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认真听凌凛说完他朋友的事情后，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们不在一个国家。

现在日本的篮球，这么厉害了吗？初中生都能说出“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这种话了？

牛岛若利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老了，不太听得懂年轻人的话了。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品出了一些原因。

有些运动天赋出众的人，初中时期身体发育比同龄人快，更早地达到下一个级别。他们和同龄人相比，力量、体能都更胜一筹，所以能够轻松获得胜利，变成同龄人中无敌的天才。但是，这样的“天才少年”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引导，没有接受更正规的训练、没有放正心态，长大后成绩平平也是十分正常的。

全世界的各种运动项目中，在少年组大杀四方、到成年组就折戟沉沙的“天才”数不胜数。

他也算是普世意义上的“天才”。天生左撇子、身体素质也很好，所以从小到大获得的荣誉数不胜数。每一次获胜，都能听到周围人对他的排球天赋的赞叹；甚至，还有人给他起了“怪童”的外号。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同期十分厉害，只要稍微放松就会失去全国大赛的资格；而且，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拿过全国冠军。所以他的自我认知中，自己并不能算“最强”。至少，在面对及川彻带领的球队时，他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

而且，排球是团队运动，一个人强是没有用的。

篮球也是如此。

初中阶段，靠着提前发育取得的胜利不算什么，等到了高中，所有人一起爆发式成长，那群人如果还能独占鳌头，那才是真的强大。

于是，牛岛若利说道：“别担心。等他们意识到自己和世界的差距，他们就会清醒过来了。”他的声音十分认真，“现在他们的眼界太小了，只看得到国内的初中。等他们眼界放宽后，就会发现自己的不足。”

“至于你的那位朋友……”牛岛若利顿了顿，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他换一批队友。团体运动最忌讳的就是内部矛盾，而他们已经不是小矛盾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观念不同，最好还是不要再当队友了。”

“他自己的话，我觉得你也不用担心。从你的描述中我可以判断，他本身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能够在得不到反馈的情况下坚持训练的人，他的内心比你想的还要坚强。”

听完牛岛若利的话，凌凛也暂时放下了对黑子哲也的担忧。

黑子哲也确实是一个内核十分强大的人。原作中，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件，他还能找到自己的奋斗目标，并且在一年的时间内就达成了，除了有火神大我和其他队友的支撑，他自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现在他还有凌凛这个好朋友在，一定不会遇到比原作更惨的情况。

“牛岛学长，谢谢你！”凌凛真心实意地道谢。

“不过，我问个题外话。”牛岛若利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我听你的描述，你那个朋友传球很厉害的话，是不是球感很好？什么球都能传？”

凌凛一愣，回道：“确实。我陪他练习的时候，不管往哪里丢，他都能接到，还都能直接传回我手里。”

牛岛若利沉吟片刻，说道：“如果他身高不高且比较瘦弱的话，我觉得，他可能更适合打排球。”

虽然个子矮也不是不能打篮球，但如果想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确实会比一般人困难。而且，篮球比赛避免不了身体对抗，如果太瘦弱，一下子就会被对手给撞飞，很容易受伤的。相比较之下，排球几乎可以避免身体碰撞，而自由人的位置，可以说是专为小个子球员设定的。

什么球都能接到、还能传到固定位置，这要是在排球场中，那可就是各个球队梦寐以求的一传了。

凌凛没想到牛岛若利竟然会转到这个话题上。他笑着说：“黑尾学长说过阿哲很有排球天赋，你也这么说，看来他是真的适合。”

牛岛若利眉头一蹙，问道：“你说的是音驹的黑尾铁朗吗？”

“是他。”凌凛解释道，“我陪阿哲练习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说阿哲非常适合打排球，是个天才。”

牛岛若利：“音驹的接传球很厉害，黑尾铁朗心中的标准也高，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应该错不了。你可以劝劝你的朋友，日本男排在国际上也算劲旅，国内外各种联赛收视都很不错，如果成为职业选手的话，以后的收入也是比较可观的。”

听到这话，凌凛眨了眨眼。在其他人还在纠结“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比他们大两岁的牛岛若利，已经确定了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简直就像两代人。

“我会将这些话都告诉他的。不过，他目前最热爱的还是篮球，恐怕不会放弃的。”凌凛说道。

“没关系。只是告诉他，未来还有另一种选择而已。”牛岛若利表示理解。虽然自己是个很稳重的人，但他也能理解年轻人的热血。

他俩聊了好一会儿，等凌凛挂断电话后，牛岛若利也走到了宿舍门口。

先他一步回来的天童觉听到隔壁开门的动静，连忙出来问道：“怎么样？解决了小粉丝的问题了吗？”

“解决了。”牛岛若利解释道，“不是他遇到了难题，是他的朋友。”

天童觉问道：“他是不是说‘我有一个朋友怎么怎么样’？”

牛岛若利点头：“是的。”开头一字不差。

天童觉却摇了摇头，说道：“若利，一般情况下，以这句话开头，说的就是他自己啊！”

牛岛若利疑惑地看向他：“可是，他真的说的是他朋友，打篮球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他自己脚伤着呢，打不了球。而且……他看上去应该不是运动部的？”

“哦~还真说的别人啊……”天童觉有点遗憾。

“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牛岛若利不太理解天童觉为什么会露出失望的表情。

天童觉说道：“我以为小粉丝跟你剖析的是自己的心理呢。话题聊得越深，你俩的关系会更好。毕竟，你之前确实有些冷淡了。”

“我并没有很冷淡，只是客气而已。”牛岛若利想了想，说道，“不过，这通电话倒是让我稍微了解了他一点，疏离感少了一些。”能为朋友着想，凌凛确实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