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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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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确实有一家侦探事务所。

侦探社的常驻人员包括职业代理人本多绅先生、宽,以及宽特意聘请的助理高中生中冢光太;其中,能主事的侦探仅宽一人。但好在这家事务所几乎也收不到委托——宽只接取他愿意处理的委托。

在我的印象中,侦探社生意最好的时间段是偶尔宽会弄一大堆抓猫抓狗的委托给助理中冢光太处理……咳,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宽在消遣某笨蛋高中生。

然而,光太却不是很在意这种小捉弄,反而认为这是宽给他的考验,就连捉猫抓狗也让人觉得他正热血沸腾。

这就是我不懂他们的友谊了。

木下侦探社,小客厅。

这会儿本多先生和光太都不在侦探社内,宽有事要做,导致我想打游戏都找不到一个游戏搭子,不打游戏我又无所事事。

“好无聊啊,宽。”我说。

宽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键盘,“无聊就自己去找点事情做,老大你走开,别呆在这里打搅我了。”

“宽你变了,你变得好不客气。”

宽捂着耳朵,一头栽在键盘上。

他无奈地说,“可是老大,你已经在这里死缠烂打两个小时了。我现在很忙,你也体谅一下我吧。”

自全灭的滨崎一家过后,宽很快投身于新的案件委托,这几天他确实没有一天得空,忙得不可开交。继续烦他我有些于心不忍,唉,原来是良心在痛啊……

我盯着宽,然后重重地叹气一声,郁闷地转身背过他,又在休息室的大沙发上滚来滚去。我拿抱枕捂住了头。

“阿宁不知道在忙什么,里桃要去她家的公司实习,卯月要集训,宽你在忙侦探社的事。唉,就我无事可做,好无聊。”

闻言,宽从桌案上抬起身来。

他支了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冷静过后,一边敲键盘一边吐槽,“总监会不是丢给你一大堆任务么,你倒是去做啊。”

我捂紧了方形抱枕,有气无力地说,“就不想配合烂橘子啊。”

“但是,老大,按照你的设想你早晚都要和烂橘子打交道。”宽插刀,一针见血地补充道,“任务只会越积越多,而不是直接消失,早做晚做都是你去做。”

虽然……但是……真这么叫我接受现实我还是很难受。

我忍不住呜咽一声。

“求你别说了,宽。”快要哭了。

“实在无聊的话就和光太一起出去抓猫吧,”看久了电脑屏幕难免有些头昏眼花,宽停了下来,他疲倦地揉了揉眉,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印满黑字的纸张递给我。

什么东西?我接过来看,发现是委托单子,上面白纸黑字地记录了一些技术含量不高却非常麻烦的委托。

“只有三流的侦探才会把时间浪费在抓猫找狗和捉奸之类毫无意义的琐事上,但无所谓,刚好可以给你消磨时间。”

“谢邀,有被冒犯到。”

“别觉得冒犯,我是在说三流侦探,不是说你,我知道老大你也不是侦探。”

因为长时间呆在室内,宽显得白皙而瘦弱。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不欢迎过于聪明的人参与我的侦探游戏,那样会破坏规则——比如你和乱步先生。”

怎么又把我和那位名侦探比啊……从宽口中听到这几句话,我深感挫败。我不觉得我和江户川乱步之间存在可比性。

我假装委屈,“宽,你今天好暴躁。”

“……没有的事。”

好吧,我能理解,毕竟我已经赖在这里发了一早上的牢骚,而宽手头正有着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这样确实挺招人嫌的。

虽然真的提不起精神,但为了小伙伴的身心健康——“唉。”

叹气一声,我一边烦躁地抓着头发,一边快刀斩乱麻,一股脑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团吧团吧然后压下去。

宽正在查的这起案件发生于世田谷区。

时值1974年的2月,东京还笼罩在一片阴沉沉的雪天里。

某天,宫泽家的女儿宫泽纯子下班后迟迟未归,她的家人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报警并四处寻找。2月14日晚,宫泽纯子失踪立案的两天后,宫泽纯子的父亲宫泽勤率先在离家约1.7公里的一栋废弃楼盘里发现了血淋淋的案发现场。现场陈列有三具女尸和两具男尸,其中一具尸体赫然是与父母失联了两天的宫泽纯子!

现场疑似聚众自杀。

警方介入调查后的确在五位死者的生活中发现他们怀有自杀倾向,并在社群软件中找到了五人相约自杀的聊天记录。

证据确凿,废弃大楼周边又有政府改建工程在即,当时的案件负责人都井十四郎最后在高层施加的压力下拍板决定就以“聚众自杀”潦草结案。

宽的委托人是宫泽纯子的母亲宫泽佐子,宽是她这些年来请的第十四个侦探。她始终怀疑女儿死亡的真相,并坚持翻案。

此前宫泽纯子的父亲宫泽勤与妻子一同寻找真相,不幸的是宫泽勤在五年前就车祸身亡,后来只剩下宫泽佐子继续奔波在这条几乎遥遥无期的道路上。宫泽女士交付给宽的委托费都是那位父亲获得的车祸赔偿款。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委托,也许追查到最后都不会有结果: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依旧逍遥法外,甚至法律成为了他们的庇护,反而使受害人的家属无法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但是宽他毅然接下了宫泽女士的委托。

我错了,我该在宫泽佐子进门之前就拦住她的。我心想。

这起案子太复杂了,不适合正义感爆棚的侦探去深究。我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小伙伴会因为这些破事掉多少头发了。

宫泽家的遭遇固然令人痛心,可是……我很怀疑,他们真的只是受害者吗?

