冰消。那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腥臭毒液,以及不怕风雨燃尽方休的青磷毒火,一爆之下,威力远及丈四五,方圆三丈径以内人畜遭殃。

因此,女残不敢摆出百花阵决战。

冥河地火珠这玩意稳定性不够,制造也十分困难,因此只有黄泉殿主父子拥有这种歹毒暗器,其他的人甚至不敢使用。黄泉殿主把这玩意珍逾拱壁,怕秘密外传,所以也不交由爪牙们使用。

碧落宫的霹雳五雷梭,有同样的优点和缺点,因此也只有西门宫主母女拥有此物,也只有拥有的人,才知道使用的方法和秘密。

天一亮,满天阴霾,寒风砭骨,双方便展开舍死忘生的决定性恶斗,双方在这旷野中追逐、狠拼、搏杀,不死不休。

北面远处,三个青袍佩剑人,眼睁睁看着这场激烈的恶斗展开,想阻止已无能为力。

“我们来晚了。”中间那位青袍人脸色难看已极:“这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胡兄,不上去阻止?”右首的青袍人向。

“咱们一上去,不会有人理会的。”胡兄摇头苦笑:“说不定咱们反而成为他们发泄的目标,成为众矢之的。你说,咱们能作左右袒吗?”

“这……”

“咱们能有力量主持公道吗?”

“两位,咱们走吧!”左首的青袍人愤愤地说:“咱们来催请他们赶快到许州会合的,而非来主持公道,咱们也没有主持公道的份量,不如早归。”

“怪只怪蓝老大急病乱投医,仅找些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家伙助拳。”胡兄感慨地说:“他们不但没有丝毫同仇敌忾的念头,反而有乘机发展个人声威的意思,把个人的利害恩怨看得比什么都重,焉能不败?看来,咱们这次许州之会,获胜的机会不会超过三成。”

“胡兄泄气了?”右首青袍人问。

“不泄气是假。老实说,毒手睚眦娄老哥并不怎么孚人望,他只能与那几位所谓名宿打交道,而蓝老大又缺乏指挥与运筹帷幄的霸才,声望又不足驾驭黄泉殿主与众香谷主这些一流高手,事权不划一,各行其是,委实令人感到失望泄气。”

“那……胡兄打算……”

“不管怎样,不能为人谋而不忠。”胡兄叹了一口气:“何况蓝老大开出的条件够情义,值得我拼命争取。走吧!咱们回许州。”

三人正要转身,右前方小树丛枝叶摇摇,钻出一个穿黑衫佩了狭锋单刀的人,长衫的下摆掖在腰带上,即使佩了刀,仍透露出三五分斯斯文文的神采。

“咦!飞灾九刀!”胡兄讶然叫,警觉地挪了挪佩剑,脸上有不安的神情流露。

“不是那小子。”右首青袍人说:“这家伙已经是中年人了。而且,所佩的不是尖刀。我见过那小子,不但年轻,而且满脸杀气,不折不扣的疯狂刀客嘴脸。这人毫无慑人的气势,刀是普通的狭锋刀。”

来人是横祸九刀,泰然自若地向三人接近,看不出敌意,脸上更看不出慑人的气势。

“喂!你们是来找飞灾九刀的?”横祸九刀笑吟吟地接近至两丈内:“呵呵!不必找他了,他很忙,忙着替女人保镖,找我也是一样。”

“你是什么玩意?哼!”胡兄傲然地说:“混蛋!你配在咱们面前说这种狂妄的话吗?”

“喝!你们三个家伙托大得很呢!到底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呀?”

“你又是哪一方的牛鬼蛇神?”

“我叫横祸九刀。”

“去你娘的!”胡兄怒叱,远在丈八左右,踏出一大步便拉近了三尺余,手一伸又接近三尺余,吐出一记现龙掌,掌心猩红如血,一股劲流与血腥味猛地向前疾涌,隐隐传出气流激荡的啸风声。

这三位仁兄从许州赶来,催请信阳来的人速至许州会合,并不知道信阳所发生的事故,因此不知道横祸九刀的底细,甚至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

胡兄对飞灾九刀确是怀有强烈的戒心,一听对方自称横祸九刀,以为对方存心戏弄,或者有意威吓,立即激起无边怒火,激起无穷杀机。

血掌,比朱砂掌更霸道更歹毒的毒掌功,毒劲竟然远及丈外,已练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

一照面即用绝学下毒手,这位仁兄狠毒可知。

横祸九刀是个识货的行家,不敢掉以轻心,疾退丈余,鼻中依然嗅入一丝血腥味,感到气血一涌,有欲呕想吐的感觉。

“你这混蛋好恶毒!”他脱口大骂,毫无读书人的斯文味:“是你老爹教你见面便用绝招下毒手的?你老爹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声厉叱,胡兄扑上了,他双掌运足神功,随扑势连环拍出,劲流与血腥味浓烈一倍,冲上近身用血掌抢攻,志在必得。

