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上的寒毒却一点也不解风情,偏偏在这时发作,张无忌立时痛得蜷缩在地,却咬紧牙关不愿发出半点声响,不想打扰杨逍弹琴。
噔地一声,琴曲终了,琴弦断裂。杨逍立刻察觉到附近有人,竟是无忌昏倒在地,脸色苍白痛苦。
“无忌?!”杨逍忙将少年抱在怀中,握腕探其脉象,“玄冥神掌!”
杨逍又惊又悲,惊的是失传多年的玄冥神掌竟然还存于世,悲的是此掌的寒毒至今无药可救,内功高深者或可多苟活几年,但无忌不过稚嫩孩童,恐怕命不久矣。
这几日的相处,杨逍已不仅仅把张无忌当做恩人,更是将这孩子当成亲人。当下抱着张无忌掠起轻功回房,褪去彼此衣衫,将胸膛与少年的后背相贴,运起深厚的内功为他逼退寒毒。
感觉到暖意的张无忌醒了过来,恍惚一阵后挣扎着想推开杨逍。“杨伯伯,你伤还没有好呢!这样为我驱寒毒,你身上的余毒会反噬进五脏六腑的。”
“别动。”低沉的嗓音略带虚弱之气,却沉稳得教人心安,“我的毒已无大碍。眼下,你最重要。”
张无忌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永远刻在了心里,任刀劈斧砍,再也抹不去。
约莫一柱香过后,张无忌的寒毒大大减退,杨逍这才撤掌,疲惫得身形微晃,张无忌忙扶住了他,神情中满是歉疚。
“杨伯伯,终究还是我拖累了您。”
杨逍抬手摸了摸无忌的头,摇头轻笑。
“傻孩子。你将不悔送到我身边,如此大恩,想教你武功心法报答,你又不要……能为你做这件事,我很开心。”
“杨伯伯……您先躺下休息吧。我……我去给您再熬一锅药汤,尽早将余毒清除干净。”
面对杨逍毫无保留的爱护之情,张无忌的心跳的更快了,找了个借口仓皇转身出门。
少年仍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
但是第一次,他盼望着时光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他想与杨伯伯在一起,哪怕只多一天、一个时辰,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