这起“聚众自杀”案件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向来职场不顺的都井十四郎像是鸿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般一路高升,但在案发四年后,1978年2月的雪夜,这位年轻的前程似锦的警部在家中因不知名原因饮弹自尽。

陈年旧案在电脑上可不好查,毕竟现在大部分的老人家对电子产品都接受不良。

“宽你去过当初的案发现场了?”我沉吟片刻,“看来是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么。”

天呐,我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案发现场周边在案发后不久就遇到了政府拆迁,连地皮都换了一遍,怎么可能还有线索。我都不敢相信这么傻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老大,求你,别给我添乱了,”他纳闷地瞥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宽把手从键盘上移开,喃喃自语,“政府规划不难被知道,但是能够利用政府刻不容缓的工期来掩盖犯罪现场的……感觉越发有问题了,会不会是体制内的人?至少一定有关系。”

“额,找福田叔叔借卷宗来看看?”

宽翻白眼,“警视厅的卷宗在我看来还不如一张废纸,只会给我造成干扰。”

“这样啊,警视厅里部分卷宗也是有价值的。”我并不直接反驳小伙伴。

“可是有用的很少。”

“嗯,无法反驳。”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踱步一圈,我站在宽的身后查看起电脑屏幕上的文字。

“这些是当初的住民吧。也给我一份他们的地址,有空我帮你看看。”

宽他确定的可能存在线索的人总共十一人,但除了于米花町意外死亡的一位,其余几人在当初的拆迁后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东京,甚至还有一个人定居在了美国旧金山。宽是没有这个时间去慢慢找人查证的。

反而是我,接下来我要和烂橘子打交道,少不了满日本甚至满世界遛达。

——这起案子根本不能急于一时,完全可以放到之后我去调查。

我叹气一声,然后出言讽刺,“全都跑路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虚了。”

“如果全部都有参与进去,起码逐个击破的难度更低了。”宽用手指顶了下镜框,嗤笑着说。“地址我发给你了。”

“那好。”我点了点头,看向侦探社的门口。外面日光正好,白色苍茫。

谈了会儿正事,现在我也精神多了。

隔了一会儿,“就先走了,我去看看总监会给我配的辅助监督是哪路神圣。”

话音未落,我人就已经走到了门边。

清亮的声线其实没有过于明显的性别特征,加之语调又散漫不经,少年的姿容也英气挺拔,看背影也显得意气风发。

刚才还在喊着无聊,这会倒是急匆匆地就走了,老大还真是……

宽顿了顿,还是开口喊。

“注意安全。”

我不回头,挥了挥手,敷衍地答应,“知道啦。”

见人已经走远了,屋子里的少年便摇着头笑了笑,然后转身继续敲键盘。

心绪却已飘远了。

地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我提的。

这家的小蛋糕很不错,见人的同时就可以顺便吃点东西。万一遇到个讨厌鬼,嗯,这里刚好有甜食能治愈人心。

我来过这里几次。咖啡厅只有五六叠榻榻米这么大,但环境很是清雅。

走了门口我却后悔了,只见:工藤一家三口就坐在门边的桌椅处。这对老夫老妻当着儿子的面互喂蛋糕,你侬我依。

“优作,张嘴,啊……”

我和绫子都没这么腻歪过,嘶。

默默收回进门的右脚,我打算战略性撤退。突然一声,“山吹小姐!”

糟糕,跑不掉了,什么嘛,如果现在跑掉的话也太逊了。

我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工藤一家被辅助监督的一声叫喊吸引过来注意力,面对那三双眼睛,我若无其事地迈步进门——后悔,现在想走也不能走了。

坐在角落的中年男性主动迎了上来,对方目测三十岁以上,一身黑西装,衣服却带了皱,他面容疲乏,眼下乌青,宛如一个普通的并且惨遭社会毒打的上班族。嗯,看起来他的顶头上司(烂橘子)很会折腾人。

我的腹诽暂且不提,我面上却是友善地笑了笑,“是友良先生吗。”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辅助监督闹得太僵;前提是对方不是烂橘子的眼线。

“是的,您好,我是友良哲友。”

对方在我面前格外拘谨,当然,我的确是对方的上位者,只是现在是在工藤优作面前,一个社会上的成年男性向我卑躬屈膝实在是格外疑点重重,引人深思。

我有些不耐,但还是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工藤优作微微一笑,颔首和我打了招呼,目光沉静如海,而他的妻子藤峰有希子则是俏皮地眨眼,朝我招手示意。

遇到了总得礼貌地打个招呼。

和工藤优作错开目光,我淡定地吩咐友良哲友,“友良先生,麻烦帮我打包两份长崎蛋糕,我和朋友打声招呼。”

友良哲友下意识看了一眼工藤一家,没多想,他谦卑地低下头去才回答了句好,然后转身就去了前台。完全下意识的习惯,我这位辅助监督是咒术世家出身的吧?

我收回目光,走向工藤一家。

“工藤先生,有希子夫人,还有新一少爷,午安。”我笑着说道。

闻言,工藤新一被一口牛奶呛到了。

大概是二十一世纪了,从来没有人称呼他为“少爷”过吧。虽然有点聪明,但这小子的道行远远比不上他的父母亲。

“山吹姐姐,”马上就是国中生的工藤新一睁着死鱼眼,一脸生无可恋,“叫我‘新一’就好啦,不要加上‘少爷’这种称谓啦!感觉好中二啊。”

“这可不行,这是我最近的风格。”

“昭和风?”

我笑容愈盛,不免带上了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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