单刀倏然出鞘,刀出发龙吟,刀气猛然迸发,熠熠刀光一闪再闪。

掌力四散而泄,在凌厉无匹的刀气反击下消散。

“胡兄小……心……”右首的青袍人大叫。

可是,叫喊声嗄然而止。

第三个字“小”字出口,这位仁兄便知道完了,所以小心两字叫得有气无力,饱含绝望与惊恐的精神,更像泄气的皮球。

胡兄共挨了两刀,一中右肋,一割断了咽喉,刹那间生死立判。

横祸九刀飞退丈余,呼出屏住的一口残气,退出血腥味仍浓的威力圈,虽则寒风已将血腥味刮向南面消散,可知他对血掌仍怀有戒心。

“砰!”胡兄的尸体倒下了。

两个青袍人大骇,怎么胡兄全力抢攻,一照面便完了?这怎么可能?

“我,横祸九刀。”横祸九刀扬刀向前逼进:“你两个家伙一起上,拔剑!”

“你……你与飞……飞灾……”青袍人一面问,一面惊恐地后退,失去拔剑的勇气。

“他是飞灾,我是横祸。”横祸九刀声如沉雷:“咱们两把刀,替你们招魂纳魄,刀刀斩绝,决不容情。你们联手,多多益善。”

“咱们不……不是来找飞……飞灾九刀的。”

“那就快滚!”横祸九刀居然霸气十足。

两人扭头狂奔,有如漏网之鱼。

东南角,情势对众香谷不利。

人都散了,各自为战。

冥婆与酆都四鬼,加上黄泉殿主父子,以及两名鬼王,七名高手中的高手,围攻众香谷主和女魃,逐渐远离斗场中心。

众香谷主估计错误,没料到冥婆带了四鬼赶来帮助黄泉殿主。

攻击刚发动,百花阵便被三颗冥河地火珠爆散了,阵势瓦解,只能各自为战。

寒风虎虎,移神香和神花飞雾发挥不了三成,再加上对方早备有辟毒防香的药物,交手时又注意抢上风,两种制胜的神香飞雾已无大用,打造精巧的神花,也因不断使用而所剩无几,情势已不可收拾。

众香谷主知道大事去矣!与师妹女魃且战且走,逐渐远离斗场。

冥婆的寿星杖最具威力,内劲极为浑雄,武功与内功修为皆比两女深厚,决不是轻灵的剑能招架得住的,因此冥婆主宰了全局。

但如想凭七人之力把两女困住,却又力不从心,两女的联手默契十分熟练,双剑合壁连冥婆也不敢独自招架。

因此虽经久斗,仍然无法把两女有效地困住。

七比二,事实上不可能有七人同时进招的机会。

两女不是用游斗术,而是有意撤离,一两人根本无法堵住她们的退向,唯一能逼她们转向的人是冥婆。

可知七个人还无法完全主宰全局,只能寄望耗光两女的精力后,再行致命的一击。

两女已大汗彻体,真力已损掉了四五成,再拖片刻,手脚就不怎么灵活了。

两女双剑交叉进击,把贝如玉和一名鬼王逼得左右一分,重围出现缺口。

直冲出三四丈外,身后衔尾追来的冥婆大喝一声,寿星杖拦腰便扫。

两女左右一分多再前掠三丈,重新聚合,轻易地脱出寿星杖的威力圈。

“你给我记住,老冥婆。”众香谷主一面急退,一面向跟来的冥婆厉声说:“我会带了人入川,到酆都拆了你的长生殿,杀你个鸡犬不留。我的朋友众多,每人搬一块砖,也足以拆空你的老鬼窝,你……”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声震耳。

两人吃了一惊,倏然转身戒备。

刹那间的迟疑,冥婆七个人赶到了。

六个人分三组,摆下三才大阵相候。

是河西六义,酆都五鬼的朋友。

十三人合围,大事休矣!

“咱们晚来了一步,但仍算赶上了。”六义的老大欣然说:“郝前辈,让这二个妖妇,闯一闯河西六义的大三才阵。”

“不!老身誓要亲手毙了她们。”冥婆厉声说:“诸位只要堵住她们,不让她们逃走,老身就可以把她们打成肉泥。”

“郝前辈请放心,她们决不可能从这一面逃走,三才阵六剑聚合,大罗神仙也难逃。”

这一带旷野枯草荆棘丛生,但也生长了不少灌木丛,有些树叶还残留在枝头,视界不易透越树丛。

“吹牛!”右后方三四丈外传出嘲笑声:“六剑聚六合算什么玩意?刀山剑海枪林箭雨,也不敢吹这种离了谱的牛,你以为你们河西六义是什么东西?”

转出两个黑衣人:飞灾九刀与横祸九刀。

发话嘲笑的人是飞灾九刀,他虎目的杀气令人望之心悸,漆黑健壮的身躯像一座山,浑身似乎散发出可怕的死亡气息。

“十一个杂碎,围攻两个女人。”横祸九刀用粗野的口吻接着说:“你们居然不觉得可耻,你们的师长大概也是不值半文的混蛋,才调教出你们这批卑贱的狗东西!”

女魃媚目一转,突然向三才阵冲去。

众香谷主也是工于心计的人,立即随后扑出。

河西六义在数难逃,没想到这是借刀杀人的诡计,阵势立即发动,六剑齐飞。

长啸震天,两把刀如奔电乍闪。

冥婆七个人已别无选择,疯狂地蜂涌而上。

“天斩刀……”

“横祸刀……”

风卷残云,热汤泼雪;两把刀交叉飞旋,有如满天金蛇,旋舞。

利刃裂肤声急剧传出,惨号声破空刺耳。

好一场疯狂的大屠杀,血肉横飞,两个快速移动的黑色模糊身影,挥出可怖的熠熠刀影光华飞闪宛若电耀霆击。

没有人能躲避无孔不入的刀光,封不住不知所自来的致命一刀。

暴乱中,两女悄然从西面逸走。

远出二三十步,女魃一拉师姐的衣袂,往灌木丛下一伏,赶忙行功调息。

“为何不走?”众香谷主急问。

“我要看结果。”女魃说。

“他两人决难击败十一名高手名宿。”众香谷主不以为然:“再不走,你我就得葬送在这里了,太过狂妄的人,是靠不住的。”

“我认为他两人靠得住。”

“废话!别忘了铁城之约,飞灾九刀面对五人,也丧胆而逃。”

“你看吧!老天爷!怎么三下五下就完了。”

响起一连串冥河地火珠的爆震,枯草在腐蚀性的毒液喷洒下,发出怪异的吱吱声。

青烟形成浓雾,枯草开始被青磷毒火引燃。

看不见活动的人,草中传出濒死者的呻吟声。

“唔!好像全被地火珠炸死了。”众香谷主毛骨悚然地说。“黄泉殿主父子玩火自焚,死在自己的暗器下,真是报应。”

“师姐,你是说,贝疯子父子用地火珠,与两把刀同归于尽了?”

“恐怕是的,因为我没看到有人离开。”

“可惜!”女魃呼出一口长气。

“可惜什么?”

“飞灾九刀!”女魃叹息:“如果他要求没那么苛,我就会嫁给他了。师姐,不瞒你说,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动情,唯有对他……”

黑影乍现,横祸九刀出现在两丈外,手中刀仍在滴血,目光有前所未有的杀气出现。

“对他有情,是吗?”横祸九刀厉声问:“你这贱女人就会惹事生非,连累他疲于奔命,在你附近替你保镖。你如果真对他有情,快去替他收尸。”

“咦!你……”

“我追杀冥婆,无意中逃过大劫。黄泉殿主急疯了心用地火珠自救,却忘记了自己也来不及脱逃。”

“你是他的朋友,该是你替他收尸。”

“我和他相识不久,他连我姓什么名谁都不知道,算什么朋友?你是他念念不忘的情人,你也承认对他有情,你怎能不替他收尸?快,先灭火!”

“鬼才对他有情。”女魃大叫:“那是他表错情,怪就该怪他自己蠢得像猪。”

“你再说声不去试试看?哼!”

“我不怕你。”女魃怒叫:“师姐,一起上毙了他!”

口叫师姐一起上,左手却悄然飞出三朵神花。

横祸九刀似已料定她有此阴毒的伎俩,黑影连闪,已斜掠出三丈以上。

众香谷主一声娇叱,也打出仅剩下的两朵神花。

横祸九刀的闪身法,比飞灾九刀差不了多少,先后五朵神花全部落空。

女魃久斗之后,元气未复,但依然凶悍无比,抢先截住横祸九刀的退向,一剑疾挥。

斜刺里飞来一道剑虹,铮一声暴响,震开攻向横祸九刀左肋的一剑。

女魃大吃一惊,被连人带剑斜震出两丈外,虎口出血,几乎摔倒。

是西门小昭,并不追袭冷然屹立。

“我不想杀你。”她冷冷地说:“但以后,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另一面,西门宫主的剑,点在众香谷主的后心上,只要轻轻一送,保证锋尖可以穿心而过。

“不要杀她!”横祸九刀的叫声及时传到。

西门宫主的剑势,已臻收发由心境界,锋尖已入肉三分,居然停住了。

横祸九刀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悄然后退。

“英哥,你能听我解释吗?”西门宫主的语音抖切:“千不念,万不念,毕竟你我也有三十年夫妻之义,请给我解释的机会。”

“爹!”西门小昭哭叫着,丢下剑张开双手,向横祸九刀扑去。

横祸九刀略一迟疑,不退了,无可奈何地伸左手,将爱女揽入手中。

“爹!”西门小昭哭倒在他怀里。

“你们走。”西门宫主撤剑后退,向女魃挥手赶人:“我飞天夜叉一生中,第一次大发慈悲,放过恩将仇报的敌人。以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们,走!”

众香谷主忘了背上的痛楚,回头狠狠盯了西门宫主一眼,师姐妹俩一咬牙,匆匆急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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